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身边有一位和我十分相似的女子。
听说她被迫成为我的替身。
言谈举止,穿着打扮。
甚至喜怒哀乐都在模仿我当年的样子。
像一只被折断翅膀关进笼中的金丝雀。
不过五年他身边却另有新欢。
我生气了。
所以我找到替身说: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没有人配规定你一定要活成我的样子。」
到包间外的时候,我特意拿出包里的粉扑和口红,对着外面的镜子确保今天的妆容没花。
为了赶最早的飞机,没倒过来时差,整个人晕乎乎的。
医生说我不宜剧烈运动。
眼瞅着治了五年这病也不见好,我心下了然。
今天是江云安25岁生日,他说过要娶我。
我有些紧张。
「呦,安姐,您怎么回来了!」
门一下被拉开,沈默扶着门框的手定住了。
咧出的嘴僵在脸上,也不知道回头挤眉弄眼些什么。
他又拽住门,只留了一个小缝儿,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我。
「怎么,不欢迎我来?」
我笑骂他怎么还毛毛糙糙的。
里面却闹哄哄的像是在…
逗趣谁喝交杯酒。
迈进去的那一瞬间,气氛有些低迷。
歌曲开了最小声,沈默着急忙慌地让人把陪酒的小姐叫走。
可沙发上还稳稳当当坐着一位。
低着头看不清脸。
穿得像是我之前不要的衣服。
男人站起来有些惊慌,带着一丝被抓包的窘迫。
「江云安。」
「不介绍一下她是谁吗。」
他手腕上还戴着我为他亲自求来的佛珠。
眼里带着不自然的微闪。
头发长了,比之前黑了,棱角也越发分明了。
「她…」
江云安迟疑了一下。
「嫂子你别生气。」
一群朋友打着圆场,沈默赶紧拽着女孩的手腕往外赶。
「江少无聊的时候养的一只小金丝雀。这不是太想你了吗,替身情节啦。」
「你放心,我们都只认你一个嫂子!」
那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抬头的一瞬间我撞上了一双饱含泪意,却又倔强地不让它落下的美眸。
我看清了她的脸。
该怎么说呢。
我以为是我爸的私生女。
「只许你不告而别五年,不允许我再找个女朋友?」
他把女孩脸抬起来,挑衅一样冲我笑了下。
沈默有些尴尬,带着一帮人退出去把空间留给我们。
他顺势亲上了那女孩的唇,细细研磨。
我想不通自己一直爱的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回国第一天就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令人恶心
干脆直接夺门而出。
江云安却慌了。
他连忙把那女孩从身上扒下来,我听见了后方清脆的响声。
女孩捂着脸缩在沙发上。
「安禾,我跟安知意就是玩玩,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巧了,连姓都跟我一样。
他握住我的手腕仍像从前那样晃了两下。
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可人烂了就是烂了。
外表没变,骨子里也脏了。
我递了一张纸巾给安知意。
顺带回头看了一眼左右为难的江云安。
「滚开。」
那天晚上还好我叫过来的车没开走。
也多亏了他回头冲安知意不知道说些什么,当误了点时间。
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关上了车门。
他开着超跑在后面穷追不舍。
江云安闯了好几个红灯。
像一个浪荡子在扮演最后的深情。
全然不顾因为他瘫痪的交通和差点在岔道口被撞到的老人家。
蠢货。
「小姐,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
我蹙着眉有些烦躁。
「不用管。」
到家的时间刚刚好,我心满意足地冲了一个热水澡。
手机响个不停。
「沈默:安姐,你别生气,他就是和那女的玩玩。」
「一个小替身你在乎她干什么。」
许是看我一直没回消息,他又接二连三地打着电话。
「安禾,江云安在门外站着呢,他不敢找你。」
我看了一眼正在飘雪的窗外。
也没有多冷。
「你当时说走就是五年,他也等了你这么久了对不对。」
「他不是故意的,再说像他这个地位玩几个女人怎么了,不过是个替身。我们说了你才是云安唯一的妻子。」
我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热牛奶。
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边沈默在这喋喋不休,那边江云安手下不停,吵得我脑仁要炸开了似的。
连带着手握不住杯子,落在地上听了个响。
门外安静了一会。
下一秒,一道黑影突然冲进来。
「阿禾,你怎么样。」
「是不是难受,我带你去医院。」
他眼圈微红,藏着不易察觉的爱意。
我冲他安慰性地笑了一下。
「私闯民宅,江云安,你真是好样的。」
「滚出我家!」
太久没吃饭,感觉整个胃被嚼碎成肉糜一样,伴随着心脏急促地跳动。
我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人影。
「阿禾,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我短暂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
刺鼻的消毒水熏得我作呕。
他站在窗边不知道说什么,背影都能看出来烦躁。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他捂着电话那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她跑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给我把人抓回来!」
江云安跑出去接了一杯热水递到我唇边。
「你的病…」
我耸耸肩。
「一直是这样,看开了。」
他嗫嚅着。
「抱歉,我不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我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
「你不是还有事吗,赶紧去忙吧。」
他摇摇头。
「一群狗东西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他有些忿忿,还是冲我笑了笑。
「没关系,现在你回来了,阿禾,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的唇想附上来,急着向我表达忠诚。。
我想起昨夜他和对方如胶如漆,反胃的厉害。
「你什么意思,你把她怎么样了?」
「谁让她老是想跑,影响不好,我给她锁家里了。」
找了个借口赶走江云安后,我脑子乱哄哄的。
他临走前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在怨我些什么。
明明他早就知道我出去治病,何谈抛弃一说。
连五年都忍不住,说什么爱呢。
那个与我相似的小姑娘。
我不由得想起她。
许是临死前人变得爱多管闲事。
我让人查了她的背景。
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个治病的弟弟。
听说是江云安看她长得像我,将她圈禁起来,模仿我的一言一行。
余下的半天里他没再骚扰我。
我迅速办理了出院。
安家可不会给我养成满脑子只是男人争宠的废物。
下楼的时候不成想看见了安知意。
头发乱糟糟的鞋也跑飞了一只往楼上冲着。
我猛地伸手拽住她。
她不自觉地抖动着。
「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她看见我猛地挣扎起来,我却失了重心往下坠去。
江云安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阿禾!」
他大喊了一声张开双臂。
我急忙握住身边的扶手堪堪站住。
安知意冲我做了一个口型,满脸泪水。
「对不起。」
她连跑步的姿势都和我一样。
我有些愣神。
直到江云安将我拥入怀中。
我猛地挣开他。
「你放心,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江云安就拎着那女孩的脖子到我家。
他一脚踹在女孩腿上。
「跪下,跟安禾道歉。」
安知意吓得打着哆嗦,说话也吭吭呲呲的。
我有些不舒服,给她扶起来。
江云安冷哼一声,紧眯的黑眸中闪出一丝微愠。
「你先出去,我和她聊聊。」
看着女孩越来越紧张,我无端泛起一丝怜惜。
我带着安知意去了卧室,她半跪在地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地上凉。」
她摆摆手,像一只初入人间的小鹿,一双眼睛乱飘着。
「我脏。」
我有些诧异。
「谁和你说的?」
她有些羞涩地冲我笑了一下,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
「姐姐,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都是不能低头,不用看人脸色行事。
「我…」
她想了一会,才缓缓道:
「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他要用我弟弟的命去给你赔罪,我出不去那间屋子。」
她说这话速度很快,嗓音带着哭腔。
「无论我做得再好都不行,可他以前答应我的,他说帮弟弟治病!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你救救我,姐姐。」
我没想过我有一天也会变成别人的救世主。
她拉着我的衣摆,眼神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