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宋远，酗酒抽烟打老婆。
他五毒俱全，拳头打在我身上，嘴上还说爱我。
我怕死，好不容易熬过了离婚冷静期，眼瞧着就能彻底跟他摆脱关系。
可婚姻登记所的人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硬是跟我说打印机坏了。
既然离不了婚，那就丧偶吧。
外卖员上门的时候，我正在厨房磨刀。
菜刀的刀锋被磨得铮铮发亮，一刀砍在案板上，顿时案板被砍出了个缺口。
「你好，您的外卖到了。」
我挂掉了手机，怯弱地从门缝探出半个身子。
外卖员站在门口，把手里的外卖递给了我。
「对了，这是你叫我帮你买洗澡盆，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他说着，露出了身后被遮挡住的盆。
那个盆很大，正常情况下是给小孩或者宠物洗澡用的，但成年人如果身体蜷缩，正好也能塞得下。
「对，就是这个。」
他随口一问：「这么大的盆你是打算用来干啥的啊？」
我脸上表情未变。
「家里最近捡了条流浪狗，脏兮兮的，去宠物店洗贵，打算在家里头自己给它洗一下，还能省下一笔钱。」
说着顺手从包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他。
五十元是盆的钱，还有五十块是跑腿费。
外卖员喜笑颜开地接过钱，附和地点点头。
「毕竟养一只宠物就是花钱嘛！」
我站在门口目送他人远去，等人从楼梯口消失了，才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屋内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刚刚我嘴上说的那只流浪狗。
客厅灯没开，屋内昏暗一片，唯有卫生间的灯是开着的。
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而我的丈夫宋远，他胸前插了一把刀，面目狰狞，死不瞑目地倒在瓷砖上。
我爱宋远，或者说，我爱过宋远。
初次见面，他英俊、有趣、成熟，完美地契合了我的择偶标准。
他像是有人窥见我的心声，按照我的喜爱，捏出来的爱人。
我惶惶不安，生怕这是一个圈套。
于是我们开始了恋爱长跑。
我们谈了整整五年，他好像一如既往地深爱我。
我以为这是命运眷顾。
于是被他的虚假的爱意蒙蔽，一头扎进他高明的陷阱里。
最后被爱情冲昏了头，凭借着自以为是的爱情，跟他领了证。
我以为他永远会是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结果我怀孕后他就立马变了性子。
他开始嫌弃我臃肿的腰身，暗沉的脸蛋以及满是妊娠纹的孕肚。
宋远第一次打我，是在我怀孕的第六个月。
他半夜喝醉回家，看见我躺在床上睡觉，拽着我的头发将我从床上拎起来，给了我一耳光。
他说我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
他自己在外头累死累活，我却在家好吃好喝啥事也不干。
我从没有见过他这样面目狰狞的样子。
只觉得自己第一次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第二天宋远跪地上求我原谅他。
他扇着自己的脸，说自己就是个禽兽，说自己昨晚只是喝醉了，说的是醉话。他会改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不想答应他。
这话从小到大我听过无数次，我爸每次家暴我妈的时候都会这么说。
我也不信那些只是醉话。
我只相信酒后吐真言。
施暴者永远不会悔改。
他在挽回我，不过是在挽回一个任劳任怨的出气筒。
被打的时候很疼很无助，能救我自己的只有我自己。
于是我提出了离婚。
然后宋远就去乡下接来了我爸妈。
他们风尘仆仆地赶来，一点都不在乎我满身的伤，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劝我改变主意。
我爸劝我：「大家不都是这样来的吗？就一个巴掌而已，至于那么小题大做吗？男人打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小时候我打你妈打的还少吗？」
我妈也觉得我矫情：「你都多大人了，都怀孕了还想要离婚。」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你敢离婚让我丢脸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我最亲近人的话，就像刺进我胸口的一把尖刀。
又准又疼。
我屈服了。
第二次家暴是在我怀孕的第七个月。
宋远把我打得早产，孩子没保住，早产下来是个死胎，还是个男孩。
他本来是不难过的，这下子倒是难过了起来。
于是天天在病房里对我拳打脚踢。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花了那么大精力娶了你，你连给我生个儿子都不会。」
「你是不是想要我宋家的香火断在你身上。」
水杯砸在我的太阳穴，要不是当时我就在医院，这一下就能当场要了我的命。
我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谁来了我都不听劝。
离婚有离婚冷静期，宋远打我的频率越来越高。
我报警，可他们说这是家暴，既不能给他送进监狱，也不能给他多重的警告，撑死了只能批评教育几句。
我不懂为什么只要结了婚，再严重的伤害都只能轻描淡写地归纳成一句家暴。
于是我只能忍啊。
我忍受着那些拳打脚踢，忍受着漫长的离婚冷静期，忍受着无止境的羞辱。
我以为自己要解脱了。
结果离婚登记员却说打印机坏了。
这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了。
为了离婚我彻底跟爸妈闹翻了，结果却是这种结局。
难道我真的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宋远吗？
宋远申请撤销离婚申请，他半拖半拽强行拉我走的时候，登记员还说「这就是天意啊，小年轻郎才女貌，还是好好过日子比较好。」
那一刻，宋远笑得多得意啊。
他好像在笑我，想离婚又怎么样，我永远都摆脱不了他。
这一晚宋远喝高了，但他却反而打得我更起劲了。
他在地板上拖拽着我，拳头砸在我身上，又一耳光一耳光地扇在我的脸上。
「你是我老婆，只要我没把你打死，想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
我被他掐住脖子，憋红一张脸，看着他布满血丝，夹杂着兴奋残忍，毫无悔改之意的眼睛，一股莫大的悲凉涌如心头。
我想我怎么就落入这种境地了呢。
他拿着戒指，婚纱和爱情引诱我走进满是伤痛和锅碗碰撞声响起的夜晚。
可我却不想再这样跟他这样纠缠一辈子。
既然离不了婚，那就丧偶吧。
看着因为醉意上头，在醉倒在厕所的宋远。
我恶从心中起，握紧手中的刀，一步步逼近他的背后，一刀插中他的心口。
他的鲜血溢出，沾到我的手上，宋远错愕地睁大眼睛，他开始拼命挣扎。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我的手很稳。
我握住刀柄，一次次插在他的心窝处。
宋远想跑，他叫得很大声，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往前爬，跟条死狗一样。
再也没有之前那股威风的样子了。
我追了上去，一刀又一刀，狠狠地插在他的胸膛上。
他瞪大双眼，临死前眼睛还在怨毒地看着我，好像是在控诉我怎么就敢反抗，怎么就敢杀了他呢。
我趴在他冰冷的胸膛，听着他再也不会跳动的心脏。
眼泪无知无觉淌下，嘴角咧到耳后。
被遮挡住的下半张脸，露出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异笑容。
怎么不敢呢？
活着不能摆脱他，那就让他去死！！！
宋远的尸体大剌剌地倒在地上。
我很冷静。
我绝对不能因为杀了宋远这个人渣，被送去坐牢。
我已经被他毁掉了上半辈子，绝对不能再被这个畜生毁掉下半辈子。
……只要，只要没有人发现宋远是我杀的就好了吧。
不能直接碎尸，否则大量迸射出来的鲜血，很容易会被警察发现的，更何况分割骨头的声音会引来其他邻居的注意。
我要想其他的办法，才能更完美地处理好杀人现场。
我拖拽着宋远的尸体，一股脑将他塞进洗澡盆里面。
然后拿刀划破他的大动脉，鲜血迸射到盆壁上，而后向下蜿蜒流动汇入盆底，很快就在盆底盛满了。
我神色冷淡地看着宋远因为失血过多而越发青白的脸。
然后拿着刀一点点切割他身上的肉。
宋远把我关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倒是让我练出了一手的好刀法。
好到能把肉切成状似肥牛那般大小厚度的长片。
肉片被切割下来放置到一旁的面盆里。
厨房里烧好的热水正发出咕咕的声响。
那些刚切好的红肉全部下到热水里，转瞬便白。
再拿漏勺捞出放置到一旁备好的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