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恶毒女配,但是我觉醒了。
这天醒来发现自己在写密信叛国,只为了害死我丈夫,嫁给他弟弟。
我笔锋一转,把信的内容改成了情书寄给我丈夫。
但没走剧情的我,后来依旧成了寡妇,被迫嫁给了丈夫弟弟。
这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是一个顶级毒妇。
在梦里,为了嫁给心上人赵澜钰,我不惜嫁予他的嫡兄赵澜括。
婚后第二个月,赵澜括领命前往边关攻打匈奴。
彼时我已有身孕,为了以孕嫂身份嫁给赵澜钰,我写信出卖军情,害夫君赵澜括战死沙场。
赵澜钰果真如我所愿被族人所迫,退了与苏筱雅的婚事,娶我为正妻。
后来我发现赵澜钰对苏筱雅念念不忘,便主动请了苏筱雅来将军府叙旧。
我设计让她“推”了我一把,成功摔掉了肚里赵澜括的遗腹子。
苏筱雅与赵澜钰情感自此有了裂痕,但这还远远不够。
一个月后,我又特地差丫鬟买来催情药。那晚我假意伤心欲绝,抱住了欲回屋的赵澜钰,诱引他喝下了催情药,两人成功圆了房。
我没想到一次便让我得了种,成功怀上了赵澜钰的孩子。
苏筱雅得知我怀孕,终于伤情嫁给了他人。
梦醒时,我发现自己正趴在书房的桌子上打盹。
桌上的纸已经落下了两个字:
十五……
是了,赵澜括将会在本月十五月圆之日路过怀阴谷。
而怀阴谷,便是让他有去无回的地方。
我一望便知晓,此时剧情已经推进到:我写信通敌出卖军情,成功让匈奴把我军五万大军砸死在怀阴谷底。
我心下一惊,赶紧撕了已经落笔的信纸。
撕完纸张,我蹙眉沉思,执笔写下了另一封信。
这晚我依旧成功放飞了信鸽,它将会飞往北地要塞。
但我不知道的是,鸽子刚出了我的院门,便被射杀落地,
有一白袍男子截下了我的信鸽,打开了我的信。
信内只有短短十六字,却真切诉说了一个女子对其丈夫的思念之情: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男子看完信内字句后,空气一下子冷凝如雪。
良久后,只见他喉头滚动:
「呵!」
过去发生过了的事,皆如我梦中所示,一一对应。
年幼时,我确实喜欢修长挺拔又有君子风度的赵澜钰,亦同样依媒妁之言嫁给了他的嫡兄赵澜括,而此时我也有了身孕,并且孕期反应极为剧烈。
但又有些微不同。
婚后,自与高大强壮的赵澜括有了肌肤之亲后,我对他愈加亲密又依赖。
我已经许久不再想起赵澜钰了。
若此时我的夫君在我身边,我定会与他撒娇诉苦。
好在这晚我打了个盹,做了个梦,提前醒了过来,没有做出通敌卖国的事,避免了夫君死于非命的下场。
梦中恶毒的那个女子,是我又非我,我更认为她是被操控的王昭昭。
我怎么会舍得害死我孩子的父亲呢?
我对夫君赵澜括的思念日愈强烈。
飞鸽传书时效并不快,虽然知晓,但后面的好几日,我依旧执着地守在窗边、廊边,殷切期盼夫君的回信。
没有收到赵澜括回信的我,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第六日清晨,我睁眼醒来,右眼眼皮跳动得厉害。
左眼生财,右眼生灾。
饭后,我又忍不住写了一封信,再次放飞了一只信鸽。
这一次,鸽子依旧逃不过被射杀的下场。
又有人拿到了我的信件。
信里是我对赵澜括直白的报喜和撒娇:
「夫君,昭已有孕,害喜甚重,盼君归来!」
男子没料到我写的依旧是女儿情丝,他望着这封信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本来好看的俊眉,却逐渐陇起,眼里困惑不解。
我没有等来预想的信件,却在半个月后等来了夫君胜利班师回朝,于返程途中被砸,身死怀阴谷的噩耗。
我心里一痛,仰头吐血晕倒。
身后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住了我,可是为时已晚,红色滚热的血液顺着我的下身流出。
我那还未坐稳的胎儿,就这样意外流掉了。
夫君得胜归来,被埋伏牺牲。
圣上体谅,追封我为一品诰命夫人。
次月,我出了小月子那天,圣旨到,赐婚我予赵澜钰,于八月初八完婚。
八月初八,本就是赵澜钰与苏筱雅的大喜之日。
我尽力避开的剧情,兜兜转转间,仿佛又绕了回来。
我接下了圣旨,回到了房间。
看着榻上我为宝宝做好的红色小裳,泪水不由自主滑落。
明明我没有如梦中那样通敌卖国,为什么我的澜括依旧丧生在怀阴谷?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圣上的圣旨不可违抗,就算我有多么抵触,也不得不接下。
但是有的事,我却可以阻止,比如阻止赵澜钰退婚,让他可于八月初八同日迎娶苏筱雅为平妻。
这天吃了晚餐,我独自走到了赵澜钰的澜庭阁,得了应许后便入内与他交谈。
在梦里,我多次来此地,但鲜少被允许入内。
后来我与他有了孩儿,借着孩子的光,这才多了些往来。
看着熟悉的亭台楼阁,我觉得恍如隔世。
院内古树下,有一石桌,旁边放了同样两个奇形怪状的石椅,颇为古韵。
赵澜钰身着雪白云纹锦缎,站在旁边观景,芝兰玉树说的便是他这般人物。
他是整个燕京贵女心中的那抹光亮,多的是想嫁给他的人。
郡主苏筱雅自小与他青梅竹马,近水楼台便先得了月。他们定亲时,不少燕京女子咬碎了银牙,恨不得倒回几年,让自家父母带着多往将军府走动走动。
我比她们幸运的是,我嫁给了赵澜括,终是先苏筱雅一步与赵澜钰做了一家人。
「坐。」
我点头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出口:「赵澜钰,我知你心中不愿,我亦无意插入你与筱雅婚事,奈何圣命不可违,我愿与你做表面夫妻,届时你可以同日迎娶筱雅为平妻。」
赵澜钰转身:「我娶与不娶,皆由我说了算,嫂子还是请回罢。」
我依旧坐着不动:「另有一事……」
「何事?」
我动了动手指,紧张道:「听说上个月你这边收到了澜括的来信,有……我的吗?」
赵澜括没想到我会找他索要赵澜括的来信,终于睁眼暼向我:「你……随我来……」
澜括真的给我留了信!
我欣喜,脚步轻快了不少,跟着他往书房方向行去。
赵澜钰的书桌上恰好放了几封,其中一封便写了我的名字:吾妻昭昭
我笑着伸手接过,「多谢。」
拿了信件后,我咬了咬牙,继续询问:「将军府已经派人前去寻澜括一个月有余了,是否寻到他了?」
赵澜钰似是不愿与我多说,道:「暂时未寻到,嫂子请回罢!」
见他不欲多说,我只好悻悻而归。
回到昭华阁,我颤抖着手拿出了信纸,小心展开。
信上字句映入我眼底:
「昭昭,战事大捷,思卿如狂,即日回京,勿念。」
看完后,我又不由自主想到了逝去的他与我们的孩子,终于忍不住痛哭出了声,一股腥甜又袭上了喉。
一旁的小翠大惊:「夫人!快来人呐!夫人又吐血了……」
我的病情又加重了。
婆母公爹过来看了我,收走了沾着血迹的信件。
痛失长子,他们亦不好受,看着都憔悴了不少。
我比较惊讶的是,赵澜钰居然也来了。
「昭昭,你莫再想澜括了,放下他吧,不然怕不了多久。母亲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我心内苦涩,不愿点头:「母亲,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能不想他,是我不好,没能留下与他的孩子……」
「莫再想了!」婆母止住了我的言语:「以后,澜钰才是你夫君!明日我们便启程,去郡王府退了他与郡主的婚事!你会是我们赵家唯一的儿媳!」
婆母与公爹说完便走了,剩下赵澜钰依旧伫在一旁。
他走近我身旁,道:「是我思虑不周,你好好休养。退婚是我的主意,并不是因为你的病情才做的决定,以后你会是我赵澜钰唯一的妻。」
我抓紧被褥,眼内凄楚:「赵澜钰,我心里只有澜括,给不了你要的爱。」
在梦里,我与他活成了一对怨侣,互相折磨到曲终人散。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本该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