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默默地守护了孟栖舞九年。
九年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跟她告白。
她却在我的眼前,出了车祸。
这一世,我又遇到了她。
本以为,我与她,能在这一世相爱相守。
可,她,却想要用匕首,刺穿我的心脏…
我睁眼醒来,就穿成了江湖第一世家的少主纪慕辰。
我魂穿后,便身处在月华山脉的别庄中。
原主钟爱于月华山脉的红枫,于是每年秋天必来这里小憩半月。
那日,我本打算来到山巅的古枫旁欣赏日落。
却看到了,她,孟栖舞!
我前世的白月光…
我在前世默默地守护了她九年,从小学到高中。
在小学一年级时,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要守护她。
校园里女生的霸凌、校外人士的纠缠,我通通都替她默默地摆平。
而她,完全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九年后,我们高中毕业。
我拿着花打算向她表白,可她却在我的眼前,出了车祸。
这一世,我竟然看到了「她」在我眼前…翩翩起舞…
她天真无邪地舞动着手中的枫枝,时不时地发出银铃般地笑声。
她火红的裙摆随着舞姿轻轻飘动,如同火焰在空中燃烧。
眼前明媚活泼的女子,与前世的孟栖舞长得一模一样。
但气质,却相距甚远…
孟栖舞,她,向来有些清冷与孤傲…
我,有些迟疑地缓步走向她…
她好似被我惊扰,「咦?」了一声,便飞落我的身前。
「好生俊俏威武的郎君!你,刚才在偷看我跳舞吗?」
她一边问,一边用那晶莹的眸子仔细地打量着我。
我稍作迟疑,开口问道:
「天色不早了,姑娘怎会一个人在此?」
她微微凑近我,轻声道:「悄悄告诉你喔,我是偷跑出来玩的。」
「一路行来,看到这古枫甚美,红叶似火,我也就…不由自主地跳起了舞…」
「公子,又何故在此?」
「我…也因这红枫而来。」
「我叫纪慕辰。姑娘可愿告知芳名?」
我极为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孟栖舞。」
孟…栖…舞…
是她!和前世的名字一模一样!
她真的,也穿过来了?
我激动地想要上前揽住她。
可她却灵巧地躲开了。
我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有些唐突了,赶紧解释:
「姑娘别误会…你的容貌与我的一位故人极为相似,我以为…」
「我长得像你的一位故人?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吧…」
「额…姑娘误会了…」我心中讪讪…有苦说不出…
我突然灵机一动,道:「姑娘,今晚可有落脚之处?」
「没呢。」
她有些丧气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或许,在树枝上躺一晚。明日再说。」
「我…就住在旁峰的山庄里,不如今晚姑娘就到我庄子里落脚,如何?」
「啊?阿娘说,孤男寡女的,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我扑哧笑出了声。
「我的山庄里有很多护卫和下人,也有丫鬟。怎会是孤男寡女?」
「况且庄子里有好几个院落,任凭姑娘挑选。
「我们也不算是同居一室。」
她轻咬嘴唇,青葱的玉指摩挲着裙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立即拿起腰间玉佩,递向她:「这是我纪家的少主玉佩,你拿着。」
「在我庄子里落脚的时日,你都可以凭此玉佩,号令纪家除老家主之外的所有人,见佩如见我本人。」
「这下,你可心安了?」
「那…好吧。你,不许欺负我哦!」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奶凶奶凶地握了握拳,甚是可爱。
夕阳的余晖下,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被拉扯地很长,她缓步跟在我的身后。
虽然还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就是我前世里守护了九年的孟栖舞。
但,此时的我,寸步都不想离开她。
小舞入住别庄之后,我得知,她来自距离月华山不远的临江城。
在未确认她与前世的孟栖舞是否是同一个人之前,我暂且称她为小舞。
小舞的阿娘,赵霓裳,在临江城开了一家织布坊,名叫霓裳坊。
她从小也是被阿娘骄养着长大。
她自幼喜欢跳舞,她的阿娘,便请来了城里最好的舞娘来教导她。
这次,是她第一次偷跑出来玩。
小舞刚开始对我是有些警戒的。
相处几日后,她发觉我并无恶意,才慢慢地与我亲近了起来。
她是个活泼的小机灵鬼,那娇嫩的樱桃小嘴,总会向我抛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喜欢麻雀,还是鹦鹉?」
我答道:「鹦鹉。」
她又问:「你喜欢蓝色,还是紫色?」
我嘴角上扬,道:「我喜欢你身上穿的颜色。」
她脸颊泛红,忍着羞赧,又问:「你喜欢吃小米粥,还是银耳羹?」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我喜欢吃你喜欢吃的。」
她问问题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喜欢山巅,还是大海?」
我缓缓靠近她,在她耳畔低声说:「我喜欢与你一起看山看海。」
我把前世自己准备给「孟栖舞」的情话,一股脑儿地都用上了。
我趁她害羞的时候,用嘴堵住了她柔软的唇。
她并没有抗拒地把我推开,而是,羞涩且略带些笨拙地回应着。
我品尝到了世间最单纯而美好的幸福,仿佛前世的遗憾,在此刻都得到了弥补。
在那之后,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不论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前世的「栖舞」,我都要牢牢抓住,不再错过。
她会向我撒娇,让我给她吹箫,她则如同仙子般在林间起舞。
她会娇羞的靠在我的肩上,与我漫不经心地聊天。
我会将她揽入怀中,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似要将其融入骨髓。
然而,我们炽热而甜蜜的日子,仅持续了半月。
那日,月华山附近的庄家出现了重大命案。
作为江湖第一大世家的纪家,老家主纪云海,也就是我的爷爷,飞鸽传书,要求我立即前去查探。
我不得不立即启程前往庄家。
「慕辰哥哥,我舍不得你。」
小舞依依不舍地扯着我的袖子,带着些哭腔,道。
「慕辰哥哥,你要前往纪家查案。」
「那,我也回一趟霓裳坊吧。」
「阿娘的生辰也快到了。」
「慕辰哥哥,我在临江城的霓裳坊等你。」
我抚摸着小舞乌黑的发丝,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道:
「嗯,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寻你。」
她郑重点头,道:「嗯,我,等着你。」
似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眼角的泪花,她用力地在我的胸前蹭了蹭。
我身体微颤,心底泛起一阵涟漪,温柔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在夕阳的余晖下,小舞看着我策马远行。
我总是时不时地回头看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我才绝尘而去。
不曾想,这一分别,竟是半年。
我花了几日的时间,查清了命案,处置了凶手。
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临江城,却看到了人去楼空的霓裳坊。
我派出了所有能够调动的人手去寻找她,却没有找到半点关于她的消息。
我时常会想,难道我跟她的相遇,是一场梦?
接着,我在月华山的别院中,又苦等了她半年。
我想着,如果她无恙,是否会来月华山中寻我?
但纪家的老家主,我的爷爷,不允许我再在月华山中虚度岁月。
武林大会下个月即将在纪家召开,我不得不动身回纪家。
那日,在回纪家的途中,我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
我的身边小厮洗墨,正在碎碎念着近期武林中发生的大小琐事。
忽然,「呲」地一声,一支弩箭刺穿了洗墨的腰间。
骤然间,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我月白色的锦袍。
自我魂穿来此,洗墨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亲如手足。
如今见他受此重伤,我心急又愤怒!
「少主,快走!」
洗墨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这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我扛起洗墨,冲出马车。
一眼望去,我的护卫竟已然倒了大半。
来的刺客有十多名,各个武功高绝。
我魂穿附身原主的时日并不多,又自觉有护卫保护。
疏于习武,目前仅有原主巅峰时期大约六成战力。
我如今懊悔已无意义。
眼下更是要以寡敌众,我全然无任何胜算。
我咬了咬牙,放出腰间响箭,便扛着洗墨往纪家方向逃去。
我急行飞奔了约三十里路,见到一处人家,屋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