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人都知道,我是顾泽养的金丝雀。
我以为他会是我的救赎。
直到我亲耳听见他说:“她不过是个商品,怎么能和卿卿比。”
我才知晓我只是个笑话。
一片哄笑声,唯有他的白月光走向我。
绵绵细雨中,我走向她,只为说一句谢谢。
她笑颜如花,声音温柔:“你真的好像我的妹妹。”
后来,顾泽疯了,种了满园的山茶花哄,只为心上人回心转意。
这是顾泽第一次主动陪我参加圈里的宴会。
礼服是酒红色修身高定长裙,美背一览无余。
我犹豫着要不要换一件,顾泽看着手机屏幕不耐烦催促我:“快点。”
“不愿穿就别去了。”
可我盼着这天已经好久。
我端着酒杯在不同人之间阿谀奉承,只为让顾泽认可我的价值。
酒过三巡,顾泽身边跟着的少爷忽然指着我说道:“宋小姐,这是在东施效颦吗?”
本就喝了不少酒,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强撑着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顾哥,你怕不是为了刺激卿姐,才找这个女伴的吧。”那少爷调侃地看向顾泽。
顾泽只是笑着看了我一眼:“你去唱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我听话站上台唱歌,看着顾泽眼里满是浓情蜜意。
底下的少爷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果然是卖唱的”
“半点也比不上卿姐。”
顾泽闻言沉了脸色:“她就是一个商品,随时都能换。”
“怎么配和卿卿相提并论。”
周围哄笑声一片。
我木讷地看向顾泽。
可他眼里的不屑生生刺痛刺痛我的眼睛。
我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话筒,气息不稳,还是倔强地把歌唱完。
“宋晚,要是唱不好,你就滚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屈辱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我终是唱完最后一个字,颤颤巍巍走下台。
突然,一个穿着和我一样的姑娘走过来。
她就是顾泽口里的卿卿。
确实自信优雅,美得不可方物,是我比不上的人。
嘈杂的声音也随着她的到来安静。
她淡淡扫了眼在场的人,讥笑道:“沦落到奚落姑娘家的地步。”
“你们还真是没长进。”
众人不敢出声,一时间宴会厅里安静地能清楚听到呼吸声。
江卿的视线从我脸上掠过,看向顾泽,脸上很是不悦。
顾泽赔着笑道:“卿卿……”
江卿只是抬手,顾泽的话便停在嘴边。
“我不想看你们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这是我江家的宴会,不是你们寻欢作乐的地方,顾泽。”
江卿又指着那位少爷:“还有你,道歉。”
顾泽脸色一僵。
那阴阳我的少爷不情不愿自罚三杯同我道歉:“宋小姐,是我无礼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我摇着头,别人的话无论多难听都伤害不了我。
这五年,我听多了。
可独独顾泽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直插我的心口,痛得快要窒息。
“我先回去了。”
我转身就往外走去,顾泽也跟了出来。
一直快走到路边,顾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他有些恼了:“宋晚,你在闹什么脾气!”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满是怒气的脸上,我忽然觉得好笑。
“顾泽,我不聋,就不留在这耽误你了。”
“宋晚,不要得寸进尺。”
顾泽居高临下看着我:“怎么,忘了你的今天是谁给的了?”
“所以呢?”
“你要是乖点,我不介意养着你。”
我淡淡笑道:“我不过是个商品,怎么配得上顾大少爷养着?”
顾泽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宋晚,你别后悔。”
这次,我没有在说话,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
我攥着手包,站在雨里静静等待。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车,我无奈准备打经纪人的电话。
一辆跑车停在我的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我看到江卿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她的桃花眼里倒映着我这一抹绯色。
她看向我,眼眸揉上温柔的光影,让人沉沦。
我上前一步,鞠了一躬。
“谢谢江小姐,为我解围。”
江卿微微颔首,声音温柔:“举手之劳。”
“我向来就看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
我抿着嘴,还是珍重道谢:“还是谢谢您。”
我后退着让开路。
她却没有走,只是笑着看着我。
“宋晚。”
我并不意外她会知晓我的名字。
只想知道她会对我说什么?
剧本里那些对替身说的狠话,还是拿我支票甩我脸上让我滚。
“顾泽,不送你吗?”
江卿的声音清脆好听,让我一时失神。
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下车为我撑着伞。
她又开口道:“和我走吧。”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栀子香,有些熟悉。
好像我以前闻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她为我打开车门的那一瞬,我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和暖意,一直蔓延全身。
她怕我冷特意调高了空调温度。
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瞬间明白为何江卿在他们眼里高贵不可轻攀。
她离开时对我说:“你真的很像我的妹妹。”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有很多个未接电话。
而我的目光只是停留在院长妈妈电话上。
我有些心慌,匆匆赶到了阳光福利院。
福利院里的桌子椅子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孩子们哆哆嗦嗦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院长妈妈的头也被人砸破了。
“他们又来了!”
我扶起院长妈妈,帮她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就在这时,附近那些地痞又来了。
“老太婆,识趣就赶紧把合同签了。”
“也省的我们兄弟多跑几趟。”
我挡在院长妈妈面前:“有什么事和我说。”
他们看着我咽了咽口水:“你就是那个小明星?”
“长得倒有几分姿色,要是把大爷门伺候好的话,我们考虑考虑晚几天来。”
他们污秽的眼神在我全身扫来扫去。
我只觉身体上好像有虫子在爬,恶心想吐。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不就是要钱吗?”
“我都给你们。”
“不要为难福利院。”
三个月前,福利院的地皮被一个富商看中。
当时还是借着顾泽的势,才保了下来。
昨晚,顾泽就已经开始打压我。
想来圈子里应该也传遍了。
他们不断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还时不时舔着嘴唇。
院长妈妈把我护在身后,大喊道:“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一听到报警,他们反而更嚣张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威胁道:“敢报警,你们是不想活了。”
我拿出顾泽给我的黑卡,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显然,他们也认识我手里的卡,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我随手一丢,趁着他们抢卡的间隙,把他们两个人制服在地。
还好我当初学过跆拳道,不然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把他们绑起来后,报了警。
院长妈妈却忽然倒地不起。
把院长妈妈送去医院,却收到了病危通知单。
院长妈妈一生行善,可老天还是把她收走了。
院长妈妈曾说,她喜欢大海,要是她死了,她想葬入大海。
我抱着她的骨灰,带着孩子们唱着她教的歌一起送她。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顾泽的电话。
“阿晚,福利院怎么样了?”
“顾泽,是你搞得鬼是吗?”
顾泽笑着道:“阿晚,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毕竟没有我,你是不行的。”
我听着他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可眼泪却止不住流:“顾泽,原来你这么恶心!”
“阿晚,只要你求求我,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只要你乖一点。”
我分明听到他在电话那头笑得猖狂。
我咬着牙:“顾泽,你做梦。”
“宋晚,别得寸进尺!”
说完,顾泽挂断电话。
片刻后,各大品牌同我解约,改签公司的新晋小花白画的消息冲上来热搜。
一时间我的微博被黑粉占领。
经纪人红姐的消息也发了过来,她要我去跟顾泽服软道歉,不然公司就要把我雪藏。
我只是淡淡回来两个字:随便。
白画得瑟地来嘲讽我:“落难的凤凰连鸡都不如。”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在福利院的天台静静坐了一夜,一滴泪也没掉。
五岁时,我被院长妈妈捡了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
福利院就是我的家。
而现在妈妈死了,我没有家了。
可我不能让那些孩子们没有家。
我闭着眼,拨通了江卿的电话。
“是宋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