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时,人人知道我是安然的舔狗。
他家境贫寒,我为他一掷千金。
二十岁生日那天,我出了意外。
安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
五年后,他成了金融新贵,我被父亲赶出家门。
为了留住妈妈生前的公司,我求他注资。
他搂着我的妹妹,将一整瓶白酒浇到我头上。
“容蓉,你贱不贱。”
我咬牙端坐在饭桌上,耳边奚落声此起彼伏。
“这不是容氏集团的千金吗,听说她大学时勾引爸爸的生意伙伴。”
“那男人和他爸差不多大,真是寡廉鲜耻。”
“她可不是容氏千金,我爸爸嫌她丢脸,早就和她断绝关系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
容舒,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十五岁那年,她和继母出现我生命中,抢走我的一切。
我开始变得叛逆不羁,整日无所事事,直到我遇到安然。
他来容氏实习,给外宾做翻译。
他儒雅,谦和,像一道光击中了我。
我向闺蜜招招手:“五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于是,当结算实习工资时,我自作主张让财务多支付了一倍的工资。
安然拿着工资单诧异不已,我适时出现。
“听说你在打工赚妈妈的医药费,和我在一起,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以为,给我爱的人需要的,这就是爱了。
从未想过,安然因此感到屈辱。
想必也是因此,安然才会在我被侵害时,头也不回的离开我。
“喝光它,我出资。”安然把一瓶白酒推到我面前。
我酒精过敏,大学时一起在KTV唱歌,我喝了一小杯啤酒,身上立刻起了疹子。
安然不由分说把我送到医院,一路追问医生。
“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需不需要住院?”
医生不耐烦的打发他,“小伙子,没看到我们在抢救孕妇吗,出疹子而已,回去多休息就好了。”
我看着推进手术室的孕妇,拉了拉安然的衣角,“生孩子是不是很危险。”
“我们不会有孩子的。”安然回答。
我看着眼前的白酒,内心苦涩。
当时年少,以为安然心疼我,不忍心让我经历生产的痛苦。
其实,安然早就受够了和我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许诺我未来。
“容蓉,你到底喝不喝?”
容舒像一只慵懒的猫咪靠在安然怀里,优雅的小口品着杯里的红酒。
“容小姐,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啊,倒像是我们在强人所难了。”
容舒的小姐妹张口道,“不如容小姐给我们跳舞助兴吧。”
包厢里响起戏谑的口哨声,几个男人顿时兴奋起来,眼神似乎能把我扒光。
巨大羞耻感裹挟着我,我几乎落荒而逃。
钟爱珠宝是妈妈生前创办的公司,是妈妈毕生的事业和追求,我不能让它断送在我手里。
“我跳。”
我面色惨白的站了起来,在众人的嘲弄中跳起舞来。
一个满脸油光的男人趁机在我腰上摸了一把,我不动声色,随着音乐跳的更加狂野。
我要妈妈的公司活下去,这个信念支撑着我。
男人见状更加兴奋,一把拉我入怀,油腻的脸凑了过来。
“彭”的一声,男人被一拳掀翻在地。
安然出现在我面前,眼睛中透着血色,一瓶白酒浇到我的头上。
“容蓉,你贱不贱?”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我抬起头,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我拿到了投资。
安然向我的公司注资了一千万,条件是和他签订对赌协议。
我必须半年内赚到两千万,否则必须将钟爱珠宝拱手送给安然。
条件苛刻,但我必须奋力一搏。
“设计完稿都没有吗?我提醒你,再这样下去完不成销售目标。”
安然来了,他抽走我的设计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随手一团丢到了垃圾桶。
“垃圾,这么多年,你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安然走了。
我把设计稿从垃圾桶里捡回来,把揉皱的纸一点点铺平展开。
纸上是一款凤冠霞帔,金丝繁纹复杂,颗颗珠宝镶嵌。
我曾幻想过和安然举办一个古风中式婚礼。
我兴奋的讲起婚礼的流程,服饰的细节。
安然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明天考试,你都复习完了吗。”
说完把一套习题塞到我手里。
半个小时后,安然把习题从我手里抽走。
“让你做题,不是让你在习题上乱画。”
“这是我设计的凤冠霞帔,等我们结婚时我要穿在身上。”我靠在他怀里轻声撒娇。“珠宝镶嵌的位置我有点纠结,你帮我看看怎么设计好嘛。”
安然叹了口气,“等考试周结束我把完稿给你。”
没有等到考试周结束,我被爸爸的生意伙伴强暴了。
我永远记得那个雨夜,我浑身湿淋淋的冲出家门。
爸爸劝我嫁给对我施暴的男人,说他对容氏集团极其重要,得罪不得。
继母刻薄尖利的嘲讽,“我看你主动爬的任总的床,装什么清高。”
我必须找到安然,此时此刻,只有他是我的避风港。
我记不清跌倒过几次,当我浑身是泥的跑到安然的宿舍,看到的是他空荡的床铺。
室友说他出国了,留了消息给我。
我拿起床上的习题集,上面的凤冠霞帔已经撕走了。
剩下的纸上潦草写着“容蓉,从此陌路,一别两宽。”
我揉揉酸涩的眼睛。
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罢了。
我把草图扔回垃圾桶,我要换个设计方向了。
安然的头像亮了一下。
我打开他传来的文件,是一款凤冠霞帔的完稿。
虽然细节有改动,仍能看出是在我习题集草图的基础上完成的。
不可否认,安然是天赋型选手,经他改造过得凤冠霞帔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大学的草稿,你还是把它设计完了。”
“嗯,答应过你的。”安然回复。
停顿了一会,对面又发来消息,“赶紧投产吧。”
“为什么帮我?”完不成对赌的话,公司就是他的。
“我对不能盈利的公司不感兴趣。”说完,安然的头像暗了下去。
“已经凌晨2点了,还不下班吗?”
费晨睡眼惺忪从桌位上坐起来,这货已经睡了一觉了。
安然不辞而别后,我用妈妈生前留下的钱出国学习珠宝设计。
入学第一天,我在校园里捡到了费晨。
他拿着地图四处问路,教学楼到餐厅只有几百米距离,他竟然迷路了。
我带他去了餐厅,我们同时被M国的食物伤害了。
看着盘子里的生西兰花蘸番茄酱,费晨小心翼翼的问,“不如我们自己做饭吃吧。”
从此,我俩成了饭搭子,每天搭伙做中餐吃。
说是搭伙,基本是他做我洗碗。
后来他买了洗碗机,我连洗碗都省了。
“别忙活了,尝尝小龙虾。”
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小龙虾,而且已经全部剥好了。
“味道怎么样?”他塞到我嘴里一只。
“辣。”我注视着电脑屏幕,一边接受投喂一边嫌弃。
“能让小爷我亲自剥虾的也只有你了,竟然不领情。”
费晨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冲我挑了挑眉。
“听说又有猎头挖你了?”
留学毕业后,费晨拒绝了知名企业的offer,坚持加入摇摇欲坠的钟爱。
“如果对方待遇不错,你其实不必非要留下帮我...”
“怎么着,拉到投资就要赶我走了是吧,你可是说过的,要分我原始股。”费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那就甩开膀子干吧。”
魏晨又塞我一口小龙虾,看我辣的直咳嗽,他狂笑不止。
笑完,他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快回家睡吧,我联系厂商出样品。”
凤冠霞帔放在了安然的桌子上。
成品比设计图更惊艳,金丝勾落,纹路精美,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钟爱将秉持古风珠宝设计理念,凤冠霞帔会是核心产品,下一步准备广告投放,增加直营店数量...”
我向安然介绍着公司计划。
安然把凤冠霞帔披在了容舒肩头。
我说不下去了。
“美吗。”容舒娇滴滴的靠在安然怀里,“我们结婚时穿这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