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不孕不育,我妈要我去医院给她捐卵。
我不愿意,表姐说我没良心,我妈还骂我白眼狼。
后来,我才发现表姐和我妈的关系不简单。
表姐不孕不育,我妈逼迫我去医院给她捐卵。
我不愿意,便被她们打晕。
等我醒来时,直接从二楼翻窗跳下。
坐上出租车,我妈电话就打来了,“你人呢,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手术对你表姐来说多重要!”
我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为什么要打晕我?”
“什么为什么?你表姐夫大价钱从国外请来的医生,后天就要回国了,你倒好,连这点忙都不愿帮。”
取卵也可以叫做一点小忙了?
“许玲,你忘记你要积善行德了吗!”
我麻木地挂掉电话,心如死灰。
衣服凌乱,手肘和膝盖已经擦伤破皮,血珠不断地往外溢,出租车师傅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摇摇头。
爸爸弟弟死后,原本温柔的妈妈就疯了。
全职主妇的她没有工作能力,爸爸一走,她孤立无助,全靠着大姨每个月支持一点点现金。
而我这个害死爸爸弟弟的罪人,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努力做家务,努力读书考第一名,努力拿奖学金,可在她眼中,我罪人的身份不可饶恕,一辈子都要为此活在忏悔中,应该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才能洗刷我的罪孽。
“许玲,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被你克死。”这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而初中就辍学被大姨带来的表姐付莹,则成了帮助她走出创伤的“好女儿”。
付莹生病,她早上五点就起来熬汤,骑车二十公里送过去。
付莹想创业,她拿出我爸爸一半的赔偿金,说不要怕,咱有钱。
付莹婚礼缺伴娘,她说,让许玲去,未成年的我被成年男性围着调戏,她在一旁冷眼旁观。
付莹多囊不孕,她主动提出要抽自己亲女儿的卵,跟她老公做试管婴儿,再放回付莹的肚子里。
慷他人之慨莫过于此。
可是妈妈啊,你还记得我也是你女儿吗?
我一拐一拐走回家的时候,平日里对我十分嫌弃的街坊,全部围了上来。
“哟,玲回来了,听说你姐夫派人给你家送了好些东西呢。”我拨开人群,往里面挤,手肘上、腿上的伤口被挤压得发疼。
楼底下,黑色的车子本应十分低调,却因为昂贵的车标,反射出银光,在这城中村的小巷里,都显得十分张扬。
见我冷脸,大部分人自觉散开,只是身后议论声不断,“这许丫头啊,听说她别姐夫给她介绍个富二代,这不,就和前男友分手了。”
“要我说,人往高处爬,那穷小子连个彩礼钱都要不起,分得好。”
“二十万是咱们这边最便宜的了吧,这都出不起。”
小区老旧没有电梯,我只能一瘸一拐地往上爬,楼道里铺满了屋子里放不下的精美礼盒。站在门口,屋子里的欢笑声不断,我推门进去,声音戛然而止。
“我当是谁呢,克死鬼回来了。”我妈捏着嗓子讽刺道。
“小姨,别这么说玲,可能中途出什么意外了。”付莹假惺惺地关心我,“玲,过来,跟小姨说清楚,别让她总误会你。”
她一说完,立马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但当看见我身上的伤口时,脸色突然一变,用力将我推到墙上,扯着我的衣领,指着锁骨上的红痕,发狠地问:“这是什么!”
从二楼跳下的伤口还在发疼,被推倒的瞬间,脑袋磕上了墙壁,眼前的人影瞬间从一个变成两个。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将她的手挥开,意识到她看到什么,我突然笑了,反问她,“你真的是把我送到了医生手里吗?”
趁着她恍惚,我推开她坐起身来。
她踉跄倒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莹莹,你怎么了,疼不疼,有没有摔到哪里。”付莹一摔倒,妈妈立马上前,焦急地蹲在她旁边,问她有没有事情。
付莹还没有从受到的冲击中反应过来,愣愣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却上前,直接一巴掌扇了下来,我完全没有准备,被这巴掌又扇倒在地上,眼冒金星。耳边传来怒吼,“你这个衰仔,莹莹刚出院,身体还虚弱,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脑袋发懵,犯恶心,想吐,却只能眼睁睁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付莹站起来,拎起我的衣领,不解气地又扇了我两个巴掌,可是我根本无法反抗。
妈妈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我,我试图张口,可喉头泛起了血腥,无法出声。
只听得她嘴里念念有词,“许玲,你太坏了,你要赎罪,这样才能够被原谅。”
原谅,我要被谁原谅?我要求谁原谅?
眼前一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我被转移到了床上,付莹被子下的指甲盖,紧紧地扣在我的肉里,我的手臂被挽住,根本无法反抗。
“玲玲,是表姐我不好,刚才不应该打你,我刚才气坏了,对不起,我现在跟你道歉,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我刚醒来,付莹就在床边,开始她的诉苦。
“我实在是苦啊,医生说我巧克力多囊,不容易怀孕,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可能来求你。”
我没说话,她的脸色从恳求急切到眼底逐渐深沉,不耐之意尽数浮现。
“许玲,你表姐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聋子,以为装晕这件事情就可以过去了?”妈妈在一旁不乐意了,我知道,她不舍得看付莹委屈的模样。
付莹面露得意,有些话,她不用说出口就已经有人做她的前锋。
“小姨,你别这么说,可能是我一开始没有跟玲玲说清楚,这才造成了她的误解。”她的声音柔弱,充满愧疚,这对我而言毫无作用,可是我的妈妈却当真了。
“莹莹,你别把她当回事,这些都是她该做的,她罪孽深重,就应该抱着忏悔愧疚的心过一辈子赎罪。”
妈妈颐指气使,侃侃而谈她对我的安排,“到时候先抽卵,等试管成功了,放到你肚子里的,你也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这世道,还是要生个自己的儿子才有底气啊。”
“小姨,你别伤心,表弟虽然走了,可是我和玲玲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小姨不伤心,小姨以后只能靠你了。”
母慈女孝的场面在我跟前上演,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不知道为何,空荡荡的。
我抚摸着额头上的伤口,拿出手机,果断按下了几个数字。
“你干什么。”手机被扫在地上,可电话已经被接听。
“你好,这里是派出所,有事请讲。”
妈妈拿起手机,着急回答,“没没没,没事,误打。”
慌乱的语气引起对面怀疑,“请问是机主本人吗?”
她把手机挂断,生气地将手机往我身上砸,“你有出息了,也敢报警!”
设备砸到我的眼眶上,一瞬间,眼前闪过雪花点,我下意识地抱住头呻吟。
“装什么装!”
警察来了,我妈不知所措,只能把我推出去,耳边传来威胁,“好好说明白,不许耍小性子。”我侧着身子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紧张难堪。
我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脸,看她的五官,只是这一次感觉十分陌生。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来的不是我认识的警官。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陈队退休了,我姓于。”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难受,指着伤口说我被家暴了。
“乱说,她乱说的,她病了,脑子糊涂了,我和她表姐就是跟她商量个东西。”我妈大声辩驳。
于队皱眉,“你女儿之前有过很多次的报警记录,每次都是家暴?你打的?”
我妈明显不乐意了,“她是报假警,我每次都跟你们说了,你们怎么不把她抓起来。”
于队刚接手这边的事务,不清楚我们家的情况,之前一直跟着陈队来的小张警官立马解释了一番。
就在我要去医院做伤情鉴定的时候,屋子门被打开了,一个接近五十,身形微胖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熟络地将付莹揽住,跟妈妈点了点头,才看向一旁的警察。
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到于队的手里,“我是林伟,认识一下,付莹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