大婚当日,谢芙薇搂着一个面容俊俏的小倌,当着满堂宾客面说要让他入府当面首。
岳丈气的抄起大刀朝她砍去。
我却跪下求岳丈成全。
宾客们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京城人都知道,沈太傅之子沈青书爱惨了临南郡主谢芙薇。
笑死,我只是想当临南王府的郡马罢了,跟她谢芙薇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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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一口气又给谢芙薇收了四个面首,都是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夜已深,原本该与我同饮交杯酒的谢芙薇却迟迟未归。
小厮欲言又止:“要不小的去前面催一下郡主?”
我抿了下唇,神色低落,把一个被夫人冷落的新郎官,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必了,郡主是武将,今日来了那么多亲朋好友,想必是被绊住了,你先下去吧。”
突然,房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
谢芙薇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沈青书,你什么意思?”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睛瞬间亮了,又很快黯淡下来。
我垂着头,轻声道。
“青书只想让郡主开心。”
四个面首都是沈青山亲自送来的。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影子,不是神态像,就是面容像。
是示威,也是警告。
我自然没有辜负他的“好意,”全部打包送给了谢芙薇。
沈青山是沈府的养子,我名义上的阿兄,也是谢芙薇的白月光。
谢芙薇厌恶地看着我:“你可知今晚坐在这里的人,本该是你兄长!”
我眼圈泛红,强笑道:“我自知比不上兄长,青书不求能与世子两情相悦,只要能守在郡主身边,我已然很开心了。”
谢芙薇似是怔了下,绣眉微蹙。
随即她哼了声:“如此便好。”说完大步离去。
她笃定了是我抢了沈青山的婚事。
谁让我宁愿冒着名声尽毁的风险,也要不择手段地娶她为妻呢?
她说湖中央的荷花最娇艳,我便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亲自为她摘取。
她说喜欢城南刚出炉的酥饼,我便日日早起排两个时辰,只为给她买到最新鲜的那一炉。
……
所有人都知道,我爱惨了她。
就连谢芙薇也这样认为。
所以在我舍命为她挡剑后,她终于答应了我的求娶。
其实只要他是临南府的郡主,就算她是只蛤蟆,我都能把她奉为神女。
哦对了,刺杀她的山匪是我雇的。
月上中天的时候,下人们都睡成了死猪。
我扛起藏在床下的铲子,直奔侯府的后院。
我自然不是真来给谢芙薇当郡马的,而是来挖宝的。
我是个杀手,江湖名号七夜。
再艰难的任务,杀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七天。
杀手没有明天。
杀手们赚来的钱,不是便宜了花娘,就是灌了杜康。
我对女人没兴趣,对马尿更没兴趣,便把赚来的钱全存了起来。
安全起见,还特意藏在了闹鬼的荒芜公主府里。
后来,我接了一个任务,去了大漠,一走就是大半年。
再回来的时候,公主府已易了主,成了临南王府。
王府的护卫外松内紧,以我的身手,也很难轻易进出。
正发愁之际,突然听到沈太傅正在到处寻找丢失的小公子。
原来当年沈夫人刚生下孩子,就被奶娘用自己的孩子调换。
临死前,许是良心发现,奶娘告诉了给她治病的郎中,真假公子的事才被捅了出来。
更巧的是,太傅的公子与临南王府有婚约。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敲开了相府的大门,摇身一变,成了沈相公子沈青书。
只一点我搞错了,与临南府有婚约的是那个养子沈青山。
但有什么关系呢,我年纪轻轻,却能在杀手榜上榜上有名,靠的从来都不是三流的身手。
况且,沈太傅其实根本不愿让沈青山娶谢芙薇。
大齐皇帝迟暮,却因废太子一事,迟迟不愿立储,导致下面几个皇嗣争得你死我活。
沈太傅看似中立,实则野心勃勃。
再加上沈青山早已暗中与三公主有了首尾。
沈太傅果断选择了对未来的仕途更有助力的三公主。
毕竟三公主能力出众,却母族势弱。
而临南郡主虽战功卓越,却因功高盖主,被皇帝忌惮,能不能保住那条小命都难说。
沈太傅是个聪明人,与临南王府的联姻又是陛下亲自下旨,他自然不会做出诛九族的蠢事。
经过一番思量后,沈太傅决定铤而走险,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太子是真太子。
我是那只狸猫。
一枚开局就被废弃的棋子。
……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瞥到前面的火光,我迅速闪身到假山后,借着石头的缝隙凝目细看。
一个黑衣人背对我的方向,对谢芙薇道:“殿下说,此生最敬佩的人是一个是令尊,一个就是郡主。郡主虽为女子,才智却不输任何男子。若郡主能为殿下所用,殿下不仅许诺重金,甚至郡主所查之事……”他的话未说完,哧地一声被谢芙薇贯穿了胸膛。
黑衣人闷哼一声,踉跄倒地,血流了一地。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赫然是婚堂上,谢芙薇极力想要的那位小倌。
谢芙薇冷哼一声:“我平生最恨安国奸细。”
她淡淡吩咐了一句:“就地掩埋。”
熟练得就像是做惯了这种事。
我心中微动,突然意识到,谢芙薇虽是女子,可实实在在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
难怪被安国如此忌惮。
侍卫领命,就地挖坑。
忽然惊呼一声:“郡主,下面有东西。”
谢芙薇吩咐他们继续。
我屏住呼吸,一颗心狂跳。
侍卫小心地把挖到的东西捧给谢芙薇看,咦了一声:“郡主,好像是一个箱子。”
我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娘嘞,那可都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啊。
身后突然传来巡逻侍卫的声音:“谁?”
来人有五个,都是高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立刻扑向谢芙薇:“郡主救命!”
明晃晃的剑尖正对我的眉心,我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谢芙薇神情冷冽:“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额头冷汗直冒,紧张地吞咽了口口水。
“今晚是我第一次住进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有些睡不着,看到窗外月光尚好,遂出来走走”
谢芙薇凉凉道:“你在怪我冷落了你?”
我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芙薇的剑尖往下压了压,激得我忍不住抖了下。
她冷笑,“你倒是目的明确,竟然直接走到了王府的后花园,你不知道这里是王府禁地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竟是王府后花园?听说这里闹……”我吓得脸色发白,猛地抱住了谢芙薇,“郡主,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松手!”谢芙薇咬着牙道。
“别,别扔下我!”我死死抱住她,就是不放手。
谢芙薇没了耐性,正要一掌将我劈开,却浑身无力。
我垂眸看她。
谢芙薇身量很高,可看我时,还是被迫仰起头。
她盯着我,脸上慢慢泛起潮红,“你……”
很好,蛊虫已经起效。
就算我是只癞蛤蟆,此刻也是世上最令她心动的男人。
谢芙薇身子一软,我忙抱住了她。
她如水蛇般贴着我的身体,凭着最后一丝清醒,在我耳边咬牙道:“沈青书,你竟敢……”
她神色恍惚,揪着我的衣领,向发情的小猫一样不停地蹭着。
侍卫虽神色异样,但谢芙薇今日也喝了不少酒,只会疑心她是醉酒。
好歹我也算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我打横将她抱起,其实我很抗拒和女人接触,但奇怪的是,我似乎并不抗拒她的靠近。
以前我也常去春风楼,但也只是单纯地睡了觉。
没办法,我杀的人太多了,睡春风楼踏实。老鸨据说后台很硬,很少有人敢在她那里惹事。
侍卫忍不住提醒:“这……”眼神瞥向地上的尸体。
谢芙薇明显神志不清,我淡声:“后面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
“那这箱子……”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
“自行处理!”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拿走箱子,这里还有五个高手,我打不过。
谢芙薇在我怀里扭来扭去,侍卫的眼神都直了。
想来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的将军有这样娇媚的一面。
我抱着她背对着他们。
“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否则等将军明日清醒,一定不会轻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