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清华无望后,我失去了嫁入豪门的学历资本。
我要学架子鼓,我妈却挑断了我的手筋,任我不治而亡。
重活一世,我停了我妈的肥皂剧,掀翻了她的麻将桌,骗走了找上门的野爹们!
妈,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要的清华自己去考。
妈!嫁入豪门,人人有份!
我妈是村里最失败的女人。
她初中辍学,十八岁未婚先孕,不顾家,不工作,在麻将桌上昏天黑地,麻将桌下勾三搭四。
我爸受不了,跟她离婚,法院把尚在母乳期的我判给她。
天资聪明的我成为改变她失败人生的唯一机会。
我三岁开蒙,五岁背遍唐诗,在村里的小学年年拿第一。
人们说,我妈是歹竹出好笋,生了个清华苗子。
我妈却说我是女孩,读书再多,彩礼也涨不了多少。
后来,她听说女方大学毕业,生出基因好的孩子,就能嫁入豪门,拿一千万彩礼。
自此,我妈锚定了要我考清华,毕业后嫁入豪门,换一千万彩礼。
但她舍不得花钱送我进市里的好初中。
她以为我聪明,不用管,也不要教育资源,就能次次考第一。
直到我在市一中的考了倒数。
牌友们都笑她,她丢了面子,将我拖进房间,硬生生打断了一根木棍。
我说,想学架子鼓。
她说,考不上清华,不嫁入豪门,她脸上没光,我就得去死。
可我初中基础薄弱,高中吃力,我妈不给我钱买习题做,根本考不上。
直到老师发现了我的音乐天赋,要我当艺术生,去夺全国架子鼓大赛的冠军。
我勤工俭学凑钱报名,距离冠军一步之遥的时候。
我妈挑断了我的手筋,砸了我的架子鼓。
她说,清华才是我最好的归宿,我如果考不上,活着也没有意义。
伤口感染,我高烧不治而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市一中出成绩,也就是我挨第一顿毒打的那天。
我冲进烟雾缭绕的棋牌室,将纸质成绩单摔在麻将桌上。
“蒋春丽!我考了倒数!”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想要的清华自己去考!”
“我不伺候啦!”
蒋春丽痴迷于凑大四喜,没反应过来。
她的牌友们瞬间炸开,指着我,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她这才反应过来,尖锐骂一声,站起来要打我。
我躲开了,随后一把掀翻她的牌桌。
一阵寂静中,麻将牌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死丫头你疯了?!”
她跳起来,两只手抡圆了往我头上打去,那艳俗的红指甲抓着我的头发,拼命往下扽。
很难想象,母亲会这样打自己的女儿。
上辈子,我不敢跟她动手,因为她是我妈,妈是不会害孩子的。
可死过一次的我,不再坚信这个道理了。
我不躲,忍着痛抄起一旁的剪刀,朝她刚烫好的长卷发剪去。
卡嚓嚓。
那头精致保养的长发参差不齐,狗啃了一样难看。
她尖叫一声,气得脸红发紫:“我真是倒霉,生了你这么个王八蛋贱人,考差了还来打我!”
我将剪刀扔在地上,朝她笑了:“蒋春丽,你来考这个清华。”
“我他妈要是年轻,我用得上你来考!?”
她一边检查头发,一边嘶吼着骂我。
“年轻?你年轻的时候忙着打架逃课,抽烟喝酒呢!”
“我说了不考就是不考!”我从歪倒在地的麻将桌里扯出一沓红票子就往外跑。
“蒋春丽,我拿钱去报名架子鼓培训班了!”
“嫁入豪门的事情,你自己加油吧!”
蒋春丽气得半死,戴着头巾来学校找我。
我当着年级各位老师的面,扯下她的头巾,指着她狗啃过的头发说:“老师,她是疯子,她不是我妈。”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
她劈头盖脸地骂我:“我不是你娘?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手气整好,准备着通宵,大杀四方呢!你给我掀了桌子,抢钱跑,还把我头发剪成这样!”
她那独特的尖锐叫声在楼道里回荡,不少学生停下来看热闹。
我淡淡的盯着门口。
骂完,她朝我扇来一巴掌。
正巧,校董的表舅,沈建国就是这时候进门的。
他四十岁离异,地中海啤酒肚,满脸油腻。
上辈子,我妈心心念念要我攀的高枝就是他。
他们是在牌桌上认识的,沈建国要包养个学历高的学生当情妇,给自己生儿子。
两人一拍即合,今天,是他得我妈的信儿,来学校相看我的日子。
在我妈的巴掌落下来之前,我将沈建国拉到我面前。
啪——
气氛凝固了。
我憋笑憋得很难受。
沈建国见我妈都在牌桌上,那时候我妈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跟现在这泼妇样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沈建国推搡开我妈,铁青着脸走了。
眼见到手的高枝儿攀不上了,我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扯着我袖子朝老师说。
“我这次来,就是给她办退学手续的!”
“我供不起她上学了!她这就回家嫁人!”
老师们轮番来劝,我妈撒泼打滚,油盐不进,一定要带我退学。
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死丫头这个成绩考不上清华,我供她读书干什么?!”
她眼中愤恨无奈,最多的还是嫉妒。
我愣了一瞬,明白了。
她真的很想要那一千万彩礼。
那谁考清华,谁嫁给沈建国,都不是重点!
“妈。”我上前拽拽她的袖子,小声道,“你还有机会,可以参加成人高考。”
我妈愣了一下,果然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她纯文盲,完全不知道,清华大学的成人院校已经不开放了。
“妈,我没用,我没你聪明,脑瓜好使。”我将她拉到一旁,一脸诚恳地开口,“我也没妈你漂亮,你要是考了学历,嫁入豪门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刚走的那个沈建国,我们校董的表舅!离异单身不带娃,就差个老婆给他花钱生儿子了!”
“生了儿子,那不就是捏住了他的命根子?要花多少他不得给你多少?”
“妈,这天大的福气!”我拉过她的手,拼命朝她使眼色,“一个学历就能换来,多值啊!”
我知道,我妈最是虚荣,根本经不住夸。
同时,她又最是市侩阴险,抠搜自私,绝不会因为我这三言两语轻易下决定。
果然,她瞪我一眼:“你嫁给他,我也一样有钱花。”
“可花多花少不一样呀,到时候整个家都是你的,当阔太太不享福吗?”
想到我架子鼓全国冠军的梦想,我的音乐前途,我咬了咬牙,下了一剂狠药。
“妈,你约沈叔叔来家,说是道歉,让他选,他看上谁了,谁就好好学习考个学历,给沈叔叔生儿子,行不行?”
“如果沈叔叔选了我,我一定听你的,不再闹了。”
选?
呵呵,我直接让你们生米煮成馊饭!
果然,一周的架子鼓训练结束后,我放假回了家。
我妈刚洗完澡,对着浴室的镜子护肤。
“快去打扮一下,一会儿来人。”
她拧眉,看我身上朋克的演出服:“像什么样子,跟你那个死鬼爸爸一样,搞这种没用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我的音乐天赋遗传我爸,我爸当年在酒吧,是个小有名气的驻唱歌手。
“管不了你了,不上学,不学好,弄得不三不四的,说是走什么艺术生,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搞……”
话音未落,一瓶酱油兜头而下,浇在她刚洗完澡的身上。
“啊!你干什么!!!”
我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妈。
自从我剪掉她头发那次后,她对我有点怕了。
“说够了吗?”我将酱油瓶子扔进垃圾桶,踹开浴室的门,“去,再洗一遍吧,沈叔叔在下面停车,马上要来了。”
她恶狠狠瞪我一眼:“看我出来,我不打死你!”
“学架子鼓?我到时候把你手筋挑断,看你还学什么!”
呵,走着瞧吧。
我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拨通了沈建国的电话。
“叔叔,我妈出去买菜了,她说让你帮我带了一套蕾丝睡衣,能快点吗?我马上要洗完了。”
“一会儿,帮我送进来……”
电话里,沈建国止不住地憨笑。
对他来说,无论是我和我妈,他都占便宜。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