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喜欢什么,我的表姐乐瑶都要抢走。
她最大的恶趣味,便是看佛子动情,浪荡者禁欲,以及圣洁者堕落。
当看到我未婚夫的画像后,我发现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勾满了征服欲。
“初夏,我和太子殿下睡了。”
在花园里,乐瑶和我漫步赏花时,突然神秘兮兮地靠近我,低声说道。
我一时愣住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太子景川,那个在宫中名声显赫,英俊潇洒的男子。
他不仅年轻,而且深得皇上喜爱,是众多高门贵女心中的梦中情人。
事实上,我对景川也有那么一点隐约的好感。但我从没敢表露我的感情,因为我知道,在乐瑶面前,我永远只能是配角。
我和乐瑶是在皇宫的一场宴会上认识他的,那晚的宴会热闹非凡,各路达官显贵齐聚一堂。
景川那天穿着一身华贵的蟒袍,气宇轩昂,俊朗非凡,让在场的所有女子都为之倾倒。
我记得那晚,乐瑶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绣花长裙,如仙女下凡,风华绝代。
宫会上无数权贵世家公子向乐瑶抛橄榄枝,她都不屑一顾。
宴会结束回去路上,乐瑶傲慢地说:“我要嫁,也要嫁给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
我当时就感觉到了,她对太子有种说不清的兴趣。
其实乐瑶并不是真的喜欢景川这种天潢贵胄。她向来骄傲如孔雀,自负得仿佛天下无人能入她的眼。但她对于征服欲和炫耀心的渴求,让她对贵为太子的景川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她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不喜欢一个人,却偏偏要征服他,然后在朋友面前炫耀。对于她来说,这种征服感比真正的喜欢更让她兴奋。
以往,京中贵女组织小宴,乐瑶势也必要精心打扮,艳压群芳。
因而,每次乐瑶出门,总是引得路人窥探打听,久而久之,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也越传越广。
这样的心气,这样的美貌,能拿下当今太子,我一点不意外。
面对乐瑶那满是炫耀的话语,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如今有了新的猎物,或许,我的周遭终于能安稳一些。
我便顺势告诉她,上个月我的姨母已经为我安排了一门联姻,我和祁宴世子已经订了婚。
“祁宴世子?那个祁家的独子?”乐瑶立刻来了兴致,一脸好奇地追问,“江初夏,你怎么不早说?他长什么样?你有没有他的画像?”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让丫鬟去房中取回了那幅画像,这是我姨母当初给我看的,是宫廷画师绘制的。
画中的祁宴世子英俊潇洒,眉宇之间透露出不凡的气质,一袭青衫更衬得他风度翩翩。
乐瑶接过画像,仔细端详,我看见她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炽热,那是我太熟悉的表情——就像是捕猎者发现了新的猎物时的兴奋和渴望。
不是春心动,而是征服欲。
“乐瑶,你不是对太子殿下情有独钟吗?怎么对我的未婚夫也这么感兴趣?”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轻轻一笑:“哦,我就是好奇。不过,既然他是你的未婚夫,我自然不会越雷池半步。毕竟,我们是好姐妹嘛。”
当我看到乐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我的心微微一沉。
我深知,我的未婚夫祁宴,正是乐瑶最爱勾引的那一类:如同佛子般不动情思、不近女色,永远寡欲冷淡。
而乐瑶,她从来都是喜欢挑战这种看似高不可攀的男子,享受清心寡欲的佛子为她痴情疯魔的快感。
每每想到这,我心中就有些忐忑不安。乐瑶的魅力,我是知道的。她那种天生的狐媚和聪明,总能轻易地吸引男子的目光。
但是,祁宴不同。他古板严肃,行事一丝不苟。这样的人,我想,应该不会轻易地落入乐瑶所设的圈套。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坚定地选择了祁宴作为我的未婚夫。
那天,私塾的课程刚结束,天空突然变得阴沉,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我站在门口,望着滂沱大雨,心里有些无奈。
我没有带伞,正犹豫该怎么是好,这时,我看到祁宴家的马车停在了私塾门口。马车上绣着祁家的家徽,显得尊贵而不张扬。
祁宴从马车里走出来,手中撑着一把精致的黑色油纸伞。雨水顺着伞面滑落,他的身姿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稳重。他走近了,伞稍微倾斜,为我遮挡住了瓢泼大雨。
“初夏,快上车吧,别淋湿了。”祁宴的声音温和而又关切。
我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车厢内暖意融融,我心中升起一丝暖意。我想起了我们即将到来的订婚,便问祁宴:“过几天你有没有空?我们订婚前,我想让双亲见一见。”
祁宴微微一笑:“当然,这是应该的。我会安排好时间。”
我靠在柔软的坐垫上,心情渐渐放松,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祁宴的那一天。
那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偶遇了太子景川。
当时,他脖子上还留着隐约可见的红印,那个瞬间,我就知道了——乐瑶和景川私会过夜了。
自幼以来,无论我对什么东西心生喜爱,乐瑶总能在我没有说出口前,敏锐地发现并且抢走。小到糖果糕点,大到珠宝男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思绪万千,完全没注意到一匹马携着马车疾驰而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祁宴及时出现,果断地拉住了我。我被他的急切力道拉回现实,却因此扭伤了脚。我痛苦地呻吟着,脸色苍白。
祁宴的眉头紧蹙,他低声问道:“你没事吧?能站起来吗?”
我试图站立,但脚踝的剧烈疼痛让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祁宴立即扶住我,他的动作温柔却不失礼节。
我看到一见到他,我就知道,他,正是乐瑶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同时也是最难以勾引的男人。
祁宴见我脚步蹒跚,便扶着我去了附近的医馆。他小心翼翼地扶我坐好,然后向医师说明了情况。医师细心地替我处理了伤处,祁宴一直在旁静静陪着我。
治疗完毕,天色已晚。祁宴轻声问我是否需要他送我回家。我点头答应了。在路上,祁宴告诉我,他是世子,而且府邸就在临街。
我有些惊讶。
祁宴的举止彬彬有礼,让我感到格外的安心。
当我们到达丞相府大门外时,祁宴轻声说:“初夏,如果后面出行不便,可以让丫鬟到府上找我。”
在那次偶然的救援之后,我和祁宴在街上又偶遇了几次。
我记得乐瑶曾经对我说过,捕猎的艺术在于耐心和机智。于是我开始刻意地出现在祁宴经常出没的地方。
终于,在我无数次的努力下,祁宴开始注意到我,渐渐地,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但我的心中仍旧有些不安,毕竟,即将见到双方的亲戚,甚至还要面对乐瑶,我不确定祁宴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坚定地选择我。
那天晚上,马车里温暖而安静,我在车厢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暴雨已经停了,马车安静地停在我的府邸门前。
祁宴轻轻地扶我下了马车,他的声音温和而关切:“初夏,你睡得很熟。”
他身上的淡淡木香,清冽而宜人,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心。我下了马车,站在雨后清新的空气中,心中默默祈祷:“祁宴啊,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然而,我忽略了一个关键点:虽然祁宴或许能抵御诱惑,但乐瑶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她总是能主动出击,掌控局面。
在双方亲戚还未见面,我们商议订婚事宜的那天,乐瑶就出现在了祁宴的面前。
乐瑶知道祁宴有时会接送我上私塾,偶尔我还邀请他到府上,在花园里品茶赏花。所以,她直接等在我的府邸门口。原本属于我和祁宴的约会,就这样变成了三个人的下午茶。
我们坐在花园中,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香茗。乐瑶穿着一袭轻盈的绸缎长裙,优雅地坐在那里。
乐瑶轻轻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优雅地为祁宴斟茶。
“祁世子,这茶我亲自选的,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