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曾说过会爱我一辈子。
可不过五年,他便喜新厌旧,抛弃了我。
我如他所愿,成全他,离开他,忘记他。
可后来他得了癌症,却哭着说后悔了。
发现裴景出轨的那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他整夜未归。
我打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通,餐桌上的菜凉了又热我麻木地重播着他的电话。
直到我的手机上收到了继妹舒婷的消息,那是她和我的丈夫的照片。
照片里的裴景光裸着上身,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还沉浸在睡梦中。
紧接着的是一个酒店的房间号。
我咬着牙看着那几行字,麻木地穿好衣服下楼,然后开着车去酒店。
一路上整个人像是麻木了一般坐着电梯上楼,走到那间房间门口。
然后用力地疯狂地踹门,很快便有人来拉我,我激烈地挣扎着,嘴里叫着裴景的名字。
“裴景!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我歇斯底里地吼叫,终于那扇门打开了,裴景穿着得体的站在那同酒店人员说:“放开她,她是我妻子。”
在被放开的一瞬间我冲过去给了裴景一巴掌,他没有躲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疯够了吗?你现在就像个疯子。”
我一把推开他,走进去看到了房间里的舒婷,眼神得意地看着我。
可说话时却语气委屈,“姐姐,对不起~”
我转头看向裴景,强忍着眼泪,“解释,裴景你不要解释吗?”
裴景面无表情,“我出轨了,你要什么解释,我没办法一直爱你。”
他这幅凉薄的模样似乎和许多年前那个穿着校服摸着我的头说蔓蔓,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喜欢你的少年重叠起来。
而现在他却和我最厌恶的继妹在一起,我抬手给他一巴掌,他拦住我。
“差不多得了,你现在靠我养着有什么资格打我?”
眼泪像断了线一样落下来,我擦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尖叫。
“啊!”
然后疯了一样像裴景扑过去打他咬他,我不要什么体面,我要他不痛快。
他被我咬出一口血,然后舒婷从床上跑下来拽我的头发。
我和舒婷互相拽着头发,我将舒婷压在身下抽嘴巴她扯着我的头发不放手。
我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你和你妈怎么不去死,你们两个怎么不一起死了。”
终于在我又一巴掌打响舒婷的时候裴景一把将我推开,然后护住舒婷。
我撞在墙上头嗡嗡作响,而裴景眼神厌恶,“疯子。”
我当然是疯子,我一直都是疯子,不顾头上的伤口我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
“裴景,你真让我恶心。”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像是我的错觉。
“离婚吧,已经这样了总不至于再继续过下去。”
我转身离开酒店房间,路过消防栓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简直活像个女鬼。
裴景的异样并不是今天才开始,可我一直抱着过去那点不值钱的回忆不肯认清现实。
此刻像是一个一直活在梦里的人被戳穿了梦境一样。
回到家我拿着行李箱收拾东西,裴景说的没错,结婚几年我确实一直在靠他养活。
他是裴氏集团的董事长,而我是舒家并不受宠的女儿,婚后也一直没有工作。
结婚时他同我说:“蔓蔓,不工作也可以,跟我在一起不会受苦的。”
我和裴景从小认识,大概算是青梅竹马,我妈妈和他妈妈是很好的朋友。
在十岁之前我们和所有小孩儿一样普普通通地长大,开开心心的玩耍。
可直到我十岁那年妈妈去世,只比我小一岁的舒婷和她的妈妈进了舒家。
好像一夜之间变了天,从前宠爱我的父亲也消失了,他不再关心我也不再和颜悦色同我说话。
他把所有的爱分给了舒婷和她的妈妈,我像是家里多余的小孩儿。
舒婷的母亲对我是彻头彻尾的漠视,但舒婷对我总是有很大的敌意。
在我的饭里丢虫子,在学校里号召其他人霸凌我,甚至污蔑我的母亲。
终于在舒婷闯进我当姐妹打碎妈妈的相框后我发了疯,将她按在地上打。
而舒婷的妈妈打了我两巴掌以后说:“和你的贱人妈一样,你以为我是小三吗?”
“明明我和你父亲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是你妈妈用权势抢走他。”
“你胡说,你才是小三,你才是小三。”
我像疯了一样打舒婷打她的妈妈,那天的我像个斗兽一样斗争着。
可最后顶着满身伤的我被父亲打了两巴掌,他把我丢到院子里,“我舒家不需要一个疯子做女儿。”
我哭着摇头,“她骂我妈妈。”
可父亲不肯听我讲话,他让我在门外反省。
晚上我没有饭吃,只穿着单薄的衣裳窝在狗窝方便,狗窝里的狗早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也去了。
肚子咕咕叫,我的伤也疼得厉害,就在我以为我会被所有人丢弃的时候,裴景出现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蹲在我面前摸我的头,“干嘛在这儿蹲着,跟我回家。”
和舒婷还有她的母亲打架的时候我没哭,被父亲丢在院中的时候我也没哭。
但是裴景出现的时候我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裴景被我吓了一跳。
用衣服袖子给我擦着眼泪,然后他牵着我的手去了他家,我和他躲在他房间里。
他给我擦拭着伤口,把他的衣服给我穿,然后他说:“蔓蔓,以后如果被欺负,来找我。”
“我随时都在。”
我随时都在,这句话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裴景从他的学校转学到我所在的学校和班级,他像是只为我而来的骑士。
从所有人手下保护我,让我从校园霸凌的泥潭中抽身。
而舒婷似乎喜欢裴景,她大胆地靠近裴景,在放学后约裴景出去。
我以为裴景会和父亲一样选择他,可是他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他说:“蔓蔓,我和你永远统一战线,你讨厌的人我都很讨厌!”
在十岁失去亲人的我,好像在十几岁又找到了新的亲人。
因为裴景,我好像才知道原来父亲对我真的不喜欢。
也是那时我开始对抗舒家的每一个人,于是时常挨揍时常挨饿,但每一次都有裴景在我身边。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裴景同我表白,我同意。
他抱着我欢呼,然后无比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蔓蔓,我永远喜欢你。”
而他的父亲知道我们的恋情,断了他的生活费逼他和我分手。
裴景便一个人打几份工赚钱,他吃了很大的苦,建立了后来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同我求婚,那时他说:“蔓蔓,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
骗子,全都是骗子,他分明没有爱我一辈子。
他说我讨厌的人他永远讨厌,可他和舒婷在一起,他为了舒婷推我。
果然,人心就像是水里的浮萍。
我其实没什么要收拾的,正如裴景所说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的钱。
在我和裴景结婚的第二年,舒婷的母亲把我保存的母亲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
我在舒家摔东西发疯,父亲打了我,而我在那个时候被查出抑郁症。
没办法再工作,在裴景的安排下进行治疗,所以他说的没错,我确实靠他养。
他是在第二天中午时回来的,换了一身衣服,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疲倦。
我看向他,“离婚协议书呢?”
他看着我冷笑,“舒蔓,跟我离婚你有钱养活自己吗?”
“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和我离婚你怕是要到大街上要饭。”
我红着眼睛看他,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从前那个说喜欢我的人重叠在一起。
所以人的细胞在七年更新换代一次,眼前的裴景也早不是从前的裴景。
“那我就去要饭,总之我不想和你生活在一起,裴景我现在看你,好恶心啊。”
那个说永远和我统一战线的人,几个小时和舒婷睡在了一起。
裴景面对我没有半分耐心,“舒蔓,差不多得了,大不了我和舒婷断了。”
“我要离婚!我要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我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把手边的一切都砸向裴景,再和他待下去我怕我会连带从前的裴景也一起埋怨。
裴景上前抓住我的手,“别发疯了,泼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