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妈想白嫖我辅导表弟考研,我激情辱骂他全家。
绿茶同事工作出纰漏想拉我背锅,我打印出证据全公司发。
30岁+单身+女博士,我的人生buff基本叠满,谁也别来教我做事。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姐姐,你的生活简直是我的梦想!」
今日的阳光懒懒地照在我的猫身上,我剪着刚到的一批桔梗的枝,旁边这位手里捧着奶茶,一边用着我的花自拍的女孩高兴地对着我喊着,我对她笑一笑,表示这些新到的桔梗等我修剪完也可以借用她当自拍素材。
现在的我是花店老板娘,在这商业街地转角处开了一家花店,名字叫「重生」。
这是我的美好愿望。
几年前我还是个在小公司挣扎着业绩的普通人。
年近奔三,虽然自己不觉得老了,可是在很多人眼里却像是已经半只脚迈入中年。
读完了普通院校的博士,并没有想象中的拥有了很坦途的未来,随之而来的仍旧是催促着我各种“上岸”的信息。
家住偏好体制内的大省,明明已经进了个不错的小公司工作,却仿佛不随着大流去考公考事业编就犯下了比大闹天宫还大的罪孽。
漫天的「云云啊,阿姨这里有个小伙子呢,很优秀的,你们认识一下不啦?」「云云啊,你在那个公司工作啊不稳定的,还是趁空闲时间把这个编制考到啊。」「眼光不要太高,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读了那么多书的,人不坏就好了啦。」各种信息仿佛想将我吞没,用这些字条将我给裹挟成木乃伊,我只能从这些字条的缝隙中呼吸。
妈妈给我发信息,说是一个远房舅舅要请我吃个饭,妈妈不好拒绝,就答应了,喊我一定要到。
我从小就是不让妈妈为难的性格,即使刚被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我也硬着头皮赴约。
一进去就是让我窒息的烟酒味,那位组局的舅舅光着膀子流着汗,丝毫不在我面前避讳,一边抽着烟,见到我,他满脸堆笑着打招呼:「云啊,好久没见到过你哈,听说你都博士毕业了,这么厉害的哇。」
我听他提起学习,只觉不妙,他的小孩坐在一旁旁若无人的打着王者荣耀,见我来到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知道我们家因为贫穷,一直这些亲戚就没待见过我们,黄鼠狼给鸡拜年又能安什么好心,若是真的对我们家有多一点情谊,当年我爸生病时也不会各个都没看见我妈求助的信息。
「嗯嗯,还好吧。现在博士很多的。」我总是像这样,内心明明十分愤怒,却不敢直接怼回去,有很多原因,这里是现实,我需要在这张巨大的社会网中生存,又如何轻易撕破双方的脸面呢,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窝囊。
「哎呀,我们小浩也想考下那个研究生哇,就想着你考过肯定有经验是不是。」他笑着拖开他儿子旁边椅子,招呼着我妈:「来来,姐啊还有云,坐这里吧。」
我刚坐下,就听见他儿子王浩嫌弃的嘟囔了一句,「啧,怎么感觉有股臭味。」
我妈脸色一僵,感觉椅子上似乎给她上了排钉子,坐也不是,换个位置也不是的。
我鼻子一酸,按住我妈,「妈你就坐这。」
我刻意提高了音量。
我妈是那种典型的农村妇女,我爸去世后,她也就种种家里的地,从我有记忆起,她就是沉默寡言的农村女人,不像那些总是嚼别人舌根的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女人,她的话很少,所以每年过年,她忙前忙后帮衬厨房做的事最多,上桌吃饭的最少,还总是被一些刻薄亲戚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就是所谓的那种越是老好人就越容易在农村里吃亏的类型。
那位舅舅也不管他的小孩口不择言,而是继续厚脸皮向我说:「我和你舅妈想来想去,觉得那些市面上的机构啊,是不是都是骗人的哇,又几万几万的,我们说,请你吃个饭,让你帮小浩辅导一下,你看你现在这个工作也是有周末的,就每周末来一下,然后到我们家吃饭啊,也增进一下感情的。」
他自顾自的讲着,不就是想白嫖吗,想考研,又觉得机构那钱花着亏,就想起来白嫖这看不上眼的穷亲戚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仅仅是让我去他们家吃饭就已经是什么天大的恩惠。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被领导无端的当作替罪羊痛骂让我心中憋的气都浮现了出来。
我直截了当的提:「那给我多少钱?舅舅你也知道机构都几万的。」
那位舅舅和他的老婆都愣住了,王浩突然来了一句:「你这英雄玩的什么啊,不会玩还玩,给你脸了是吧。」这生硬的前后句衔接,就好像生怕我听不出他在指桑骂槐一样。
舅妈开始抠她那刚做的看上去就很贵的延长美甲,语调尖锐地对我说:「云啊,这点钱你也要和舅舅舅妈计较啊,我们小时候都经常去你家看你的哩。」
这道德一绑架,我妈果然就不好意思了,「小云她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但我妈还没讲完就被我打断了,我越听他们这一家三口的表演越生气,今天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给我的勇气,我就决定要发疯到底。
「怎么,你们来我家看我给我钱了吗?如果你觉得这点钱少,不在乎,又干嘛不给我?」我也学着她那有点怪异的阴阳声调,顺着她的逻辑反驳。
「你——」舅妈气的瞪我,可是她也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根本没有什么词句可以用来反驳我,我似乎从她的反应中感受到了快乐,我好像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回过自我。
王浩不乐意了,把手机放在一旁,站了起来指着我:「你也配指点我妈?没爹的玩意,你也就成绩好了,成绩好有屁用?以后还不是给我打工?」
我听到他说没爹的玩意,触怒了我心中最不可以触动的那条神经,抄起旁边的酒杯就向他砸过去。
「啪——」酒杯在地上碎裂成渣,王浩害怕地看着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这个疯子有病啊——」他转头埋向舅妈的怀抱,我的酒杯并没有砸中他,而是顺着他的身体擦了过去。
舅舅站了起来,「呵呵,果然是给脸不要脸的白眼狼。你有本事你等着。」他作势就要走过来,扬起手掌就要打我。
「打!!你使劲打!!」我拼尽全力大喊,仿佛我不是在用身体跟他拼命,而是在用嗓音跟他拼命。
「你有本事用力打我啊!!!告诉你!你打一巴掌我就能去法院告你一万!我可没有打到你儿子!是你们先动手的!你最好多打几巴掌!你把我打出脑震荡!!我告的你们倾家荡产,你把我打的半身不遂!以后你们家的钱就是我的养老保险!!」我的声音接近破音,说的话当然真假参半,可是他们也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我不仅大喊,我还跳上凳子,跳上桌子,尽情发疯。
我妈在旁边担忧的看着我,我说完见他动作果然停滞下来了,突然又觉得好笑,就开始放肆的对着头顶的吊灯发出癫狂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个不停,笑得好像肺都要吐出来了,笑得想起了我爹临死前,他叫我好好读书,叫我好好生活,照顾好我妈。
他们懂了打我要赔钱,就开始继续对我进行言语攻击。
那个舅妈痛骂着:「还说你读到了书的哩,跟个泼辣妈子有什么区别,跟村口的屠夫那个疯子老婆有什么区别,一样没教养的!」
我指着她怼回去:「我没教养,我对有教养的人当然有教养,我对溺爱这只会打游戏的废物儿子,想白嫖不付钱的穷酸还要装阔的狗要有什么教养!」
她儿子又不服气了,接着他妈的话:「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人要你的吧,一把年纪没男朋友,啧啧,今天才知道原因。」
「你以为你们男的很招人稀罕吗?你以为有没有男朋友就是评判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好不好的标准吗?事实上没有人让你这样一个废物如何点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