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生了一场大病。
只要她哭泣,眼角就会流下血泪,最终泪水慢慢凝固成一颗颗洁白无瑕的大珍珠。
看着鲜红色的珍珠散落一地,爹娘开心的笑了。
那秃头和尚的话竟真的灵验了:
「哭声越大则血珍珠颜色越深,颜色越深的血珍珠价值也就越高。」
只是爹娘好像忘记了那秃头和尚说的下半句:
「切记血珍珠不能长时间留在身边。」
不出意外,全村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自从我姐生了一场大病后。
村民们就觉得这是怪事,纷纷从我家绕路走。
因为在我们村,是不会有人生病的。
就连族长也嫌弃道:「你们的大丫头留不得,趁早处理掉算了。」
我爹娘自然不同意,毕竟养了二十年,手心手背也都是肉。
于是偷摸把她锁在了地窖里。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从族长离开那天之后。
只要我姐姐一哭,那眼角就会流出血泪,最终泪水慢慢凝固成一颗颗洁白无瑕的大珍珠。
爹娘大喜,笑得合不拢嘴。
珍珠在我们这里可是能卖出高价的。
和往常一样,地窖里又传来我姐的哭声。
同时还有血珍珠掉在地上发出玻璃球样的清脆声,以及我爹娘的笑声。
爹娘变了,从前的他们可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变得越来越爱钱起来了。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地窖门口,借着烛火才看清爸妈正用拳头捶打我姐的腹部。
边打嘴里还边念叨着:
「多流些泪,爹娘还指着你赚钱呢。」
和我想的一样,我姐被爹娘正混合双打。
我姐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嘴里还滲出血渍,就像一具任人摆布的干尸。
直到眼角的血泪不再流出后,他们才毫不情愿的收手。
「老头,这丫头今天就哭这么点,镇里的人还等着要呢。」
「急什么,你先拖着村民,剩下的我来办。」
话音刚落,他们就将地上的血珍珠全部拾起,朝地窖门口走了过来。
却丝毫没注意到我姐姐那白色的衣服上还沾满着大片血迹。
看来我姐的病又严重了许多。
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我,我只好悄悄地爬回床上。
村里就属我们一家最穷,有了这些血珍珠,往后的日子总算要好起来了。
最起码我爹有钱喝酒,我娘有钱上赌桌,就是苦了我那姐姐,往后的日子估计会越来越不好过。
「娘,那和尚说的话……」
「和尚说的话算个屁,你姐能给我们家赚钱,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是谁买的。」
「丫头,这件事你嘴上可要把门,要是漏了出去,我和你娘就把你的嘴给撕烂。」
爹娘打断了我说的话,满脸鄙夷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好似要剜了我似的。
看着我娘脖子上的血珍珠,我就知道,那秃头和尚的话他们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因为这血珍珠是不能长时间留在人身边的。
就在我姐咽气的那一天。
恰巧一个秃头和尚路过,指着我姐的棺材感叹道:
「蚌女转世,可要好生伺候。」
爹娘不明所以,以为这是什么江湖骗子,于是拿出几个馍馍给那秃头和尚,把人给撵走了。
只当他是在胡诌。
「蚌女?这不就是妖精,现在的和尚越来越邪乎了。」
「可不是,这大丫头咽气都一天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
我妈话音刚落,棺材里就传出。
咚咚——
咚咚——
咚咚——
敲击棺材板的声音。
紧接着我姐就从烧成炭黑色的棺材里走了出来。
那秃头和尚的话还真没说错,我姐当真活了过来。
只是爹娘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吓得愣在了原地。
「真她娘的邪乎,这死人居然还能复活。」
「好死不死,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本以为少了一张吃饭的嘴,没想到和以前没啥两样。」
那和尚又接着说道:
「你们家丫头流的血泪能化成珍珠,哭声越大则血珍珠颜色越深,颜色越深的血珍珠价值也就越高。」
「只是切记……」
和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娘给赶走了。
我娘嗤笑道:「老头,我们家要发财了哟。」
看着我姐眼角滴下来的血泪,竟还真的变成了血珍珠,我爹笑得合不拢嘴。
也不管那秃头和尚准备说啥,就将他撵了出去。
我好奇,又追了上去。
他顶住我的额头说道:
「丫头,你姐怨气冲天,这几日切记不要靠近她,那珍珠你更是碰都不能碰,明白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只当是听懂了。
随后眼前就蒙上了一层层白雾,那秃头和尚竟也消失不见。
还没等我靠近家门口,我姐就哭了出来,那血珍珠就跟雨滴一样,噼里啪啦的向下落。
也就是从这天起,我姐姐身上遍布着淤青。
于是往后的日子里。
只要我姐产的血珍珠少,爹娘就会断她的吃食,只给她少许的水喝。
但自从爹娘发现只要给姐姐水喝,她就能产出越来越多的血珍珠后,爹娘开心极了,于是就拿出一部分在村里叫卖。
这一次她也不担心会不会被族长发现,因为现在村里的人都会来我家买,导致她也更有底气一些。
特别是村里的妇女都喜欢极了,每天都要来买上几颗。
而这里面数林婶买的最多。
不仅脖子上戴着血珍珠串成的项链,就连每日三餐都要将血珍珠研磨成细粉泡水喝。
林婶是我们村的神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会六爻占卜。
自然有钱经常来我们家消费,久而久之就成了常客。
「月儿她娘,再来一百文的血珍珠。」
「用了你们的血珍珠,我的皮肤居然也变好了,我家男人喜欢的不行。」
林婶这么说我才注意到,她现在仿佛年轻了十岁都不止,整个皮肤白皙滑嫩吹弹可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举手投足之间也都散发着少女的气息。
看着她羞红的脸,我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婶的男人我也有所耳闻,以前嫌弃林婶皮肤黑人又胖,导致结婚后都分房睡。
要是寂寞了,那男人就会去镇上解决,林婶心知肚明也不戳破。
这也导致林婶到现在都没有孩子。
但自从她用上了这血珍珠后,神奇的是她男人日日夜夜都要和林婶贴在一起。
「那可不,这血珍珠可是好东西,之前有一个和尚就说过,这血珍珠泡水喝,能美容养颜呢。」
「之前就叫你早点买,不然你家男人还能早点回头呢,这肚子里的孩子不也能早点怀上。」
林婶笑着点点头,用手抚摸着那隆起的小腹。
我娘也笑着饮下那杯红彤彤的珍珠水,和村里其他的女人一样,她也开始把血珍珠磨成粉兑水喝。
那效果自然显而易见,不仅皮肤肉眼可见的舒展开来,就连整个人也开始越来越年轻。
有好几次我爹以为进错了屋,把床上躺着的娘竟错认成了其他的小姑娘,我娘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开心不已。
只是那秃头和尚并没有说过这珍珠磨粉能有奇效,但看着她们越变越年轻的脸,我竟找不出缘由来。
「丫头,去地窖里把你姐姐产出来的血珍珠都拿出来,村里的人还等着要呢。」
我娘踢了踢我,示意我赶紧去取,我爹也在一旁催促,可我不敢去,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因为那秃头和尚说过,我姐姐和那血珍珠我都不能碰,碰了就会被染上怨气。
所以每当他们从地窖里拿出血珍珠的时候,我都会找个借口离开。
凡是沾满珍珠的器皿,我也会做好标记不再用。
我娘见我这样,揪着我的耳朵整整扭了三圈,我疼得呲牙咧嘴。
「哟,你还长本事了,爹娘的话也不听了是吧。这几天给你好吃好喝的,你还真开始上房揭瓦了,今天你这耳朵我非得给你拧下来做成菜不可。」
我娘话音刚落,手劲也真的大了起来,我只感觉耳朵失去知觉,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挂在上面。
是血,我娘把我耳朵捏破了。
不是我忘本,而是那秃头和尚说过,我姐姐不能靠近,那血珍珠更不能碰。
林婶见我哭得撕心裂肺,上来劝架:
「月儿她娘,你这是作甚,我自己去取也是一样的。」
「月儿以后还要嫁人,你这么做,她以后还怎么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