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因为救我死了。
哥哥一直将我视为仇人。
他恨不得我去死。
“要不是因为救你，爸妈怎么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于是在十五岁那年，如他所愿，我终于死在了他手里。
1.
自从十年前父母丧命在火海中，我就被哥哥乔磊视为仇人。
他认为父母会死完完全全就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救我，父母怎么会逃不出来。
乔磊说的的确也没错。
十年前那场火，来的莫名其妙，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父亲为了救我和母亲，拼死冲了进来。
最后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从那天起我和哥哥乔磊就永远的失去了父母。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就是亲眼看着父母被火吞没。
乔磊也亲眼看着，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在发抖。
他把我紧紧的抱着，号啕大哭：“小娅，怎么办，怎么办……”
当年哥哥八岁，我五岁。
最后我们被奶奶收留。
后来在邻居的热潮冷讽和奶奶对我们的虐待中，乔磊对我逐渐生出恨意，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恨意也越来越浓厚。
十年里，乔磊无数次想把我丢掉，丢在马路边，森林里，河里甚至还想掐死我。
但是都没有成功。
上次和乔磊见面已经是上个月了。
如今乔磊快高考，而我快高一结束。
我因为脸上恐怖的烧伤在班里一直被论为玩具。
还没有放学，班里的几个同学就围了上来。
“喂，丑八怪，把钱交出来。”带头的张帅凶巴巴道。
我抱紧书包摇摇头小声道：“我没钱。”
“谁信啊！你哥哥不是刚领奖学金？不给你吗？”张帅笑嘻嘻道，他当然知道乔磊最讨厌的就是乔娅，怎么可能会给乔娅钱。
哥哥乔磊因为学习成绩好，长得又高又帅，在女生里很受欢迎，男生就怎么看他怎么不爽。
欺负不了乔磊，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妹妹自然而然被拿来当做替代品欺负。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乔磊会因为他们欺负我而报复回来，直到被乔磊亲眼看见后冷漠离开的样子才明白。
原来，我就是个没人管的野丫头。
所有人都知道了，乔娅的哥哥很讨厌她不用担心被报复。
因为我成绩不好还自闭，因此老师也懒得管这些事。
于是乎很多人就下了狠的欺负我。
反正没人管，他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这样，你去打隔壁班那个刘大头一下，我们今天就放过你。”张帅笑嘻嘻道。
刘大头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疯子，之前有人试图欺负他，结果被打进医院。
上个月刘大头还差点强奸了一个女生，幸好女生跑得快，不然结果可想而知 。
如今他们叫我过去招惹刘大头，我自然不愿意。
我摇头道：“我不去。”
闻言，张帅立马一个耳光打了过来，青春期的男生下手总是没个轻重，何况张帅力气真的很大。
我被打得摔在地上，书包依旧被我紧紧的抱着。
张帅看出不对劲，立马抢过书包打开，他看见里面的一堆旧旧的现金眼睛放了光。
“还说没钱？”张帅把钱全部拿走，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求求你，别拿走……”这是我存了很久的钱，想给自己生日的时候买蛋糕用的。
张帅压根不理我，他把钱揣进兜里看向周围看戏的同学们大声道：“这疯婆子，偷了我钱害我好几天没吃上饭，如今我找到了请大家喝饮料怎么样！？”
“好！”全班人一起叫好鼓掌欢呼。
他们当然知道张帅在胡说八道，但是那又怎么样。
一群人呼啦啦的朝小卖部跑了，留下我一个人麻木的躺在地上。
我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家，经过公园的时候被奶奶叫住。
“死丫头过来！”奶奶尖利刺耳的声音唤醒我。
我茫然的小跑过去：“奶奶……”
“别叫我奶奶，我可承担不起，你回去把衣服洗了。”说着就不再理会我继续看别人下棋。
拎着一桶的衣服走到河边，我看着潺潺的河水心里不由得庆幸这是夏天，不然又要像冬天那样手上长冻疮了。
我细细的用力搓洗着衣服，旁边还有几个妇女也在洗衣服。
她们打量着我，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恶意。
一同之前无数次洗衣服的把戏，她们会把泥土丢进我刚洗干净的衣服里然后笑嘻嘻的告诉我衣服没洗干净。
我要是护住衣服她们就会恶狠狠的把我推下河，反正河又不深，死不了人。
再一次被她们推进河里后我挣扎着爬上岸，狼狈的躺在地上接受着她们的拳打脚踢。
这些妇女大多被丈夫和婆婆欺负被孩子嫌弃，心里的怨气得不到发泄，就盯上了沉默寡言的我。
我不是没试图告诉奶奶或者乔磊，但是他们都不会搭理我，这里的警察也根本不管这点小事。
浑身湿答答的回家，奶奶把我狼狈的样子收入眼底：“怎么，又招惹到她们了？”
说摆她嫌弃的捂住鼻子：“滚开点，臭死人了。”
我沉默不语的离开她的视线把衣服晒了就回了自己放满垃圾的房间。
房间很小，只够放下一张床和一个破破烂烂的衣柜，其他的都是奶奶故意丢进房间的垃圾，还不允许我处理干净。
处理了就会被打。
换下湿答答的衣服我卷缩在床上呆愣着望向窗户。
窗户投进来的光洒在衣柜上，把整个房间照得透亮透亮的，可惜这光永远都照不到我身上。
迷迷糊糊睡着后我是被打醒的。
“死丫头一整天就知道睡睡睡，活都没做完你睡什么？装死是吧！”
奶奶的叫骂声和落在身上一次比一次疼的抽打让我一度红了眼眶。
“奶奶别打了，我醒了我醒了。”我不停的掉着眼泪试图让奶奶不要继续打我。
但是奶奶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她嘴角上扬一脸疯狂，手里拿着柳条疯狂抽打着。
打我能让她愉悦吗？
我看着她，心里全是恐惧和伤心。
曾几何时，奶奶也爱过我，她会抱着我去她的小菜地里玩，给我采小花，摘瓜果，对着我一口一个宝贝。
如今我成了她发泄的工具。
当初我和乔磊来到奶奶家，遭受了很多的虐待，她会恶意不让我和乔磊吃饭，让我们干活，干不好就要挨打。
直到发现乔磊成绩优秀，长的好才让奶奶重新开始爱他。
只有我依旧像个奴隶一样，遭受所有人的伤害。
我何尝没想过解脱自己，但是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报警是没用的，警察懒得搭理我；告诉老师是没用的，老师不喜欢成绩不好的我；告诉乔磊是没用的，他恨不得我死。
柳条断了。
奶奶丢掉柳条，看着已经哭不出来浑身是伤的我冷漠道：“少在这里装，出去把碗洗干净。”说完就离开了。
我咬着牙，颤抖着从床上爬起，去厨房洗碗的时候路过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乔磊。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看清我的情况后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弧度。
“哎，你过来。”乔磊把游戏机丢开，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茫然的回过头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乔磊拿出一个礼物盒递给我笑眯眯道：“给你的。”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我，示意我打开礼物盒。
5.
我不敢打开，因为我明白，乔磊根本没有那么好心。
这样的场景经历了不止一次，接过礼物盒的我哭得稀里哗啦，以为哥哥回心转意了，不会再伤害我了。
在他恶意满满的目光下我打开了礼物盒，里面躺着一只死透了的老鼠。
我惊慌失措的丢掉礼物盒惨叫着跑开。
乔磊直接抓住我然后把死老鼠丢进了我的衣服里。
因为乔磊的这个行为，导致我浑身发痒发疼了一个月，奶奶也没放心上，所以并没有去看医生也没有去开药，就这样慢慢的等它自己好。
那一年我七岁，哥哥十岁。
“快点打开！”乔磊开始不耐烦了。
我回过神，颤着手打开了礼物盒，一只很大的蜘蛛从里面爬出来跳到我手上。
“啊！”我猛地甩开手，不小心打了乔磊一巴掌。
蜘蛛跑了。
乔磊懵了一瞬后，扭头阴恻恻的盯着我，我后退几步害怕的看着他。
接下来的无非就是几乎每天都会经历的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