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霸凌者的女儿。
前世被我妈扭曲教育,和她一样在学校横行霸道。
直到那天警察找上门。
我才知道我妈当年杀了人。
她被抓后,我被报复送进少管所,遭到严重的霸凌。
被推下楼顶。
再睁眼,我穿越到了我妈的学生时代!
「你不是爱霸凌人吗?现在被人霸凌的滋味好受吗?」
「快跳啊!杀人犯的女儿还有脸活着!」
我抓住窗框,浑身颤抖。
周围扭曲的人脸不断起哄。
「快跳!快跳!」
「杀人犯!去死!」
身后开始不耐烦,光欣赏我的恐惧已不能让她们满足。
突然!
背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
耳边全是呼啸的风,惊恐地看着地面越来越近。
我要死了!
……
我猛地坐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厕所里。
坠楼的恐惧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心脏砰砰直跳。
手下传来刺骨的疼痛,我才惊觉是按到了刀尖上。
再一看,手上居然有一把沾着鲜血的美工刀……
我怎么没死?
现在又是在哪儿?
正想着,厕所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我下意识的缩了起来。
透过缝隙,一群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她们互相推搡,嬉笑声一片,突然「砰」的一声,一个头发凌乱到看不清五官的女孩被踹倒在地上。
我的心一抽,这个场景太过熟悉。
我妈被捕前,我在学校的做派和那几个欺负人的一模一样。
可我妈被捕后,跪倒在地的女孩,便是我每日的生活写照。
她蜷缩着身体,颤抖着哀求:
「别,求求你们……」
「什么呀,大声点,听不清啊!」
另一道声音从旁边出来,我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厕所门缝太小,有一些视角是看不见的,我靠到门上想要再看清一些,不料松垮的门发出咣当一声。
下一秒,外面的人开始使劲拍门:「谁呀!哪个臭婊子在里面,不出来有你好看!」
我咽了咽吐沫,被拳打脚踢、烟头烫伤的恐怖记忆涌上来,手颤抖地推开了门。
门外的场景有些出乎意料。
看着面前浓妆艳抹,领子开到胸前的女人,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居然是我妈!
不过明显要年轻一点。
我又注意到她系在腰上的校服,突然意识到——我居然穿越到了我妈的学生时代!
想到什么,我猛地扭头,果然。
缩在墙角的那个女孩就是于珍。
被我妈霸凌,推下楼的……
就是她的死让我们母女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眼前的人似乎比我还要震惊。
我妈吕淼眼神古怪,其他女孩更是集体退后了一步,把手里的烟悄悄往兜里塞。
「孙,孙老师!」
孙老师?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的高跟鞋。
我居然穿越成了一名老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妈吕淼站了出来,笑得一脸谄媚:
「孙老师~我们和珍珍闹着玩呢~」
说完,她扭着腰走过去,一把拉起于珍,亲昵地拍干净她身上的土。
「珍珍,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眯起眼睛,明显看到于珍抖了一下。
可她还是嗡声应到:「没,没有。」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然上课铃响起。
吕淼笑容灿烂:「上课了,老师再见~」
望着吕淼和于珍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
我本叫苏小小,是吕淼和富豪男友苏浩的孩子。
苏浩只是玩玩,二人并未结婚,但我妈拿到了苏家给的巨额抚养费,过着奢侈的生活。
吕淼从小就教育我,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直接打,老师来了就装可怜,没人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上小学第一天,我就遵从她的教诲,把朝我翻了白眼的女孩推进水池。
吕淼被老师叫来,她阴阳怪气地拍了一沓钱在桌子上,然后回家大笑,夸我做的好。
于是我一发不可收拾,很快在班里拉起了小团体搞各种针对霸凌。
直到吕淼被指控杀人抓了起来。
过去结怨的仇家纷纷上门报复,把我送进了少管所。
我甩开脑中凌乱的回忆,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现在的我又是谁?
刚从厕所出来,一个胖女人就挤到身边。
她先警惕地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才气喘吁吁地说: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哎呀,孙葭,你说你跟校长较什么劲啊,学校才出过事,那于珍就是个特困生,半点背景都没有,为了她带坏咱们学校名声不值当!」
胖女人的口吻好像少管所的老师。
我被打的遍体鳞伤,哭着求她救救我的时候,她先是柔声安慰我,跟我说会处理。
结果我一关门就听到她和副所长说:
「没必要,杀人犯的女儿,管她干嘛!」
心上像是被刺了一下,我一把甩开胖女人的手。
「特困生怎么了?作为老师,除了教书育人,难道不该保证学生的安全吗?」
胖女人看我沉了脸,也变了声调:「孙葭啊,看在你是我小舅子介绍来的我才说的,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来这当老师你还不烧香念佛,管什么闲事,好人是那么容易当的吗?」
「当不当无所谓,不能有人欺负我的学生。」
我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任由胖女人在身后喊叫。
通过她的一番话,也清楚了,我大概是唯一一个肯伸出援手帮助这些学生的老师。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但既然老天爷给了我这宝贵的机会,我就不能再重蹈覆辙。
我要救下于珍!
我不要去少管所!
也不要成为杀人犯的女儿!
从办公室出来,我假装路过于珍所在的班级。
正值午休,吕淼翘着脚坐在桌子上,旁边几个女孩七手八脚地把于珍按住。
背对着我的一个短发女孩举起剪刀。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住手!」
教室里的人吓了一跳,慌乱地散开,剪刀掉在地上。
我快步上前把颤抖的于珍扶起来,看向仍然坐在桌子上的吕淼:
「你们在干什么?」
吕淼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啊老师,我在这看风景。」
她故意晃着腿,超短裙随着动作往上掀,腿间的风光若隐若现。
我想起她总是骂别人骚货,现在看来那些人跟她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忍了又忍,还是走过去把外套扔在她腿上。
她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女孩子要自爱自重。」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其余的女孩也对我投来关爱智障的目光,吕淼是全校闻名的交际花,都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睡过了。
我别开视线,拉着一脸蒙的于珍朝外走。
于珍一路上都低着头,直到走出大段距离,她突然挣开我的手。
「你,你,你不要管我的事了……」
我睨了她一眼:
「谁教你这么说的?」
她的头更低了,整张脸埋在衣领里,两手不断揉搓着袖子:「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不能说,我不能连累你。」
她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借着正午的阳光,我重新打量着这个女孩。
很瘦,也很矮,头发像干枯的稻草,眼角有一颗像朱砂点的红痣,校服上有几块还没干的水渍,因为习惯缩着肩膀,脖子有些前倾。
像是很久以前,被我推进水池里的那个孩子。
又像是饥寒交迫,被诬陷关禁闭室的我。
我做的孽最终都报应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自主的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用我所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说: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天后,为了不让吕淼再欺负于珍,我费了很大力气说服于珍,在课余时间为她补习。
起初她发着抖不应声。
我调查到于珍是单亲家庭,母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家缝缝补补一些小物件过日子。
在我告诉她想要治好母亲的病,就要有好成绩的时候,于珍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很勤奋,第一天就抱了五六本书来。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学题一阵发晕。
忘记了我本是个学渣,就算成了老师,也只是音乐老师而已……
抬头看见于珍发光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讲起来。
「这个,角三和角四互余,所以平行。」
于珍懵逼的看了我一会,小心翼翼的问:「不是互补吗老师?」
我在心里猛锤自己,表面云淡风轻的说:「没事,问题不大,下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