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拍出美美的婚纱照,我疯狂减脂、护肤、学化妆。
多亏男友送的限量款粉饼,我每天都在变美。
直到姐妹看到我剥壳鸡蛋般的滑嫩肌肤。
她一脸严肃地掐了一把我的脸:
「人皮粉饼,涂抹一个月,你就会变成别人!」
听到发小这么说,我直接愣在原地:
「什么人皮?周海说,这是根据我皮肤特意定制的,限量版小羊皮粉饼啊!」
「冯露露!我的祖宗,你也不看看包装,是不是三无产品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敢往脸上招呼!」
发小谢宁气急败坏指责我没脑子。
「周海送我的时候说,是他花大价钱在他们实验室里配制的,外面买不到的。」
「完了完了,我就说,你个母胎恋爱脑,迟早要栽在周海这个王八羔子身上!」
我把随身携带的那盒粉饼递给谢宁。
「宁宁,你看,这个粉,上脸是哑光雾面的,涂上气色特别好,秒变妈生好皮肤,真的会是你说的那样吗?」
我其实不是好赖不分,但这件事确实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诡异。
谢宁跟周海八字不合,两个人见面就要掐架。
我当时决定跟周海订婚的时候,谢宁哭红眼要跟我绝交。
可我订婚那天,她还是默默转了两万块钱红包。
啊————
谢宁一脸嫌弃,把我那盒粉底摔出去三米远。
「露露,这邪门儿东西你用多久了?」
「用两个星期了!除了粉质有点粗糙,效果没得说。」
谢宁语气平淡,却吓得我浑身冒冷汗:「当然粗糙了,那上面一层粉都是女人的皮屑压制的。」
「我就说,周海跟你在一起,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又来,宁宁,周海不是的。」
谢宁无情敷衍:「好好好,尊重!祝福!锁死!」
其实,我内心里也是产生了怀疑的。
如果谢宁说周海脑子有问题,或者行为不正常,我铁定立马带他去精神科。
可她说这粉饼是人皮做的,这是恐怖片啊,怎么可能呢?
谢宁星盘罕见,群星落十二宫,家就住在道观里。
她从小神神叨叨,逢年过节都要给我算上一卦!
我从八岁那年认识她起,她就说我命犯桃花劫,需要上贡洋娃娃、舞蹈鞋、毛绒玩具等才能破解。
可我跟谢宁不一样。
她信仰颇多,而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很难相信!
我心不在焉戳着面前的糖醋排骨。
周海看出了我的恍惚,轻声问:
「露露,你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
「打游戏打累了。」我言不由衷。
「幸好带你来酒庄换换心情。」
周海帮我连上酒庄的WiFi,声调轻微:「露露,时间太紧张,只有这间屋子通了水电网,其他房间你暂时不要去。」
我爸爸产业遍天下,这间酒庄是他生前的产业之一。
自从他老人家病逝,便因为没有安排专人打理,闲置下来。
我喜欢喝酒,周海便隔三岔五会来酒庄取些陈年葡萄酒给我。
有爸爸留给我的钱,还有贴心温柔的男友,我也没任何不良嗜好,乖乖做个富二代,已经超级满足!
我搂着他脖子调侃:「其他房间不能去?怎么,你背着我金屋藏娇了么?」
周海不答反问:「对了,露露,粉饼你用了效果怎么样?实验室那边想你填一下用户体验问卷。」
我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来了。
「什么嘛,你花了这么多钱买的,还要填这破东西啊!」
周海笑意盈盈:「那我帮你化妆,帮你填问卷。」
说着,周海熟门熟路打开我的化妆包,准备给我涂粉。
叮叮——叮叮——
门铃响了,周海起身去开大门。
过了好一阵子也没见他回来。
我便烦躁地把玩那盒粉饼,又看了一眼问卷。
一共10个问题,都是些网上随处可见的小学鸡护肤调查。
Q1 您的性别?
A.男 B.女
Q2 您是否同意参与本次护肤问卷调查?
A. 同意 B.不同意
Q3 您能承受的护肤品价格在哪个阶段?
A.10以下 B.10-300 C.上不封顶
......
我分别勾了BAC。
填到第三题,一看后面还要用户签名,我深深感觉到被实验室割韭菜了,便不耐烦把问卷往旁边一扔。
那张问卷纸的一角,说巧不巧划在那盒粉饼上。
一道细细的血痕在小羊皮粉扑上弥散开来......
不起眼的鲜红小血珠缓缓从血痕处渗出。
啊!!!!!!
我凛着胆子,瞪大眼睛去观察。
粉扑上凭空生出密密麻麻的细长弯线,如毛细血管一般延伸至边缘。
那道血痕,正如同活人的皮肤一般,从浅浅的红色,逐渐变成骇人的暗红色,又变得乌青,进而僵硬。
最后鬼使神差似的消失不见。
好家伙,竟被谢宁这个小神棍说中了!
这居然真的是人皮粉饼!
如梦初醒意识到这一点,我便手脚并用爬离那盒粉饼。
我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给谢宁打电话。
「宁宁!救......救我!」
「呃,你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你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
可我才刚吃过午饭啊!?
「宁宁,人皮粉饼!我信了!救我啊!真的是人皮,人皮啊!」
我讲话声音都在哆哆嗦嗦,说出口都是语无伦次的病句。
「你跟周海在一起?」
「嗯。我们在我爸的酒庄!去年你来过的!」
「乖乖!我当时就看那酒庄不对劲,阴森森的。」
去年我跟谢宁自驾来酒庄取葡萄酒,在庄子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红酒收藏室。
谢宁骂了一天一夜,含妈量极高。
我让她注意个人素质。
她语气寡淡:「你不懂,这庄子不干净,要骂一骂才能去晦气!」
此时,电话那边,谢宁听我没吱声,措辞严厉:「冯露露,人皮粉饼,你已经用了快一个月,随时都会被占据身体!你把手机背面的灵符拿出来,挂在胸前,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让那东西吞了你!」
我手脚极快拆下手机壳,果真有一道黄色朱砂纸符!
「你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放的灵符?」
谢宁不答,一字一顿:「不要刻意激怒周海!搞不好他会提前害你!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在跟谢宁通话的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我一直在找出口,可根本找不到。
这间屋子门窗紧闭,门外竟连着另一扇铁门。
大红朱漆的铁门框上,红灯笼随风摇曳。
白绫与红菱交错挂在房梁上,门窗上贴满了大红“囍”字。
铁门外的地上摆着一只大红雕花喜碗,碗中盛着满满一碗黄米饭,米饭中倒插着一双凤纹槐木筷子!
铁门外又是重重叠叠的大红龙凤双喜门窗!
依次打开,地上又出现清茶三碗、米酒三盅、糕饼九盘!
这分明是给死人上供的祭品!
我绝望地发现,这间屋子是个死胡同,根本没有一个出口是通向屋外的。
可周海是怎么走出这个屋子拿外卖的?
难道他真的想杀我?
咚——咚——咚——
又有人在门外。
一阵紧密又不耐烦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砰!
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是周海,提着一袋血糊糊的东西。
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却故作镇定问:
「周海——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周海温吞靠近我,缓缓打开透明的塑料袋试图让我看。
我脚底如灌铅,根本逃不动。
「走开啊!!!」
我控制不住情绪,将那袋东西甩到了地板上。
啪——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我不着痕迹用余光扫了一眼,竟有些深红色液体流淌出来!
啊!!!!!
「露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周海一边收拾满地狼藉,一边低声遗憾说:「可惜了这瓶2000年的帕图斯红酒。」
红酒?
我眼底已有愠色,气喘吁吁跑过去,看那摊被我摔的稀碎的东西。
熟悉又氤氲的酒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还真的是红酒。
「周海,现在几点了?」
我抓着他的手腕,看了一眼他的智能手表。
正午十二点。
周海很有耐心,走过去打开电视机。
「露露,看会儿电视睡午觉吧,你看起来很累了。」
电视机里,黑白跳动雪花荧幕中,忽然延伸出一幅妖冶又吊诡的彩色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