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渣男老公出车祸的前五分钟。
我刚发现他对我的追求手段，全是婆婆策划的。
原来我和婆婆谈了两年？
现在他成了植物人。
他的小情人为了彰显体贴，为他端屎端尿，忙前忙后照顾了一个月。
在爱情滋润下，我老公确实醒了。
只不过醒来的，是个傻子。
李烨成上厕所拉堵了马桶。
他不会通，就喊我过去。
婆婆打量着她新做的指甲催促我。
「你还不快去！别把我宝贝儿子臭着了。」
李烨成确实是个金疙瘩。
二十五岁的人，从没进过厨房，油蹦出来也能把他吓得喊妈。
可我们结婚前，他温柔体贴，样样全能，走在路上就算是路过的小姑娘，也能被花花公子的样貌迷了眼。
可婚后我才知道，原来之前的「李烨成」，都是婆婆出谋划策。
简而言之，我和婆婆谈了两年「恋爱」。
我深吸一口气，就听见厕所里还在鬼哭狼嚎。
「周妍你怎么还不来啊，我要臭死了！」
我冷着脸踢开门，就看见李烨成抱着他的手机，骂骂咧咧地在打游戏。
他抽空瞥了我一眼。
「还不快滚进来通马桶！我还没上好呢……中路！你往哪去干吗！」
他气急败坏，一脚把他面前装水的盆子踹翻了。
水淌了一地。
我太阳穴抽了抽。
通马桶？
我看得给他通通脑子吧！
「许月如呢？我每个月给她八千块工资，不是让她来这个家享福的。」
李烨成动作不停，嘴上也没停。
「月如去买菜了啊，我和她说今天想吃糖醋排骨。多大点事，你通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再说她年纪还小，咱们总要体谅一下人家，不然传出去多难听！」
说罢，他又忙着噼里啪啦按他的手机，头也不抬。
我给他递了杯水。
李烨成骂人正骂到嗓子眼里冒烟，直接一饮而尽。
可喝完后他咂了一下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喝到了什么。
「这水……怎么黄黄的？」
我笑吟吟地接过水杯。
「这是从你拉堵了的马桶里舀的呀！」
李烨成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我好心地帮他捡起来。
「别光顾着体谅咱家的保姆，你也体谅体谅我。今天家里断水了，没水给你喝。这个原汁原味的，你也别嫌自己恶心，自产自销嘛！」
他气得浑身直抽搐。
李烨成最近沉迷于一部偶像剧，以至于愈加放飞天性。
他冷冷地瞪着我，也没顾得上去漱个口。
「周妍，你好样的！真要硬碰硬，我扒掉你一层皮！」
说罢，他嘶吼着，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门。
婆婆被他发疯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
她扭头狐疑地看着我。
「成成干吗去了？」
我笑了声。
「去治脑子了吧？你不是总让我让着他？说明他脑子缺根筋呗！」
李烨成夺门而出还没五分钟，许月如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里她哭天抢地，恨不得把婆婆的耳朵震聋。
「邓阿姨，不好了！烨成他被车撞了，我们在市中心医院，你快来啊！」
婆婆顿时心急如焚。
「怎么会被车撞呢！」
许月如哭哭啼啼。
「烨成路上遇见我，非说什么……非说什么他脑袋比卡车还硬，要给我表演表演什么叫硬碰硬，结果那卡车根本没注意到车下有人，就，就……呜呜，烨成直接被撞飞了！」
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李烨成脑袋里，真的只缺一根筋吗？
我一路紧赶慢赶跟着婆婆来到市医院，就看到许月如穿着一身小白裙，脸色煞白。
好像涂了几层粉。
她一个喷嚏，她脸上的粉纷纷扬扬地糊我一脸。
我：……
「你买菜涂那么厚一层粉干吗？」
许月如不敢看我，浑身抖如筛糠。
「我……我物理防晒……」
「够了！」
婆婆瞪了我一眼，冷下声。
「妍妍，要不是因为你和成成吵架，成成会大晚上跑出去被车撞吗？」
我咧了咧嘴。
「他一个大男人，一遇事就离家出走，比女人还矫情，我管得了这么多嘛……」
「啪！」
婆婆一巴掌重重甩我脸上，她新做的美甲飞出去两片。
「你闭嘴！你现在是成功的老婆，就该好好服侍他，服侍这个家！你看月如就任劳任怨的，这就是女人该做的！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扒掉你一层皮！」
许月如抽泣的声音一顿，朝我投来挑衅的视线。
「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
我冷眼看着婆婆，突然觉得她像极了一头撕破伪装的小丑。
婚前她善解人意，说要做我的依靠，婚后她张牙舞爪，原形毕露。
何其可笑，何其可怜。
抢救室的门被拉开。
医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婆婆和许月如立刻迎了上去，恨不得缠在医生身上。
「医生，我家成成怎么样了？」
「您一定要救救李哥哥！」
医生眉头抽了抽，沉声看着她们，语气谆谆劝导。
「别在抢救室门口扒谁的皮，这是浪费我们医疗资源！」
噗，我捂着嘴闷头笑。
李烨成命大没死，不过成了植物人。
许月如抽泣地给他擦手，虚弱地看向婆婆。
「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我和李哥哥青梅竹马，要不是我出国念书，现在成为哥哥妻子的，就是我了。」
婆婆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好孩子。」
说罢，她又扭头看向我。
「周妍，你看看你，连人家月如都不如！我儿子成了植物人，这都是你害的！我不要你偿命，我要你一辈子都好好服侍他！」
我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苦命鸳鸯。
婆婆冷喝一声。
「你怎么不说话！」
我「哦」了一声，指了指许月如。
「既然她说这些都是她该做的，我是不是不用每月给她八千了？最近生意不好做，我想省点。」
许月如的声音一哽，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婆婆气急败坏地打断了。
「不给就不给，我们月如才不像你一样把钱看得这么重，也不想你用钱羞辱我们！」
我点点头。
许月如这下彻底哭得真情实意了。
「月如……」
李烨成的灵魂飘在我身边，双眼通红，拳头捏得「吱嘎」作响。
他看着躺在床上只有起伏的自己，一拳头砸在自己头上，开始自残。
「月如，我就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
「啊啊啊，我的月如！」
我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掏耳朵。
「别吵了，你的月如你的月如，都是你的行了吧。你在这吼她又听不见。」
李烨成震惊地放下手，呆滞地看着我。
「你居然能看见我？」
我叹了口气，也觉得离谱。
这情比金坚的两个人都不能看到彼此，我一个看热闹的咋就这么倒霉催呢。
这得长多少针眼啊！
许月如非要当黑工，我也没办法。
我看着她一天内把李烨成的被套洗了三次，忍不住提醒她。
「不至于吧……」
许月如拔高声音，愤懑地看着我。
「姐姐，请你不要妨碍我！你不照顾李哥哥就算了，我照顾！医生说了，干净整洁的床单被套才能防止压疮，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
我摇了摇头。
「不是，你这被套，再洗要破了吧……」
许月如冷眼看着我，好像把我当成了毒瘤，随后避开我就跑了。
李烨成站在我旁边指责我。
「你不关心我就算了，周妍，你还是我妻子呢！怎么，看月如关心我你嫉妒了？啧啧啧，果然最毒妇人心！等我醒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只有我能看见他。
李烨成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一直跟着我说话。
我脚步一顿，他差点撞我身上。
「人家的传家宝是黄金宝物的，你们家的传家宝就是句话啊？」
李烨成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刚想骂骂咧咧。
我突然笑了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李烨成，你别蠢到不知道什么是植物人吧？你知道植物人醒来的概率有多大吗？」
我指了指外面的三十层高楼，微微一笑。
「就是你的月如，从上面跳下去，还活着的概率。」
李烨成终于闭嘴了。
当晚，他盖着许月如洗破了的被套，躺在还没晒干的床单上，一晚上都没合眼。
此时，李烨成看着旁边安然入睡的许月如，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想要伸手触摸她的头，指尖却穿了过去。
这个狂妄到处想要扒人皮的男人，最终还是无能为力，痛苦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