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四年，丈夫第一次带我和女儿回老家庆生。
小姑子看不起我的女儿，婆婆把我当下人使唤。
老公想在寿宴上让私生子认祖归宗，小情人泪汪汪惹人怜爱。
谁承想妹夫站了出来，说孩子是他的。
寿宴秒变家庭伦理剧，公公气到住院。
而我作为始作俑者，在一旁笑看狗咬狗。
1.
我正费劲地拖着地板，嘭的一声，沙发上又被人丢下一堆脏衣服，扬起一阵烟尘。
“琳啊，手脚麻利点，干活别拖拖拉拉的，赶紧拖了地别偷懒，这还有衣服要洗！”
婆婆双手抱臂冷眼盯着我干活，又给我下达了新的命令。
“知道了妈，你等我干完这个就来……”我累得气喘吁吁。
她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拍了一下我的手臂：“有这么娇气？你们城里人就是吃不得苦。”
说完她转身往房间里走去，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话，音量恰好能让我听见：“吃不得苦就养个儿子给养老嘛，说又不听….”
我心中酸涩，昨晚刚回到家，他们就给了我一个令人没法接受的提议。
听说村里面有个寡妇带儿，想让我收养那个儿子回城里，当自己的儿子养。
我自然是拒绝了，换来的又是冷嘲热讽。
我一腔怨言还没说出口，婆婆就拎着我拿回来的大包小包往外走，还不忘奚落我：“这些东西我给芳芳拿过去，你速度快点哈，晓婷等会就回来了。”
说完，门重重一关，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晓婷我尚且知道是妹妹，芳芳又是谁？我心里埋怨，我女儿今年两岁了，可都还没得过她的“施舍”呢。
快到午饭点的时候，老公陈建宁把小姑子陈晓婷接回来了。
我端着菜从厨房里走来，正好和她迎面撞上。
“哥，这是嫂子？”
小姑子陈晓婷打量了我几眼，说：“不太像。”
“不是你嫂子还能是谁？”老公给她使了个眼色。
陈晓婷听了这番话，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好几遍。
“结婚的时候嫂子可美得跟明星一样，现在..”她低笑了一声，讽刺感满满、
我忍着不适主动开口：“晓婷啊，这么久没回来过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身材真好，这衣服穿着可衬你！”
她身上的套装是某家轻奢品牌的新品，穿在身上确实好看。
但她听到我的夸赞之后，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行了，再怎么衬我也不如你脖子上那根项链呢，四年了才回来一次，你们城里人啊都这样，就觉得我们农村人不配。”
这小姑子……怎么第一次见面攻击性就这么强。
忍下心中强烈的不适，我忙打圆场：“害，别说了，这不是建宁工作忙，我也忙，有几次他自己回来，我也没能跟上，我自己心里也难受。”
看向小姑子怀里壮实的小男孩，我笑着伸出手，想要抱抱他。
“这是豪豪吧？长真高，白白胖胖的让人看了就喜欢！”
小姑子一个闪身，躲过了我伸出来的手。
“你别碰他，我家豪豪认生，不是自己人不给抱的，哭了难哄。”
说完她扭头进了婆婆的房间。
我盯着在一旁看戏，全程一言不发的陈建宁。
他讪讪地挠了挠头：“有点晕车，老婆。晓婷她没恶意，刚刚车上难受所以说话不太好听而已，来，我去厨房帮你打下手，让咱家人尝尝你的手艺。”
我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滚去陪你的好家人吧。”
将菜端上桌之后，我和老公招呼大家吃饭。
一开始还算得上其乐融融，没多久，婆婆又开始说起了那个提议。
“你真不考虑要个儿子啦？”
我脸色一变，假装，没听见，习惯性地将盘子里的鸡腿夹给女儿。
另一只夹给小姑子的儿子。
“啪”的一声，筷子夹着的鸡腿被打掉在地上。
陈晓婷怒气冲冲： “我宝贝一直都是吃两个鸡腿的，你问也不问就抢一个，你还是嫂子呢你好意思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儿子豪豪也不乐意了，跳下饭桌跑到恬恬身边，使劲推她。
“你怎么抢我的东西？！”
恬恬慌乱的叫着妈妈，我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掰开豪豪的手，将他们拉开。
“陈建宁，你们家人都有病吧？！”
我终于受不了了，朝着老公怒吼一声。
“琳啊，怎么第一顿饭就闹这出？你是不是对我们家不满意？”
婆婆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妈知道你就是不想给妈生个孙子，我抱外孙还不行么？”
小姑子紧随其后：“你一个大人你刚刚还打我儿子，你好意思么？打坏了你怎么赔，你赔得起吗？你怀里那个赔钱货能好到哪里去，下不出好蛋的鸡！”
她直白的几句话让我感到莫大的耻辱，我瞪着低头装鹌鹑的陈建宁，他却躲避着我的目光，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就是我的好老公。
“陈建宁。你女儿被欺负了你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你是什么窝囊废？你不说，那我说。”
我搂紧哭泣的恬恬，看着他们。
“我年年补贴你们家，财米油盐我都给，彩礼都贴完给你们了还不行？”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婆婆自己也明白。
被我这么挑明了说，她也有点难堪，脸色发青。
“陈晓婷，我是你哥老婆，你该叫我嫂子，可是你对我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结婚时候出的嫁妆全被你妈拿来补贴你，你别装不知道。”
“你的孩子跟我的孩子一样金贵，新时代了还重男轻女？看不起丫头，难道你是石头蹦出来的，不是从你娘肚子里出来的？”
陈晓婷面色忿忿，想要开口继续回怼。
公公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家都吓了一跳。
“行了，一个两个的吵什么吵，一点也不像样！刚回来就这样，这饭要吃的留下不吃的别在这里坏人心情！”
听着他含沙射影的话语，我冷下脸，抱着恬恬回了房间。
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陈晓婷面露不屑，撇了撇嘴：“矫情，蛋下不下来还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
安顿好恬恬之后，我的情绪也平复了些许，刚要去收拾东西明天马上离开，就听见婆婆的声音。
“孩子养在外边总不行，都是姐弟，早点认回来……郑琳……帮衬……。”
到了婆婆虚掩着的房门前，我听到他们正在小声说话，还提到了我。
什么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仔细听了一会儿，却再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索性推门进去。
他们看到我之后瞬间闭了嘴，屋子里安静无比。
婆婆最先对我绽开笑脸，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
“琳，今天呢，晓婷和我说话都不怎么好听。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了。我本来也是想着，你就生了恬恬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后被欺负了咋办？没个人帮，我想着难受，就急了些。”
小姑子也在我身旁坐下，大大咧咧地揽住了我。
“嫂子，我也向你赔罪。哥刚刚和我们说了老多，唉，我也是误会了你。要不是有我哥，我就要一直做错事下去咯！”
她们的转变太大，我一时不明白她们演的什么戏份。
陈建宁也趁机示好：“老婆，我错了。我嘴笨怕说错话，这不，我来给我妈我妹解释了。我老婆那么好，我哪舍得大家有误会。”
我点点头，态度不再强硬。
“孩子的事，妈也不逼你们，但李芳那个儿子啊是真招人疼啊。”婆婆又突然开口。
李芳的名字在她嘴里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她格外的有耐心。
“阿芳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就想找个好人家给收养了，你都不知道那小孩跑过来叫我奶奶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呦！”
他们纷纷说着那个孩子的好，又说着名叫李芳的寡妇有多不容易。
同为女人，我也心疼得很。
“那你们，明天把他带给我看看吧？”
我终于妥协。
“真的吗？！”
听到我说这话，倒是老公先激动起来。
婆婆也笑了，连连说好，“明天，明天就带过来给你看看。”
他们一家三口，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像。
昨晚上老公说去喝酒，直到早上，他也还没回来。
听说中午婆婆就会让人把孩子带过来，叫我准备准备。
我没听，烦得出门溜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