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三年,京圈裴少依旧对我不屑一顾。
他换了一个又一个替身,形似白月光。
白月光回来后,他去接机的路上出了车祸,脸上留疤。
再也不像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后。
我突然想离婚了。
全世界都知道,裴嘉泽娶我,是因为和丁凌瑶赌气。
他们在结婚前一天大吵一架,丁凌瑶负气出国。
于是,新娘人选变成了我。
这个有名无实的裴太太,我一做就是三年,
裴嘉泽的兄弟们私下打赌,赌我的好日子还有多久。
他们在等着丁凌瑶回来,等着看我笑话。
裴嘉泽知道这些,但他从来不管。
三年间,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她们都长着与丁凌瑶相似的面孔。
他在她们身上,拼命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影子。
然后在我们的每个结婚纪念日,喝得酩酊大醉。
以此来怀念三年前,丁凌瑶离开的那个日子。
但今年不一样。
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他没有再把自己灌醉。
因为,丁凌瑶回来了。
他们,和好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丁凌瑶正倚在裴嘉泽怀里哭泣。
「阿泽,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
裴嘉泽把她护在怀里,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
「少爷,少夫人到了。」
司机第一个注意到站在走廊尽头的我,好心提醒了一句。
丁凌瑶抬头看我一眼,马上往裴嘉泽怀里缩了缩。
「对不起阿泽,我不该叫你去机场接我的,霜姐姐一定生气了。」
裴嘉泽拍拍她肩膀,带着强烈的不悦质问司机。
「她来干什么。」
司机不敢回话。
我也只是沉默。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害怕。
扯头发撕逼那些剧情,只存在于狗血电视剧。
现实生活里,大多数人都要脸。
我一瘸一拐向着那对相拥在一起的男女走过去。
来的急,拖鞋都忘记换。
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这会儿伤口火辣辣的疼。
裴嘉泽看都懒得看我,把丁凌瑶整个人护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突然,拐角处猛地冲出一个中年男人,狠狠将我撞开。
暴躁的声音充斥整个走廊:「臭娘们,你会不会开车!」
男人的大手想要去揪丁凌瑶。
没等碰到她的衣角,已经被裴嘉泽踹翻。
他的拳头毫不留情朝男人砸去,脸上伤口崩开都顾不上。
「敢碰阿瑶一下,老子剁了你的手!」
医院里人来人往。
医生护士都停下来围观,却没人敢上前去拦。
我赶紧上去抓住裴嘉泽的胳膊。
再这么闹下去,恐怕就要把警察招来了。
裴嘉泽用力甩开我,冷冷出声:「滚开!轮得到你多管闲事!」
我愣了愣,默默退后。
丁凌瑶扑过来抱住他,哭到几近昏厥:「别打了阿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逞强去开车。」
「你别再为我受伤了,我心疼。」
裴嘉泽带走了丁凌瑶。
像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般,抱她出了医院。
剩我一个,站在那里,双腿流血,仿佛外人。
之后的几天,裴嘉泽没有回家。
他的兄弟们在朋友圈发了一张聚会照片。
年轻男女笑着靠在一起。
女人眉眼带笑,灿若桃花。
男人低头看她,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柔波。
是裴嘉泽和丁凌瑶。
底下的留言长得滑不到底。
「就知道阿泽最爱的还是瑶瑶」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叫郎才女貌嘛」
裴嘉泽回复他们:「谢谢」
言语间分明就是默认。
点开大图,裴嘉泽脸上渗血的纱布格外刺眼。
我抬头,视线正好落到墙上的婚纱照上。
当初婚结得匆忙,来不及准备。
裴嘉泽直接动用钞能力,花重金请专业团队帮我们拍了一组婚纱照。
奢华的海景,年轻的男女,却只有我在努力微笑。
身旁人,熟悉的眉眼,却不是我梦里一次次让我落泪的那个人。
关上手机,摘下墙上的婚纱照收进杂物间。
门铃在此时猝不及防地响起。
打开门,裴嘉泽揽着丁凌瑶就站在门外。
丁凌瑶抱歉地对我点点:「对不起啊霜姐姐,阿泽一定要带我回来。」
我看向裴嘉泽,他冷漠的表情,分明是不打算解释。
裴嘉泽带着丁凌瑶住进了我们的家。
他说:「阿瑶受了伤,我不放心,必须亲自照顾。」
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事实上,我也没这个权力。
房子是他买的,户主是他。
我只是这里的住客,这里并不是我的家。
我把主卧让给了丁凌瑶。
因为她说那里风景好,打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花园。
裴嘉泽对她的所有要求从不说不。
很快我就收拾东西搬到了楼下。
裴嘉泽再没有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过。
他的脸很快好了,留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疤。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丁凌瑶。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花园里总能传来他们亲昵甜蜜的笑声。
他变得越来越像我记忆里的那个人。
可我却想离婚了。
我暗中联系律师,着手准备离婚事宜。
同时从那间房子里搬了出来。
裴嘉泽没有来找我。
他照旧和丁凌瑶出双入对,就像生命里,从没有来过我这么一个人。
我收到了他兄弟发来的视频。
是在一间珠宝店里,裴嘉泽买下了店内最大最贵的一枚钻戒。
丁凌瑶把头埋在他怀里,笑得一脸幸福。
他兄弟说:「我要是你,就赶紧和阿泽离婚,这么拖着,有意思吗?」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婚,是肯定要离的。
只是在离婚前,我必须拿回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重新站在别墅门口,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裴嘉泽和丁凌瑶都不在。
我想进屋,指纹锁却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我的指纹被删了。
强忍火气,打电话给裴嘉泽,接起的却是丁凌瑶。
「霜姐姐,不好意思,阿泽昨晚很累,还在睡。」
「昨天我生日,他说他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说只有我陪着他,他才能安心入睡。」
「密码?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的,阿泽一向不喜欢外人随便进家里。」
我已经变成连家门都不能进的外人了。
挂断电话,我输入丁凌瑶的生日。
果然,门开了。
房子里的布置还和从前一样。
只是我生活过的痕迹已经完全被抹去。
曾经挂着我们婚纱照的位置,现在挂上了裴嘉泽和丁凌瑶的合照。
照片里的他们,面容青涩,笑容甜蜜。
阳台上的百合换成了玫瑰,客厅的香氛也换成了丁凌瑶喜欢的绿茶香。
我脑子有些懵。
来到卧室,打开梳妆台右边的抽屉,在一堆陌生的口红里面翻找了半天。
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那只红色的锦盒。
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不见了。
上高中那会儿,丁凌瑶就喜欢欺负我。
我爸是丁家的司机。
第一次去丁家,丁夫人送给我丁凌瑶不要的娃娃,摸着我的脑袋夸我乖巧。
我考试考了全班第一,丁凌瑶是倒数。
她堵在我回家的路上,把我摁在墙角打,用脚踩着我的脑袋,趾高气昂地说:「考第一了不起吗?最后还不是要给我们家当牛做马。」
「一家子穷酸命,活该你爸被开除。要不是他说你从小没了妈,死乞白赖跪着求我们,你们一家早喝西北风去了。」
后来,我爸为了保护丁凌瑶,出了车祸。
葬礼上,丁凌瑶用她擦破皮的手,指着我爸的遗像大骂:「猪狗不如的蠢货,我想开两下车都不让,还不许我抢方向盘。」
「你死就算了,还撞坏了我最喜欢的那辆法拉利,把你们一家子卖了都赔不起。」
那天,我扯着丁凌瑶的头发,和她大打一架。
丁凌瑶被我挠得差点破了相。
丁夫人放话说要告我。
我一个人,在拘留所里呆了三天三夜。
出来后才知道,爸爸的墓地被人砸了。
他的骨灰被撒在了荒郊野地,风一吹,连个踪影都找不到。
我那可怜的爸爸,辛苦了一辈子的爸爸,为他们丁家没了一条命的爸爸。
永远都无法安息了。
快天亮时,裴嘉泽带着丁凌瑶回来了。
不等门关,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贴在了一起。
丁凌瑶趴在裴嘉泽胸口,主动递上红唇:「阿泽,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裴嘉泽躲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忍着呕吐看她犯贱。
裴嘉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丁凌瑶愣了愣,转头对上我,挑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