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陆衍对一个小白花一见钟情。
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两人成为上流圈的佳谈,却将陆老爷子气的脑梗发作进了医院。
生命垂危之际,陆老爷子放话:
只有陆衍娶了我才有资格继承公司。
后来,陆衍忍辱负重听了老爷子的话,小白花含泪带球跑的不知所踪。
待他功成名就之时却将一切都怪罪在我身上。
夜色沉沉,昏暗的甲板上他神色癫狂:
“就是因为你蛊惑了老爷子,才害得我不得不和依依分开。”
公司破产,父母坠楼,我一夜成了孤儿。
陆老爷子见我可怜将我带回陆家,从此我成了陆家的养女。
陆衍不喜欢我,从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
少年精致的面庞刻着疏离与冷淡,黑曜石般的眸子只扫了我一眼就瞥过。
纵然只有一眼,我却精准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
面上,陆衍的唇角却微微泛起一丝微笑,他稍稍弯身与我视线平齐:
“你好,我叫陆衍。”
那是他与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此后许多年的唯一一句。
陆衍将我当作了陆家的一抹空气。
直到我被单方面宣布成为他的未婚妻。
当天,他怒不可遏的和陆老爷子吵了一架,砸碎客厅所有的东西,而后摔门而出。
再见面,是他将周依依带到朋友的聚会上。
与他们只有一个卡座之隔的我清晰的听见陆衍朋友的调笑:
“可以啊阿衍,是咱们这几个兄弟里第一个敢反抗家里人的。”
陆衍嗤笑:“秦霜就是老爷子的一条狗,老爷子指哪她就往哪跑。”
我晃着手里的酒杯,面无表情的听着,我能听见的话,身旁的朋友同样也能听见。
她们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口中安慰:“霜霜...你没事吧?”
我轻笑着摇头,满不在乎。
陆衍的反抗毫无用处,反倒使得陆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将我俩的婚事提上进程。
周依依听到消息后,曾来找过我。
我看着眼前坚毅的美人,心想她果然如陆衍说的一样。
坚韧,顽强,如同疯长的野草般生气勃勃。
不像我,只会耍心机,勾心斗角。
此刻坚强的美人却在面对我时流下泪水,她捂着肚子,眼角微润。
“秦小姐,阿衍他不爱你,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插足了我们的感情,是不被爱的第三者,求你放过阿衍吧,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顺着她的话音,我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她的小腹上,察觉到我的视线,她捂着肚子的手紧了紧。
我抬头,抽出桌上的纸巾递到她面前,有些疑惑的问:
“可你应该知道,在你和他认识之前,我就已经是他的未婚妻。”
“按道理来说,你才应该是小三。”
周依依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垂眸轻咬贝唇:“他不喜欢你,是陆家逼迫他的,我不算。”
话音落,室内突然陷入诡异的静谧,良久,我轻笑:
“周小姐,如果你愿意等,可否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把陆衍还给你。”
陆老爷子的病已经被医生下了最后的通牒,他至多只能再活三年。
周依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清透的眸中带着不甘。
她没回答我好或不好,安静的出了办公室。
我原以为,我们达成了交易,与以前一样,我不会管她和陆衍的任何事。
但没成想,她却失踪了,一夜之间,不见踪影。
陆衍痛失挚爱,消失了几天后,突然现身在陆老爷子的病房中,答应要娶我。
他浑身带着酒气,衣衫凌乱,眼眶通红。
当着陆老爷子的面,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你不择手段的目的达成了?”
这是他许多年来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我疑惑,不明白我不择手段的做了什么?
从始至终,我只是按照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做。
陆衍喜欢周依依,即便我成为众人的笑柄,也从未出手阻拦或过问。
陆老爷子希望他在有生之年看到我和陆衍结婚。
我就和周依依约定三年之期。
到最后,我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恶人。
“那天的海水很冷,我被倒吊在船上,海水灌入鼻腔,窒息感涌上来,死亡离我这么近时,却又猛然获得新鲜空气,如此反复,一次又一次,直到绳子断裂,我彻底掉入海中。”
昔日的记忆离我既远又近,我喃喃的诉说着,脑中不可避免的想起坠入海中的最后一幕。
是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摇摇欲坠的往我奔来,他错愕的想要伸手拽住我。
可掉落的速度太快了,陆衍根本拽不住。
渺渺的烟气顺着咸湿的海风灌入鼻腔,思绪瞬间回笼,我稍稍偏头,看着身旁的身影。
“怎么样?这个故事有趣吗。”
“后面的故事你也知道了,我莫名其妙的漂到这个渔岛,被你给救了。”
最后的一点猩红消失,四周恢复昏暗。
身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他站起来挑起油灯,未置一词。
灯火照耀出他半边刚毅俊白的面庞,霍安开口:
“走吧,天晚了。”
我安静的跟在他身后,舒适的海风吹在脸上,劫后余生的感觉再次席卷心头。
霍安从海滩上救了我,却从未问过我从哪里来,经历了什么。
或许是今晚的饭后散步太过安静温馨,我一下子就有了倾吐的欲望。
可纷杂的故事中,我没有和霍安说的是,我为什么对陆老爷子这么言听计从。
周依依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
秦氏破产的时候,我16岁,落魄的千金人人可欺,当我被讨债的人打的鼻青脸肿,准备将我卖给别人还债时。
在别人油腻的唇舌,肮脏的粗手游离于我周身时。
是陆老爷子及时出现救下了我,将我带回陆家。
陆爷爷之于我,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所以我愿意尽我所能的回报他。
可我从不欠陆衍和周依依什么。
陆爷爷说,他觉得对我有亏欠,所以执意要陆衍和我结婚,这样我以后就有了保障。
但我不需要这样的保障,所以再在一次我提出要和陆衍解除婚约时。
陆爷爷终是拗不过我,叹了口气答应了。
但谁都没想到解除婚约的消息还没放出,周依依却先消失了。
我和陆爷爷更没想到陆衍会突然改口说要娶我。
事已至此,我沉默着接受安排。
在陆衍疯狂的找周依依却怎么都找不到的那三年里。
我的邮箱中频频收到一个来自国外的邮件。
信封的署名是化名。
内容却很熟悉:“我需要钱,这是你对我们母子的亏欠。”
我依她的话,给她转钱,又将邮件坦露在陆衍面前。
经过两年的沉淀,陆衍变得越发沉稳,他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头也不转的对我回了句:“知道了。”
我了然,没再多过问。
却不想,陆衍居然将他和周依依的三年分别全算在了我头上。
陆衍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三周年纪念日,邀请我去船上过。
我不明白有名无实的两个人有什么必要去过这个虚假的节日。
但我还是去了,陆爷爷已经故去,我需要和他协商,让他签下离婚协议书。
然而我没想到,在那里等待我的,不是光明独身的未来,而是周依依和陆衍的报复。
周依依泪眼婆娑的倚在陆衍怀中:“阿衍,就是她威胁我,要我远离你,我不敢露出行踪,就怕被她发现报复。”
“甚至…甚至连我们的孩子也死在了国外。”
只这一句话,让陆衍满目猩红。
他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我翻着白眼,因呼吸不上来而掐扯他的手腕。
在我奄奄一息时,他才终于舍得将我甩开。
“就是因为你蛊惑了老爷子,才害得我不得不和依依分开。”
“你死不足惜!”
“等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联系我时,我也把她发的邮件给你看了。”
我捂着脖子往后退,空荡的海面并无人烟,如果陆衍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我毫不怀疑我会死在这。
从他的话中,我察觉出漏洞。
陆衍明明可以在看完邮件后立马去找她,现在却把错怪在我身上?
“哼,依依说了,她找你要钱,你没有打给她,反而回信威胁她,如果她敢出现,你有无尽的手段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