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临位第一天,我伺候新帝时手抖戳破了他的痔疮。
新帝却翻身抓住我手,深情款款道:「朕一见到你就两眼发晕,卿卿朕要娶你做皇后!」
我心虚地看向榻上的血迹,这是因为你失血过多。
他拉着我的手不放,非得我同意,才让我缝合。
当时以为他说的是戏言,可当我真要出宫时,他委屈地望向我:「你要食言吗?」
闻言,我跑得更快了。
文景帝监国五年,终于荣登宝典。
举国同庆的日子,文景帝半夜却痔疮犯了。
老太监冒失赶来请我,我还以为是皇帝驾崩了。
我带着比鬼还重的怨气,从子时起身,赶去殿中给梁君湛治痔疮。
该死的,太医院那么多人,只因为我专业治痔疮就麻烦我一人吗?
脚跑冒烟了,我踏入殿中,他却直勾勾盯着我,一身酒气,黏糊糊:「卿卿,你终于来了」
久坐成痔,还敢饮酒熬夜。
我再不来,他痔疮都要爆炸了。
我怒斥:「躺下背过身去。」
梁景湛瞳孔一缩,扭得像条娇羞的虫子:「这样会不会太快?朕觉得应该先有名分才好...」
我嘴一扯,当皇帝后屁事真多,治个痔疮都得昭告天下。
「不会不会,治完你就写诏书。」
我虽然很无奈,但还是得安抚病患情绪,接着把他一扯一带,让他转过身去。
痔疮确实很严重,像朵糜烂的花。
他用枕头盖住头,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这样好羞耻,熄灯可以吗?朕很保守的。」
屁事真多。
我检查痔疮的手一顿,脆弱的薄膜彻底裂开,血哗啦啦流了一床。
我傻了,怎么就轻易破了?
虽然我侍奉他五年,但我明白,这种上下级的关系,是绝对不允许我捅破他痔疮,还乐呵呵活着。
大过年的,怎么就碰上活阎王?
我打算用发带遮住他的眼睛,悄咪咪把痔疮缝合,然后在溜之大吉。
我小心翼翼道:「那陛下我们保守点?」
他猛地起身握住我的手:「不行,朕还是要先给你名分,我很传统的。朕要你做皇后...」
他脸色越来越白,我背后汗水越流越多。
我真该死,为什么要乌鸦嘴!
下一任皇帝,会比他事还多吗?
「陛下,你先放手。」
「不要嘛,卿卿先答应朕。」
「嗯...好吧。」
他将脸贴在我手心,睫毛眨巴着挠得很痒。
有点乖是怎么回事?
笑面虎,打住。
痔疮缝合完后,我屁滚尿流地赶回太医院。
「这件带着,这个千年人参也带着……」
我在药房里挑挑选选,都想带走。
还没等我收拾完东西,天竟然亮了!
「请林卿女医殿前看诊。」
老太监一声尖细的嗓子,差点吓掉我手心中的人参。
老太监提点我,说皇帝今日脾气不好。
我汗颜,谁的痔疮被戳破,心情还能好得起来?
果然,该逃的还是逃不了。
入殿时,梁景湛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酷帝王面,他矜贵地端坐着,见我进来只是轻轻掀了下眼皮。
「臣见过陛下。」
我恭敬行礼,生怕他想起昨日的事情。
他沉步走来,将我扶起:「爱卿如此紧张,是因为昨夜发生什么了吗?」
我连忙摇头。
他却步步紧逼,低头打量我的神情,良久后才拖着尾音:「你要是敢泄露朕醉酒的囧样,朕就扣你俸禄。」
我长吁一口气,幸好他醉酒不记事,随即又狗腿笑笑:「陛下在臣心中,永远英明神武,昨夜臣什么事情都未曾看见!」
梁景湛狐疑地看向我:「是吗?爱卿的发簪昨日好似落在朕寝宫了。」
我立马反驳:「明明是一根素蓝的发带,陛下你记错...陛下臣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狗东西,试探我!
我反应过来,抱着他的腿大哭。
他一甩袖子,冷视我:「果然还记得,日后,就搬到朕宫殿附近,朕要时刻监督你,以免你毁坏朕的名誉。」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哭着从太医院搬到他的宫殿旁,从此随叫随到,再也不能睡懒觉。
从前他做摄政王时,就将我从太医院提拉到他身边伺候。
没想到,登基过后更过分了。
梁景湛指示我:「给朕把墨研好。」
我一个医者,研墨还得让我来。
我不服气了,暗搓搓跺脚生闷气。
他提笔,勾唇笑我:「南国又进贡了一批药材,没事可让李总管带你瞧瞧,想拿什么随意。」
我眉头立马舒展开:「其实研墨这种考验人心性的活,最适合我了。陛下真有眼光。」
不多时就有大臣前来面圣谏言。
我目光炯炯:「陛下放心,臣自小双耳失明,听得不清,臣这就出去。」
我慌张想跑路。
梁景湛长臂一挥,就轻而易举勾住我的衣带,带着点愤恨:「朕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在朕身边就连一刻都待不下去?跟朕一起去看看。」
我见他面色阴沉,变化多端。
我寻思着二十岁,也不能更年期提前啊!
我欲哭无泪:「臣遵命。」
大臣是来催婚的,五年前梁景湛本该定王妃,但他用昭觉帝被俘一事,足足拖了五年。
五年期间,他从不近女色,吓得大臣们以为梁景湛好龙阳之癖。
年年催婚,年年不急。
我自认为,龙阳之好也没什么不好,爱就要轰轰烈烈嘛,一直不给人家名分,多没担当啊!
「陛下,臣小女今年刚满十八,与陛下年岁相差无几,甚是匹配。」
我知道梁景湛毒舌,但不知道他缺德。
梁景湛笑得莫名和蔼:「可是宰相你家小女,力拔山兮气盖世,进军营报效家国才是最好。」
宰相听了敢怒不敢言。
梁景湛轻勾起唇,修长的指节叩着案牍,眼尾余光还时不时扫向我。
我莫名恐慌。
宰相被请走后,镇国大将军又上场。
「臣府中有一小女,年十六,弱柳扶风定合陛下心意。」
我懵了,大将军家不是只有一独子吗?
梁景湛瞬间黑脸,怒斥大将军十个板子。
大将军委屈抹袖:「臣犬子正好是断袖,为何罚臣?臣冤枉啊!」
将人都清走后,我连忙奉上清火茶。
梁景湛咬牙切齿看向我:「朕喜欢女的,你信不信?」
我呆住,他问我干什么?
你喜欢谁,关我屁事。
我谄媚:「整个武周都是陛下的,陛下愿意喜欢谁,就是谁的福气。」
他倏地拍我肩:「要是你有这种觉悟,朕就不必如此。」
笑死,这皇帝还会甩锅。
催婚不成,大臣们还是不死心。
他们势必要皇帝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武周有规矩,皇帝若被俘五年后,即可另立新帝,五年期间敌国用昭觉帝换了不少城池银钱。
自从新帝登基后,敌国见昭觉帝无用,便想着与我们武周修好。
不仅送来美艳公主,而且还将昭觉帝给送回。
新帝刚立不久,就将旧帝送回。
我以为梁景湛会在路途中刺杀梁礼成,却不曾想梁礼成竟然安稳归国。
真是皇帝肚里能撑船。
梁景湛下完早朝后,就直奔我的住所,他一双碗筷,象牙又镶金,怎是我的一碟清炒小白菜能配得上的。
「陛下,你同臣一起用膳不合规矩」,我护住自己桌上的三瓜两枣,他的满汉全席不吃非得馋我的。
他坐得笔直,举止自然:「朕观你吃得清淡,你常言痔疮要好就得清淡饮食嘛。这不刚刚好?」
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
我低头一看,桌上的小白菜就没了。
这厮!
「陛下,给臣留一口。」
连我的吃食都要克扣,你自己没御厨吗?
他酒足饭饱后,从容地擦嘴问我:「皇兄要回来了,爱卿有什么看法?」
我呛得面红耳赤。
他在一旁说风凉话,大掌拍在背上为我顺气:「多大人还这般莽撞。你该不会是因为皇兄要回来,太激动了吧?」
「不是吧?」
丹凤眼一眯,压迫感瞬间拉满。
「臣冤枉啊!昭觉帝仅是臣年少时最上不得台面的相好。臣对陛下绝无异心,臣是陛下的人啊!」
我说梁景湛为何抽风来我这儿,感情怀疑我是奸细。
梁礼成真该死,分手后都还得祸害我。
我最后一句话,似乎让他放下防备,梁景湛带着傲娇的口吻,不确定地又问我:「你真是朕的人?朕身边可没有蠢人。」
「臣真是陛下的人啊!」
别砍我头,砍昭觉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