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捡了一个小乞丐回家,收作养女。
十年后,养女爱上穷酸秀才。为了和穷秀才私奔,深夜潜回家偷钱。
母亲惊醒,她便顺手把母亲也杀了。
养女大言不惭道:「那都是你们欠我的!」
她以为,等穷秀才高中,她就是状元夫人。
没承想,半年后她浑身伤痕,卑躬屈膝地给我擦鞋。
我懒懒地坐在贵妃椅上,把她的手狠狠踩在脚底。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慢慢熬!」
母亲捡了个小乞丐回家,将她收作养女。
一养就是十年。
十年后养女爱上穷酸秀才,为了逼母亲同意这门亲事,她在家里要死要活的。
「不让我和陈旭华在一起,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说着,孟惜霜就伸手推倒母亲,夺过桌上的菜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她下手极狠,稍微一划,白皙的脖颈处就裂开一道血痕。
鲜血淋漓,不一会就染红了母亲为她缝制的素衫。
「惜霜啊,那陈旭华虽是秀才,但为人好赌嗜酒,是不堪托付之人啊!」母亲摔倒在地,苦口婆心地劝着。
孟惜霜不听,还把头扬得老高,「陈郎说了,他日后是要考状元的,到时候我就是状元夫人,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好,状元夫人要走便走吧!我们小小庙宇,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冷着脸将母亲扶起后,又转身回房,把她的衣物全丢出门外。
孟惜霜舒了口气,捡起卷在衣服中的银钗,春风满面地大步跨出门槛。
她自信地以为,今后有荣华的好日子在等着她呢!
看着她这般决绝离开,母亲的身子忽而震颤起来,一低头竟猛吐出大口鲜血。
我赶紧扶母亲回房歇息,又跑出门去请大夫。
我家离镇上远,一来一回要两个时辰。
正当我满头大汗地拉着大夫赶到家时,家中大门敞开着。远远望去,见到屋中有人与母亲拉扯着。
母亲拼死护着怀中的钱盒。
「惜霜啊,这是最后的银钱了……」
母亲泪如雨下,可抢钱之人毫不手软。
顺起针线盒子里的剪刀,就直冲母亲心脏捅去。
我远在屋门之外,见到这一幕,发了疯地往屋中跑。
我奔跑之际,目睹母亲胸口的鲜血,像泉水般涌出。
孟惜霜见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会,后又换上一张冷漠绝情的脸。
她喃喃自语,「是你们欠我的……」
我急红了眼,疯狂地跑向母亲。
而孟惜霜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母亲,往后门逃去。
我急急追出后门,却眼睁睁看着她上了马车。
只一瞬间,车影便消失在月色中。
我好恨啊!
我紧握拳头,愤恨地站在原地。
「紫云……」屋中传来声声低语。
我赶忙转回屋中。
母亲在血泊挣扎着,盼着能看我最后一眼。
我急忙将母亲抱到医馆,跪求大夫医治。
大夫却不停摇头叹息。
母亲浑身鲜血,想抬起手摸摸我的脸,却又无力地砸落地面。
母亲流出最后一滴眼泪后,停止了呼吸。
冷风袭来,母亲的尸体越发冰冷。
我心中似积攒了满腔愤恨,紧握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声。
「孟惜霜啊,养了你十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我的眼睛如溢血一般,又红又肿。
为了和穷秀才私奔,孟惜霜半夜回家偷钱。
被母亲发现后,还不惜亲手杀死母亲。
那是把她捧在手心上,养了十年的人啊。
她怎么忍心?
「唉,姑娘节哀,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上天一定会降下天雷劈死她的!」大夫站在一旁开解道。
等报应?
我一刻都等不了,我要亲自收拾她!
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出门去找孟惜霜。
我想,她这样急着和穷秀才私奔成婚,一定会去穷秀才的老家方城。
于是我拎着包袱赶往方城。
赶了几天路后,终于来到方城中。
我走到一旁的小山丘,寻了棵大树歇脚。
突然身后发出一阵异动。
我回头望去,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中年男子正朝我扑来。
我慌忙躲开,那男子还不死心,眯着眼淫笑地盯着我。
「小娘子,来让我亲一口!」
男子嘴角泛着油光,一张嘴,口水都快滴到鞋尖上了。
我张皇地扫视四周,却空无一人。
男子身粗体壮,张开手朝我扑来。
我没躲闪开,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下。
我拼死抵抗着,不经意间见到树后一抹熟悉的身影。
「孟惜霜!」我大声叫喊着。
孟惜霜这才摸着微凸的小腹,从树后走出来。
阳光正好穿透稀稀疏疏的枝叶,映照在她头顶上的宝石珠钗上。
一闪一闪的,尤为刺眼。
孟惜霜低下头没说话,倒是油腻男先开了口:「贱人,你不是说你姐姐貌美温顺吗?怎么这样难搞?」
说着,油腻男又双手使力,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只片刻,我脖颈处就被掐得青紫。
我呼吸困难,张大了嘴巴想呼吸,却没有一丝空气进入体内。
「姐姐,你就从了相公吧!只消一次,一次相公就会放过你了!」
孟惜霜神情紧张地劝着。
我不禁身子发颤,这个油腻男是她死活要嫁的穷秀才陈旭华?
见死命抵抗着,她又劝道:「姐姐,若你不从,相公真的会掐死你的!相公说了他只要这一次!」
她可真会为我考虑啊!
知道我去方城寻她,特意找来她的好色相公来这堵我。
还劝我顺从她相公?
我偏不从!
我趁着陈旭华身下力道轻了些,便猛抬脚朝他裤裆踢过去。
陈旭华啊了一声, 吃痛地捂着裤裆跪地哀嚎。
我顺手拾起一旁的大石头,朝着陈旭华的命根子砸去。
「啊!」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男音,他裤子下涌出鲜红的血。
这坚硬的石头砸落,恐怕陈旭华裤裆下,已然粉碎成肉末了。
我双眼泛着红,眼神中盛着怒火,缓缓转头瞥向孟惜霜。
「该你了!」
我一手将孟惜霜推倒在地,双脚跪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她眼中显出惊恐的神色,面容痛苦地伸手去护住小腹。
而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这张脸,实在太丑太丑了。
顺过地上尖锐的石子,朝她脸上哗哗乱划。
片刻,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便如嗜血蜈蚣般爬在她脸上。
我再次举起石头,对准她的脖颈划去。
忽而,一颗石子击中我的后背,我吃痛地停了手。
转头望去,我身后满满当当围着几排人。
其中有破衣的乞丐、看热闹的平民、身穿官服的知府和手持弓箭的官兵。
先前我杀红了眼,竟未察觉他们是何时围在一旁的。
众人呆愣地望着我。
孟惜霜抬眼见到人群,兴奋地高声呼救。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只得悻悻起身。
岂料,刚站起身,前方便有一支快箭飞刺入我的小腿处。
脚上的疼痛感迅速袭击大脑。
之前与她们纠缠打斗,已耗尽我全身力气。
现下的疼痛,我再无力招架。
待一阵麻木感袭来时,我便重重晕倒在地。
过了好久好久。
几声零碎的话语声钻入我耳中。
我恍然睁眼,见一穿着华丽的男子守在我床前。
「你醒了?」
他的话语是那样温和。
和记忆中的他丝毫未变。
「十年未见,你怎么混成这样?」
他玩味地取笑着。
我别过来脸,不愿见他。
讨厌,依旧那么讨厌!
他是从出生起,就与我定下娃娃亲的杜家长子杜易之。
我六岁那年嫌弃他个子矮,还总是欺负我。
我便当着族老的面,说要拒婚。
那时,我家还未败落,家财名望远在杜府之上。
父亲宠溺我,也任由我拒婚。
被我当众拒婚,杜易之却颜面尽失,再也不敢踏足我孟府家门。
如今再见,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他的个子比我高出了一大截,容貌也端正俊朗。
「从前总是被我欺负的黄毛丫头,如今都敢当众杀人了?」
杜易之冷嘲热讽地笑着。
「这脚上的伤,没十天半月的怕是好不了!」
我不愿理睬他,便用被子埋住头。
所幸他那天没赶我走,否则以我空瘪的钱包和脚下的箭伤,怕是没几日,就要缩在街角要饭了。
到时,只怕杜易之笑得更欢。
数月后,阳光缓缓洒落窗前。
我命府中下人搬出靠椅,躺在花园中沐浴阳光。
阳光暖暖地照在小腿处。
「姑娘,再过几日,你的伤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