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失踪后，我爹娶回来一个爱穿红衣的漂亮女人。
一年后，她给我爹带回了一个男婴。
我爹欣喜若狂，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待在男婴身边。
可我看出来了，这个男婴根本不是人。
“啪！”我爹扇在我脸上的巴掌火辣辣地疼。
“赔钱货！连你弟弟都照顾不周，我要你有什么用？”我爹气呼呼地骂着我。
我跪在地上，不敢抬眼看他。
我侧过眼，看见我爹新娶的媳妇笑盈盈地坐在炕上，眼角的泪痣鲜红明艳。
我爹抱着的婴儿正在他的怀里哇哇大哭。
我猜是这样的。
虽然我爹明明抱着的是一块石头。
就因为这个事，我爹已经打过我好几顿了，他坚决认为他抱着的是自己的儿子，认定是我不肯干活才忽悠他。
我捂着半边脸，不想再和我爹争论了。
女人笑着站起身：“算了，囡囡不想照顾孩子，就不要难为她了。”
“呸，下贱的东西，当初就应该连带着你一起弄死！”我爹向我啐了一口。
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跪着干啥，想偷懒？还不赶紧喂猪去！”我爹踹了我一脚。
我胡乱爬起来，盖住了腿上碗口大的伤口，摸索着去找猪饭盆。
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的眼睛笑得成了一条缝。
我娘生下了三个女儿。
前两个孩子一出生就被我奶奶溺死了，我出生后不久，奶奶、村民和爹就将娘合伙打死，丢进了山沟里。
我活在爹和奶奶的打骂声里，睡在猪圈，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
期间，我爹娶过好几个女人，可她们和她们生下的孩子都没能活下来。
直到一年前，我奶奶意外失踪，我爹不知从哪儿娶来一个漂亮女人，她不像我爹之前的媳妇一样哭哭啼啼，反而总是眯着眼睛笑。
她总是穿着一身飘逸的红衣，眼角细长，漂亮的叫旁人难以想象。
村里人都夸我爹好福气，娶了个这么养眼的媳妇。
可我爹一撇嘴：“切，她再好看，生不出儿子来，还不是一个赔钱货？”
可我也没见着她显怀，前不久，却突然传来了我爹喜得贵子的消息。
“申贵好福气呀，一大半年纪了，还能得到这么一个大胖小子！”村长抽着烟，歪嘴咧到了耳根。
我爹和村民们进门时，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抱着一块用红布包着的石头。
“哇啊——”我吓地叫出了声。
“死贱货，吼什么吼！冲撞到你弟弟，老子让你下去陪你那个贱娘！”我爹给了我一巴掌。
“申贵，大喜的日子，犯不上为了一个丫头动怒，晦气！”有人劝说我爹。
“赶紧滚！”我爹用衣服狠狠将手抹了一把。
我一边干活，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脸色，可是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所有人都对那块石头宝贝至极，把它当作一个男婴来疼爱。
我爹对新娶的媳妇也疼爱有加，我常常听见他们在屋里嬉闹，那个女人笑声尖锐，和女鬼一样。
隔天早上，我潜进屋里，没想到刚好瞧见那女人面色平静，把我爹视若珍宝的石头用脚咕噜噜地在地上踢来踢去。
那双脚毛茸茸的，小巧又精致。
我惊呼出声，立马捂住了嘴。
可我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转过头，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退，她就那样悠闲地看着我。
“宝贝儿，我来啦——”我爹猝不及防地推开了房门，我慌忙把自己藏了起来。
“好郎君——”那女人的声音妩媚又性感。
“看看我们的孩子吧，瞧，他在笑呢。”那女人用温柔的声音哄着我爹。
我一动也不敢动，死死捂着嘴巴。
我觉得我爹有危险，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我爹和他的新媳妇缠绵了一夜。
第二天，我爹踉踉跄跄地从屋里走出来，眼神迷离，摇晃不定。
他似乎瘦了一些，可凶狠的眼神一丝也没有变。
“爹。”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能不能，别去那屋里了？”
我爹看见我，习惯性地骂了我一句：“死丫头，一天天的，尽想着坏老子的好事儿……”
我害怕他又打我，慌忙抽开了身。
我跑到了村口，想找人帮忙。
可村长和其他叔叔伯伯都嫌弃地摇了摇头：“囡囡，你有了弟弟，你爹高兴，你不就跟着享福了吗？
你怎么还这么想不开呢？还想坏了你爹的好事？”
“可，可是……”我急了。
“好了好了，赶快回去吧，免得又挨你爹的打。”村长他们都走了。
我又问了许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帮我。
在他们眼里，那块石头似乎就是我爹的亲儿子。
“囡囡，快过来……”姑奶奶悄悄冲我挥了挥手。
等我进了她家的院子，她立刻关上了门，四下里观察了半天，才低声问我：“囡囡，你爹怀里抱着的，到底是不是孩子呀？”
我摇了摇头。
“哎哟！”她一拍手，表情痛苦不堪。
“这下可糟了，你爹沾惹了不得了的东西，你快点让他离开家里，切记不要盯着那女人的眼睛看。”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等我回家时，我爹恰好出去了。
那女人依旧坐在炕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像个小姑娘一样踢着双腿。
我记着姑奶奶的话，一眼都没有往她那边看。
她似乎有些无聊，在炕上跳来跳去。
古怪的是，她一个成年的女人，跳起来的时候，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实在忍受不了，背起背篓，准备上山捡些柴火。
等我回到家时，天快黑尽了。
可我还没有走到家里，便远远地看见许多人举着灯，围在我家门口，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出事了？我快步走到家门口。
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十分怪异，村长率先走向我，冷冷地说：“囡囡，你爹死了。”
“什么？”我冲口而出，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几个男人同时将我按住，我拼命挣扎无果，反而被他们越拽越紧。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啊……”我努力想挣脱他们。
“小丫头家家的，就别白费力气了，咱们村也就你爹心善，愿意把你一个女娃娃留下来。”
“现在除了你，咱们村哪里还有未成年的女娃娃呢？”
“现在你爹突然就死了，我们暂且不追究你克死你爹的事，但你还是我们村的，我们也有权力处置你。”
“你叔给你做主，隔壁村里的老余，人老实，家里还有点钱，你年轻，手脚利索，嫁过去还能帮扶帮扶人家。”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
我徒劳地挣扎，到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被他们关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
我哭闹无果，再加上饥饿和阴冷，我慢慢在角落里蜷成了一团。
强大的恐惧感包围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悄悄扭开了。
一束光照在我眼睛上，我眯起眼，来的人是村东头的刘二。
他偷摸着钻进来，我吓了一跳，一骨碌爬坐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小妞儿，嘿嘿，让叔好好疼一顿。”刘二露出奸诈的嘴脸。
“啊，别过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胡乱抓起一个桶向他丢去，又乘乱跑出了门。
“死丫头，回来！”刘二骂骂咧咧地在后边追着我。
“申贵那丫头怎么跑出来了，赶紧追！”又有人开始追我。
我急了，可怎么跑也跑不出村。
“丫头，到这儿来！”姑奶奶在一边向我招手。
我别无选择，只能跑到姑奶奶那里去。
她迅速把我拽进大门，又给大门上了锁。
我紧张不已，她示意我别出声，同时指了指房顶。
我抬头向上看去，我爹的新媳妇居然坐在房檐上，慵懒地打着哈欠。
她似乎发现了我们，还冲着我狂笑不停，嘴里也在不断的念叨一些奇怪的话。
“哈哈哈，一天，两天，三天……七天……九天。”她说完，还舔舔嘴唇，露出贪婪的神色。
“什么意思，她在说什么？”我小声地问姑奶奶。
“我也不清楚，不过囡囡，你爹死的时候，精气都被抽干了，浑身只剩下一副骨头，你好好想想，这媳妇和你爹同房多久了？”
我想了想，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从我爹和媳妇同房到死亡，刚好经历了九天！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