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姐是龙凤胎,我姐出生时,天空中突现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似是蛟龙。
全村人盯着我姐狂笑,福女来喽!这下,我们村有好日子过喽!
全村人,谁家猎到肉食,都会给我姐送来。
我姐十八岁那日,村里的男人排队进入我姐的房间,一晚呻吟声不断。
第二天,我姐不见了,我娘对我说我姐跑了。
当晚,百蛇绕行。
第一个进入我姐闺房的男人,被啃的只剩骨头架子。
“齐小子,过来。”门外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喊。
我伸头看过去,是村头家的马大哥。
马大哥端了一盆香喷喷的肉。
“齐小子,把这肉给你姐吃。”马大哥把肉递给我说。
“你小子,千万不敢偷吃啊!”马大哥严肃的警告我。
我点点头。
得到我的保证,马大哥摇摇手,便走了。
我盯着盆里香喷喷的肉,咕噜吞了一口唾沫。
“太香了,我偷吃一个,没人会发现的吧!”我默默想。
手慢慢伸出去,就在马上拿到肉块之时,我突然想到,小时候不懂事偷拿了一块肉,我爹将我几乎打得半死不活。
浑身吓得一哆嗦,我连忙撤回手。
刚转身过去,就看见我爹我娘一齐站在门口,阴森森的对我笑。
我爹走过来,嗓音嘶哑的问我,”你没偷吃肉吧?”
我浑身抖了一下,结结巴巴说,”没……有。”
我爹笑了,对着我的耳边说,”那就好,去把肉端给你姐吧!”
我娘一直盯着我,直到听见我说没偷吃肉才进了房间。
我颤着嗓音说,”好……”
我爹阴森地笑,”这才是乖孩子,以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姐出生时,天空中突现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似是蛟龙。
村里人都说我姐是福女,不论谁家里猎到了肉,都会给我姐送来。
我爹娘更是把家里所有的肉都给我姐吃了,我和他们只能啃馍馍吃。
我端着肉盆,敲了敲门说,”姐,我来给你送肉。”
门里一道尖细的声音急忙道,”快,赶紧进来。”
我推开门。
我姐躺在床上,看见我手里的肉盆两眼放光。
“快,拿过来。”
我将肉放在我姐身旁,我姐立马伸出手,扯开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姐似乎察觉到了我羡慕的眼神,仰着头把一块儿肉递给我,”齐娃儿,吃!”
我皱着眉说,”谢谢姐姐,我就不吃了,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我姐哀叹一声,”哎,齐娃儿,你放心,姐姐明天就给爹娘说,也给你吃肉!”
我立刻扬起笑脸,笑呵呵道,”谢谢姐姐!”
我姐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傻小子,姐就你一个弟弟,说啥谢不谢的。”
我姐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吃完后,把肉盆递给我,郑重说,”齐娃儿,姐一定让你吃上肉!”
我把肉盆放到厨房,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爹娘的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
我悄悄走过去,趴在窗边。
我娘说,”岁妞明晚就18了,到时候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喽!”
岁妞就是我姐。
“福女还得百人灌溉,明天你提前多烧点热水!”我娘嘱咐我爹。
我爹应和,”好。”
“灌溉完,就把福女献祭了。”我娘说。
我的脑子里一阵嗡响。
献祭?
不行,得告诉我姐,让她赶紧跑!
我刚撤了一步,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浑身顿时僵硬住。
我爹立马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我站在窗边,便阴森着脸。
“齐娃儿听到什么了?”我爹笑着问我。
可在我看来,那笑太渗人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抖着声线说。
我爹却直接上前一步,接过我娘递来的绳子瞬间将我捆住,还拿布堵住了我的嘴。
“你小子,还想通风报信,做梦!老子等了十八年,怎么能让你搅黄了!”
我爹说着,把我丢到柴房。
关上门前,咧着嘴说,”爹后天早上放你出来。”
我姐18岁生日那晚,我被绑在柴房,家里似乎来了很多人,很嘈杂。
那晚,我姐房里呻吟声不断。
第二日,我娘满面红光来到柴房,将我放出来,”好了,齐娃儿,咱家明天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我红着眼睛,一把推开我娘,厉声问,”我姐呢!我姐呢!”
我娘笑了,冷静地说,”你姐跑了。”
我愣了一下,”我姐真的跑了吗?”
看着我娘脸上的笑意。
不对!不对!
我姐出事了!
我连滚带爬跑到我姐的房间,我姐房间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淡淡的膻味。
我发疯似的在房间里寻找我姐。
什么都没找到。
突然,床边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我看见一行血字。
“齐娃儿,救救姐!”
我立刻红了眼眶,盯着那行血字,我几乎不敢想象,我的姐姐遭受了什么!
我抱头痛哭!
似乎能听到我姐在一遍遍呼唤我,让我救她!
我趴在我姐床边,哭到心碎。
“齐娃儿,救救姐!”
我满眼含泪,咬着牙,”姐姐,齐娃儿对不起你。”
走出我姐房间,我娘刚好走过来,看着我笑着说,”看吧,娘没骗你,你姐确实跑了。”
我点头,”是啊,我姐走了。”
我娘笑脸相迎,”明日村里要请河神,娘给你裁一身新衣裳吧。”
我笑着应下来,”好。”
当晚,百蛇绕行。
村里到处都是尖叫声。
百蛇所行之处,植物皆亡。
等到蛇群退散,村里人这才发现,村头的马大哥,被啃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
而马大哥,也是第一个进入我姐房间的男人!
“啊!岁妞回来报仇了!岁妞向我们索命来了!她是蛇女!不是福女!”
村里人惊喊着。
我娘颤着身子说,”不对!岁妞出生那日确实有蛟龙出现,怎么会是蛇女!”
这时,村长过来了。
“村长,都怪他们,非把蛇女献祭了,这下好了,我们都要完了!”村里人指着我娘骂。
我娘怎么能咽下这口气,立即回骂,”当初说我家岁妞是福女的不是你们嘛!现在出了事,又说岁妞是蛇女,合着好赖话都让你们说了!还要不要脸!”
老村长把他的拐杖往地上一敲,”好了,当初是我说岁妞是福女。现在出了事,也该我来承担!明日,便请道士来,解决了这桩事!”
村里人再没人敢吭声。
道士来之后,说他要看尸体。
只有知道尸体什么样子,才能做法。
我看到村长让人扛着一个麻袋上来了。
他们打开麻袋,我看到了我姐。
她整个人都很苍白,身上一阵腥味儿。
我立刻红了眼,问我娘,”不是说我姐跑了吗?”
我娘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我爹一巴掌拍过来,”你问那么多干啥!”
说完还踹了我一脚。
道士围着我姐的尸体绕了好几圈,疑惑说,”你们说她是蛇女?不对啊,她是蛟女,命贵不可言!”
众人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蛟女!
“那我们不会被诅咒了吧!”我娘颤巍巍问。
道士摸了一把胡须,”死相惨烈,你们确实是被诅咒了。”
“道长救命啊,我们可不想死!”众人慌张道。
道士摸了一把胡子,”别慌,我有办法。你们现在赶紧去打一口红色的棺材,将尸体放进去,镇邪!”
一行人慌慌忙忙去了。
我正打算走时,那道士拉住我,问,”那女人是你姐姐?”
我迷茫点头。
道士了然,从胸口里摸出一道符纸,递给我,”你把这符拿好,你姐姐怨气极深,因你是亲近之人,怨气更易上身。这符能保你不被怨气侵害。”
“记住,勿信生人之话!”
当晚,我将符纸放在胸口。
半夜十二点刚至,我便发觉房间内蓦然多了许多脚步声。
我紧紧闭着眼,汗流浃背。
我感觉到周身都变凉了,散发着冷意。
我把被子紧了紧,头往里缩了缩,只留下头顶露在外面,整个人直打哆嗦。
似乎有脚步声一步步接近床边,然后停在床头。
蓦然间头顶灌来一股凉意,就好像有人此刻在我的头顶吹凉气。头皮一阵发麻。
我把符纸紧紧攥在手里。
你可一定得显灵啊!
我感觉有什么尖尖的东西抵上我的头顶,像女人长长的指甲,下一刻就能将我的脑袋戳个对穿。
我在被子里蒙得都快断气了,过了一会儿,凉意似乎渐渐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