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现男友跟我的闺蜜好上了,还拿走了我的帛金。
前男友却抱着为我亲手定制的骨灰盒,给我烧了价值两个迪拜的冥币。
我拿着钱,号令群鬼,第一件事就是直捣渣男狗窝。
我我我,吓不死他!
【殡仪馆】
我的遗像立在白菊丛中。双眼乌黑纯净,笑靥如花。
“诶~怎么不P一下,下巴有颗痘嘛。”
我叹了口气,把耷拉在脸上的眼珠塞回去。
脚步声铿锵,门口出现一高大身影。
黑色羊绒大衣,同色高领毛衣,肩背挺得笔直。
白皙冷峻的面孔毫无波澜。
他径直走到我遗像前,喉结压了压。
三支檀香点燃,入香炉。
眸光冰寒,静静凝视我的遗像。
楚怀熙!
他来干什么?
嘁。
我死了他可高兴了。
毕竟去年分手的时候,我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还,骂他大魂淡臭渣男。
箍圆脑袋的工夫,公司领导同事来了,个个面带凄哀之色。
我男友赵勇哽咽着走进来,闺蜜李媛媛跟在他身后,哭到不能自已。
“莫小鱼……说好的明年结婚,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赵勇一把拥住李媛媛,愈发哭到身子颤抖。
怪心疼的。
我飘过去捧住他哭红的脸。
“阿勇,我也舍不得你,但,你能不能放开我闺蜜。”
他似是感觉到了,吓得浑身一抖,松开李媛媛四下寻找。
“here~”
我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展颜一笑。
眼珠又掉出来了。
赵勇突然怒吼道:
“楚怀熙!你滚出去!小鱼最不想见的就是你!”
别别,你不是他对……
没等我说完,楚怀熙敏捷一闪,赵勇扑了个狗吃,呃。
他恼羞成怒, 爬去来又扑上去,楚怀熙一个扫堂腿。
赵勇扑通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哭得鼻涕过了河都。
我:“阿勇,快起来,差辈儿了。”
楚怀熙16岁就跆拳道黑带了,你哪是他的对手。
我回过头瞥了一眼。
楚怀熙依旧默默注视我的遗像。
看不够?当初别劈腿呀。
渣男!
远远观望焚尸炉,我的身体正在里面被烧成灰烬 ,瞥了一眼骨灰盒,紫檀木质地,雕花精致细腻。
嚯!一看就贼贵!
渣爹早就再婚,连我的葬礼都不参加,怎么可能买这么好的骨灰盒给我?
瞥了眼楚怀熙,再瞅瞅哭得死去活来的赵勇,我心中了然。
一定是赵勇爱惨了我,才舍得给我买这么贵的骨灰盒!
从其他鬼的口中,我得知鬼界领导忙着换届,我们这些死鬼成了三不管,投不投胎全凭自愿。
既然没人管,我也不急着投胎。
活着的时候赵勇总说我工作狂,现在我闲了,往后鬼生就跟他长相厮守吧。
赵勇,我回家等你呀。
【赵勇家】
我挂在吊灯上转圈圈,
琢磨着怎么给他个惊喜。
门开了,眼珠子惊掉。
李媛媛?!
就算是来安慰我男朋友,你特么啃他嘴干嘛?
饿了么?
“阿勇,你演技真不错,莫小鱼要是知道你为她哭成这样,还不得感动死。”
“哈哈,不是已经死了吗。咱俩也不用偷着摸着了。收了多钱,数数。”
男友,闺蜜,钱。
禽兽,贱人,纸。
好,好得很。
数你妈个头!
怒火攻心,我飞身而下,扬手给这贱人一个大耳刮子。
扑空。
百元大钞被我扇的漫天飞舞。
“鬼?!鬼啊——鬼鬼鬼!”李媛媛炸毛了。
“别别,别怕,哪儿有鬼!窗户没关。”
“你说,莫小鱼是不是找咱索命来了!总包那两千万回扣,你才拿了一百万,她咋不找你们刘总呢!”
“不,别怕,她不知道回扣的事,要找也该找司机,早跑了。”
什么。
鑫源住宅项目,占地两千亩的大工程。
我作为第三方工程监理员,发现总包方使用劣质钢筋。
他们派人提了一包现金给我,被我断然拒绝。
只有使用优质钢筋才能达到楼宇八级抗震。
可他们却为了个人利益,以次充好。
这一旦出了事,那要毁掉多少个家庭?
多少条人命?
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向领导反映,只对赵勇一个人说过!
而他,是甲方工程经理。
那排停在工地上的渣土车,司机明明都已经下班走了。
为什么会有一辆发动了?
当时,我正在给领导打电话。
渣土车猛地倒车,来不及躲闪,我被卷在车轮下。
所以我的死,不是意外,是被他们蓄意谋害!
混蛋渣男不得好死!
我爆发了,龇出獠牙扑上去,狠狠掐住他脖子。
掐了个寂寞。
我咬!
穿过他身体。
“啊————”
我歇斯底里尖叫。
玻璃杯里水的剧烈震动,嘭!杯子炸了。
“鬼啊鬼!救命啊啊啊啊啊……”
屁滚尿流,夺门而逃。
太过激动,我只觉得整个鬼几近瘫软。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
是人。
赵勇、李媛媛、肇事司机,还有那些参与此事的混蛋们!
这个账,咱们一个一个算。
得找人帮我。
楚怀熙,他是律师。
算了,不想看见他跟白月光双宿双栖的样子。
可在认识的人里想了一圈,还得是他。
抛开劈腿这件事不谈,他是最富正义、做事执着的那一个。
但我和他分手后,互不来往。
他会帮我?
【玉湖豪庭】
“哎哟美女。整形医院了解一下。”
小区门口,一大帅鬼笑眯眯地拦住我。
我:“人模鬼样,多少钱?”
“你这个,整个脑袋都得整喽,相当于回炉再造。怎么也得~20亿。再送你个水光。”
“泰铢?”
“啥泰铢,这里是!鬼界!钱不够让你家人多烧点,影响市容了美女。”
我……
“要钱没有,要命?”
“你有?”
算了,我又不是人。呃,人又看不见我。
塞回眼珠子,闪了。
32层公寓。
屋内陈设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客厅一盏落地灯亮着,昏黄,朦胧。
一张彩色照片放在桌上。
是楚怀熙拥着我的合影,照片上的我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他黑眸璀璨,唇角上扬。
那时我在建大,他在隔壁法学院。
我本来只是去凑凑热闹,欣赏高岭之花表演跆拳道。
一个精彩的回旋踢,手里的冰淇淋球被他帅掉了。
孜孜不倦追了他一年,两个加强连就剩我孤军奋战。
不记得情书写了多少,总之我的每一支笔,都记得他的名字。
室友们看不下去了,抢过我写的信。
“降温了,记得穿秋裤?莫小鱼!你写的这都是啥玩意儿?”
“明天有雨,别忘了带伞?哎哟我去!气象台啊你!”
“ 理工女的脸都让你丢完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哪个猪穿秋裤打伞?”
我:“他是人。”
在她们的教唆下,只写了一句话:
【我想做你的小白兔。】
这文笔还不如我。
可她们说,成败在此一举。
楚怀熙:“谁教你的,学坏了。”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说完转身离去,耳朵红了。
我懵。
以前写的他都收下了。
这封退回,表示彻底没戏。
楚怀熙,两个加强连都被你毙完了,我就是最后那个举大旗的。
旗倒了。
鼻子酸得不像话,信丢进垃圾桶。
后来才听说,他有个白月光在英国,油画家。
从网上搜到她了:金彤。
身高一米七五,御姐范儿。
我放弃了。
自动消失在他生活中。
他竟跑来找我。
“小鱼。”
“干嘛,你该不是来追我的吧?”
“是。”
我:“……”
他垂眸看着我,极好看的单眼皮,睫毛又浓又密。殷红的唇轻轻抿着,看着很好亲的样子。
可是楚怀熙。
我追了整整你一年,你给我回一句:学坏了。
“如果真喜欢我,那你也追我一年吧。”
“好。”他答得极认真。
每晚8:00,他准时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杵一个小时。
端着民法典的电线杆子,妥妥的。
夏天,白衬衫粘在胸肌上。冬天浓睫凝满寒霜。
室友火儿了,按住我脑袋:
“莫小鱼你个傻der!再不答应人家毕业啦!”
她们合伙把我抬到他面前,头上还给我顶了个红毛巾。
那天,第一次见他笑。
黑眸璀璨,唇角上扬:
“小鱼。”
室友起哄,把我推进他怀里。
他掀掉盖头。
在一片起哄声中,拢好我的长发,垂眸,拥住,摸头杀。
清冷的香气,炙热的胸膛。
高挺鼻尖摩挲我的面颊,身子微微颤抖。
“你不理我,法典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