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那日,我抱着玉玺敬献给敌军庆王。
投降后我常常被庆王泄愤地打得皮开肉绽,还得笑脸盈盈。
终于,我的屈服献媚取悦了他,一举成为了他的宠妃。
可他不知道,我的每一次忍辱负重,不过是我在为我的复仇做铺垫。
城破那天,皇城内外火光四起,宫女太监都在逃命。
唯独西南角一处破旧宫殿内安静如常。
「公主,庆王已经进城。」
「知道了。」
我站在殿内,穿上自己最华丽的衣裙,用宫女都不屑用的劣质胭脂仔细描摹眉眼。
勾了勾嘴角,镜中人巧笑嫣然,丝毫没有被灭国的悲戚。
打开殿门,恍惚还能听见庆王铁骑行军的战鼓声。
我带着唯一还愿意跟着我的宫女春华,逆着人流慢慢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我父亲李王是李国最后一任皇帝,也是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
在父亲得知庆王赵嗣一路高歌,攻进皇城时,他选择一脖子吊死在勤政殿殿内。
他的尸体,像一片枯叶在空中摇摇欲坠。
真可怜。
就在我还在为父亲感叹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何人在哪儿,看见庆王,还不跪下!」
来得真快啊,在我身后,庆王的大军虎视眈眈。
我最后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父皇,转身,俯首,高举手中的玉玺。
「李氏长乐拜见庆王殿下。」
庆王翻身下马,满身戾气,他抽出带血的长剑,轻蔑地剑锋抵着我的下巴,轻抬起来打量。
「李王的公主?本王曾向李王要过,但他不给,如今你到自己送上门来?」
我仰头看向庆王,恭敬回答。
「妾曾数天下英豪,唯庆王一人,殿下若不嫌弃,妾愿追随左右。」
庆王仰头一笑,却没有收回利剑。
「唯我一人?」
我温婉地笑起来,将手中高举的玉玺往前一送。
「我父乃李国之皇,在我父皇身边,那些人想当皇上,那些人能当皇上,我比我父皇都清楚。」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殿下就是想当皇上,且能当皇上的人。」
抵在颈间的长剑锋利。
庆王稍一用力,皮肤破开,渗出血珠,可我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凑近我耳边,轻声开口:「太聪明的人活不长。」
我丝毫不惧,与他双目对视。
「我是亡国之人,生死早不由己,世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呢?」
说着,我伸手抵住剑锋往外推,「我不怕死,可我,想活!」
庆王放声大笑,随手将玉玺丢向身后的士兵,一把将我抱起走进大殿,只给后面的人留了一句话。
「宫里其余人全部杀了。」
我依偎在他怀里,双手攀上他脖颈,看着身后的殿门缓缓关闭。
枯叶悬空,一室荒唐。
从此世间再无长乐公主,只有庆王宠妃李长乐。
2
庆王本人嗜杀好血,在床上玩死个女人更是家常便饭。
而他最爱的就是让人跪在床边,用挂满倒刺的皮鞭将人抽的皮破血流。
「哈哈哈,你这细皮嫩肉的,抽起来就是爽。」
说着,庆王又甩过来几鞭。
我背对着他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纵使指甲嵌进肉里,紧咬的牙关处还是忍不住漏出一两声痛呼。
庆王听到声音,粗暴地抓住我的头发。
他强迫我仰头看他,疑惑发问:「叫啊,怎么不继续不惨叫?」
我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双眼柔情地望着他。
「殿下希望我叫我就叫,希望我不叫我便不叫。」
「呵,有点意思。」
庆王贴近我耳边,极为恶劣地说了一句。
「那我希望你不叫。」
于是那一夜,我一声不发。
无论他用多重的力度抽我,无论他如何折辱我。
就算双唇早已经被咬烂。
就算指甲被我自己生生折断在地上。
就算……他在我父皇尸体面前把我当狗一样鞭打。
我也一声都没有发出过。
最后,他抽到力竭,丢下鞭子扑倒我背上,直接将我的脸狠狠碾在地上。
太疼了,那种痛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望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我终于两眼一黑昏过去。
我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春华在身边。
「公主,您醒了!天杀的庆王竟然敢这样对您。」
动了动身子,我背上一阵撕扯的痛感,估计是没一处好皮肤了。
我赶紧拉住春华的手问道:「我交代给你的药浴准备好了吗?必须要在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泡。」
春华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开口。
「公主,那药浴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用了之后更是不能生育。」
我扯了扯嘴角,一脚踏进漆黑的汤药中。
「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这药方是远古传下来的秘方,可以让新鲜的伤口快速愈合,且不会留下疤痕。
但会损伤人的更本,缩减寿命。
庆王喜欢抽人,但却不喜欢身上有疤的女子,所以我要想留在他身边,非用此药不可。
第一次见面,庆王明显对我产生了兴趣。
第二天也召见了我,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他摸着我光滑如初的皮肤,颇为惊喜。
于是,又赏了我几鞭子。
只是这次力度不重,只轻轻的破了皮。
他趴在我背上,将那些渗出的血珠一一舔舐干净。
「长乐,你人长得美,没想到血也是甜的。」
我朝他粲然一笑道:「殿下喜欢就好。」
庆王高兴极了,决定当夜在李国的皇宫大摆筵席。
上座坐着灭李国的庆王,下座坐着李国不战而降的将军们。
而在席间给他们跳舞助兴的是李国曾经的公主。
我穿着暴露的艳色舞裙,脚步踩着节拍,一举一动尽显妩媚。
脚步轻快的绕到庆王身前,绯红指甲在他手臂上游走。
「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还是个以色侍人的货色。」
「寡廉鲜耻,寡廉鲜耻啊!」
「哎,跟永安长公主一点都不像啊。」
……
朝臣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无不讽刺贬低。
而他们口中称赞的永安公主是我的长姐。
在城破前两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所以他们称赞她忠贞爱国。
每每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发笑。
这群将军大臣以不愿百姓受战乱之苦为由,打开国门,不战而降。
让庆王的军队畅通无阻一路杀到皇城,其间死了多少百姓他们都视若无睹。
现在却要一个女子以死来展现她爱国的忠贞。
我长姐贞烈,如了他们的愿,到头来得到一句轻飘飘飘的夸赞。
所以,他们投降是大义,而我求生便是寡廉鲜耻。
当真可笑极了。
「笑得真美,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庆王一用力将我拉到他腿上,故意在朝臣面前捏着我的下巴亲吻。
咳嗽讽刺声几乎隐隐盖住鼓乐声。
一吻结束,我端起酒杯送到庆王嘴边。
「殿下,他们太聒噪了,不如我出个注意,做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说来听听。」
我一边解释,一边将两颗骰子往碗里一扔,让众人猜。
「李大人,猜猜这碗里是单数还是双数?」
他是第一个提出投降方案的人。
李大人满脸不屑,但迫于庆王的脸色,脱口而出便是单数。
庆王探头看清碗里的塞子。
他邪笑附和道:「猜对了,官升三级。」
李大人愣了片刻,满脸感激的跪下谢恩,这时到是忘记寡廉鲜耻了。
看着他那副谄媚的模样,我掩唇轻笑:「可惜呀,你猜错了。」
早就准备好的刽子手果断拔剑,一刀割断李大人的脖颈,血溅三尺,与我长姐一般无二。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样的宴会才有趣嘛!」
「下一个,下一个。」
庆王随手一指,被指到的官员战战兢兢,连忙跪地磕头,刚刚骂我寡廉鲜耻的劲到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他想求饶,可我不想饶。
拿着碗我晃了晃,「刘大人,猜吧。」
刘大人瞬间冷汗从鬓角流下,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刽子手,闭上眼颤声喊出双数。
「恭喜呀,又猜错了。」
我将碗拿给庆王看,嘴里却说着截然相反的结论。
「殿下,你说是不是?」
庆王到是无所谓,这些叛臣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更何况这样,反而更对他的脾性。
果不其然,庆王大笑点头,顺带着刮了刮我的鼻尖。
这一晚,大殿内无一人猜对,尸体在殿外堆积如山,地板擦了又擦,依旧泛着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