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道德至上的世界,拥有独特准则。
而我,被父母利用完最后一点价值后控诉不孝,送上审判台。
刽子手们戏谑地欣赏闹剧。
他们享受的只是决定生死的权利。
在观众们按下[有罪]按钮后,我心脏骤停,死于非命。
我的家人,却因[至忠]获得了千亿举报金!
后来,我出卖了灵魂,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审判即将开始,聂小雨,你被父母同时举报,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机械法官冰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费劲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着囚服,浮在半空一个透明的光束中。
手和脚也被锁链缠住,链条延伸到远方的审判台处。
我意识到,我重生了,重生到被道德审判的那一天。
我的身下,是成千上万的观众。
空中成千的摄像头,也在进行全球直播。
中央的大屏幕上,正在进行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后,即将播放父母和弟弟的记忆。
我试着移动身体,却失败了。整个人牢牢地被框在光束中。
观众见我有了反应,讨论得更加热烈:“又一个被举报的,懒得看回忆了,直接按有罪按钮吧。”
“没关系,到时候播放回忆你可以睡觉,然后再按审判按钮也一样的。”
在这个世界,所有观众还有一重身份——审判者。他们是正义的化身,掌握着被审判者的生杀大权。
只要有一半人按下“有罪”的按钮,被审判者将被处以极刑,举报者拿下千亿奖金。
“别吧,我还想看看这个人又违反了哪条道德准则呢。”
“还能有哪些,不孝不忠不仁不义,这四个的其中之一呗。有些狠人还能全占。”
听见这些话语的我没有在意,反而望向对面的举报席,上面坐着我亲爱的父母。
是他们亲手把我送上了道德审判台。
席上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见我望过来,假惺惺道:“小雨,你一定会原谅妈妈的对吗,妈妈实在是太伤心,才......”
“妈妈也不想这样做的,只是你太不孝,太不听话了。没办法。我们管不了你,只能让大家评评理。”
她说着,居然掩面痛哭起来:“无论结果如何,你始终是我的亲女儿,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对我有隔阂,希望你能原谅我,下辈子还做我的女儿!”
观众们议论纷纷:“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好可怜的妈妈。父母也不想这样对女儿的吧,想必实在是没办法了。”
“好羡慕这种妈妈,希望是我的妈妈。真是白眼狼女儿,不懂得好好珍惜。”
“就是啊,怪不得她家人都要举报她,一开始我还觉得她很惨,现在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希望她能反思反思,凡事都要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个姐姐好可怜啊,被自己的家人送上审判台。”一个小女孩茫然地说
她的络腮胡爸爸扇她一巴掌:“让你多看准则,看了的话,现在就不会弄不清楚状况了。”
王红听见观众的支持,腰板更直了一些。
而旁边的中年男人则是洋洋得意。
她的卖惨策略确实有奇效。现在所有人眼里,我成了不顾亲情的白眼狼,尽管把我送上审判台的是他们。
而我只觉得可笑。
上辈子他们也是这样,仿佛迫不得已,把我送上了道德审判台。
观众们没看完我的记忆,纷纷按下了有罪的按钮。我瞬间被数道十亿伏特的电流击中,痛不欲生。
父母在我剩一口气时,摘除了我身上的器官,我彻底咽气了。
临了,爸爸对着我的身子呸了一口:“可惜了,名声臭了,配不了冥婚。”
他色眯眯道:“这么快就死了,可惜我还没能爽一爽。”
我死不瞑目。
但现在,他们不会得偿所愿了。
我抬高声音,对机械法官申请道:“可以先播放我的记忆吗?”
如果观众们看完了我的记忆,他们还会那样选吗?我非常好奇。
王红瞬间变了脸色,眼泪也不掉了:“哪有这样的规矩,这怎么行?”
观众们来了兴致:“我们想看!爱看!”
机械法官僵硬地转过脑袋,深沉地看了我一眼:“当然可以。”
大屏幕的画面随即一转,开始播放我的记忆。
第一个画面出现了,当时的我还在大学。
当时的我开学后第一次放假回家,王红说了一堆想死她了之类的话。
我以为她心情好,怯生生地提出了要学费的请求。
学费已经逾期了一个月,再不交,我就会被退学。
穿金戴银的王红在听见我要学费时,刚刚的慈母情深瞬间消失:“什么?家里让你读书就不错了。还要学费,你之前自己赚的钱呢?”
她看着我瓷白的脸蛋,眼里闪过一丝嫉恨,用力捏我的脸:“是不是又拿去挥霍去了?买了不少化妆品吧。年纪轻轻不学好,天天就想勾引男人。”
我求助地看向一旁打游戏的聂利,如果他帮我说话,也许妈妈就愿意给钱了。
谁知他语气轻飘飘:“乖女儿,不要再卖弄风骚了,你这一眼,看得我都硬了。”
听见这话,王红更是火冒三丈,盖棺定论道:“家里可没钱,既然你交不起学费,赶紧出去打工吧!”
我僵住了,张开嘴:“可是...我之前赚的钱不是都给你了吗?”
“现在不读大学的话,根本找不到工作呀!”
见我反驳,她尖叫道:“好好好!还学会顶嘴了是不是?看我打不死你!”
她抄起扫帚就朝我打来,棍子重重地落到了我身上,还刻意拿扫帚头对着我的脸,一边打,一边骂。
我躲无可躲,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
声音引来了隔壁的领居,王红脸上堆起笑容:“女儿不听话,到处勾引男人呢,人家老婆都上门了。我教训教训她,免得将来闯出大祸。”
就这样,我是小三、妓女传遍了小区,时常有男人隔三差五上门,问:“多少钱”。
而这些,又在一起被作为证据,被王红添油加醋,进了校领导的耳朵。
我的名声彻底臭了。
但父母说的话,按照道德准则规定,是不能反驳的。
我只能保持沉默,而沉默,他们的口口相传中,成了我心虚的默认。
观众们沉默一瞬,弹幕更加活跃:“感觉女生有点可怜啊。”
“但是她妈妈也让她读书了呀,可能是家里真的穷,没办法吧。而且不顾家庭只顾自己前途就正确吗?这女儿好自私。”
“但是这妈造黄谣诶,这总是妈妈的不对吧。”
“楼上的审判警告,罚抄你道德审判准则一百遍。父母辛辛苦苦生你养你,都是为你好,怎么会做错呢?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不要急,等反转好吧?”
很快,第二个画面开始了。
当时的我已经大学毕业,被要求把所有工资交给父母。
我靠着兼职活了下来,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却被银行扣光了。
我生了一场病,急需用钱,带着银行卡,去了柜台。
银行的工作人员说:“你好女士,这边查询到了一笔五百万的贷款,您的钱被划走还贷了。”
“想问一下这个贷款不需要本人出面吗?”
“是这样的女士,贷款的话呢这边只需要提供手持id证就好。”
我浑身颤抖,想起前段时间莫名殷勤的爸爸。
被出借的id证和手机,和被清空的聊天记录。
“请问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没有了。”我连连摆手。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的心却宛如寒冬一样冰冷。
五百万。我的工资一个月六千块,要多久才能还上啊。
再加上,我这个病......没有钱,我会死的。
我不敢再想,去找了聂利,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在酒桌上笑得浪荡:“给钱,可以”他顿了顿,搓了搓手,“只是,你要拿点什么东西出来换吧。”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其他男人:“这样吧,今晚把他们满足了,就给钱给你,好不好?”
我崩溃了:“可是,我是你的亲女儿!”
他笑得更猖狂:“亲女儿就应该帮爸爸了,只是让你献身,又不是要你的命,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几乎是逃一般,逃出了那个吃人的地方。
那是我第一次违背父母意志,也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