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死了，她从楼上跳下来自杀了。
在女儿的葬礼上，我直接把一碗水泼到假哭的婆婆身上。
「装什么？这时候哭有什么用？」
婆婆和亲戚们直接当场傻眼。
老公一巴掌扇我脸上。
「我们小艺啊，你走的好惨啊，你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啊！」婆婆姜盛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姜盛楠还锤了锤的胸口，在亲戚和众多朋友们面前扮演一副好奶奶的模样。
我听着心烦。
端起桌上的一碗水直接倒到她脸上。
姜盛楠傻眼了，不光是他，所有人立马安静下来盯着我。
「小艺为什么自杀你会不知道？」我死死盯着她。
周围亲戚议论纷纷。
「哎哟哎哟，不得了了，儿媳妇要诬陷我呀！」姜盛楠立马摆出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
「听说子言的媳妇是乡下的，怪不得这么不懂礼数。」
「是啊对自己的婆婆都这样，真丢人呐」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啪！」
正在招待朋友的林子言过来给了我一巴掌。
「你瞎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对妈说出这种话？」
这就是我的好老公，有什么事永远相信他妈，妥妥的妈宝男。
林子言是在我下乡调查的时候认识的。
他说他要在乡下办点事，我们彼此看对了眼。
可没想到传着传着亲戚们就说我是乡下长大的。
确实，林子言也没问过我这些，他无非是因为看我好看才和我在一起。
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裴优，你在葬礼上为什么要对我说出那种话？」姜盛楠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在我心里，她从来不是一个好婆婆，一个好奶奶。
「您自己心里清楚。」我淡淡的回应着。
姜盛楠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我跟前「你说清楚，我怎么就心里清楚了？我应该清楚啥？」
我没理会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姜盛楠一把拉住我「莫名其妙给我扣上个罪名，现在也不解释一下？」
心烦的很，我揉了揉太阳穴。
「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支持。」
说完我便推开她的手回到卧室，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只留下姜盛楠一个人在后面谩骂。
姜盛楠有两个儿子，林子言是大儿子，在一家很有名的企业分部当高管。
姜盛楠一直很偏心老二家的孩子。
我跟林子言说过，但是他只是说我生性敏感。
「妈妈，我也想要那个玩具。」小艺每次看到姜盛楠给表妹买的玩具都会这样跟我说。
我只能揉揉小艺的头跟她说「表妹比你小，是妹妹，作为姐姐你是不是应该让着妹妹呀？」
小艺点点头。
看到这么乖的女儿，我又心疼的把小艺抱到怀里，「妈妈给你买，妈妈给你买。」
但是我扭头就会去质问姜盛楠为什么买玩具只给林子西买。
「西西很久才来一次，小艺天天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买个玩具当作纪念怎么啦？」姜盛楠永远一副看不起我的模样「再说了，我天天帮你们带孩子，老二什么时候让我帮忙带过？我疼我自己的孙女怎么啦？」
又是这副说辞，她每天除了接送小艺上下学，就自己在那里听博主唱的歌，什么时候照顾过小艺？
「小艺就不是您的孙女了？」我反问。
姜盛楠咂咂嘴。「小艺每天都在我身边，要什么我买什么，还缺这一个玩具？」
我不愿意跟姜盛楠顶嘴，她是长辈，我一直都很尊敬她。
可是现在，小艺死了。
我的宝贝女儿死了，我唯一的念想没了。
林子言刚下班回家就对我发脾气，质问我为什么对妈那样。
林子言很爱她的妈妈，公公在林子言15岁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
是姜盛楠把他们兄弟二人拉扯大。
「我觉得是因为妈偏心，所以导致的小艺自杀。」我也没隐瞒，直接把我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林子言当场就跟我急眼。
「我都说了，妈不偏心，你太敏感了吧？而且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你怎么能瞎说？」
我向他砸过去一个枕头。
「天天就知道护着你妈，小艺不是你的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不等他开口，我便继续紧逼「西西要练钢琴，妈转眼就买了个几十万的，小艺想拉小提琴，妈给买吗？还说小艺败家。」
林子言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我没说小艺不是我的女儿，我只是觉得，你这是大逆不道，竟然对....」
没等林子言说完，姜盛楠便推门而入。
她一直在门口偷听。
「裴优，我们林家待你也不薄吧？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姜盛楠一进门就指着我说。「西西那个钢琴才几十万，小艺的小提琴就几百万，我儿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等我接话，她又继续说道。
「而且你就生了一个女儿，让你再生一个你又不肯。」
听到这话我立马火就上来了。
「几百万很贵吗？你儿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还拿着那些钱给西西买钢琴，却不愿意给你钱的人的亲生女儿买钢琴？」
姜盛楠没话说。
我把林子言和姜盛楠都赶了出去。
林子旺家一儿一女，我只生了一个女儿。
就因为这个才对他们家的孩子偏心吗？
当时我嫁到这家的时候，林子言也没说他妈让我一定生个儿子。
我以为姜盛楠只是重男轻女，但是在林子旺家男孩还没出生之前，姜盛楠就一直偏心林子西。
所以她一直针对的是我。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熟的快，像这种长辈偏心的，早熟的也快。
「自从小艺走后，就天天坐在那个破沙发上，也不做饭也不上班，平常也不打扫家务，我儿子怎么会娶你这样的人。」姜盛楠端着饭从厨房出来看着我说。
没有我的。
她没做我的饭。
我记得每次在家里，姜盛楠有什么事都让小艺干。
她在刷碗，会让小艺帮忙接水，帮忙扔垃圾，帮忙把碗放到柜子里。
平常也会让小艺给她拿各种东西，她明明就可以拿到，非得让小艺过来。
这些我都理解，毕竟孙女帮助奶奶，应该的。
可是每次林子西来这里住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让林子西做任何事。
哪怕林小西就站在饮水机旁边，她也会把在另一个房间的小艺叫过来给她接水。
当时有一段时间，家里有蚊子，小艺天天自己去点蚊香。
姜盛楠从来不会关心小艺会不会被打火机烫到。
只要林小西来了，和小艺住在一个卧室，姜盛楠每天帮她点蚊香。
小艺只是跟着沾了光而已。
但是每次小艺跟着姜盛楠去林子旺家里住的时候。
她依旧会指挥小艺做各种事。
好像小艺是她们雇来的小仆人一样。
姜盛楠会一直说「小艺啊，你来到婶婶家住，是不是应该帮忙干点活？」
这些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受，小艺是怎么忍下去的。
我没理会姜盛楠，起身去厨房端了一碗水。
姜盛楠看到水下意识的站起来。「你不做饭你端碗水干什么？」
我淡淡的笑了一声，把碗端到她面前。
「妈，你看。」我把手侧重于碗一侧，摆成一个倒水的姿势。「如果一碗水不端平，水是会洒出来的。」
姜盛楠没有说话，端着她的饭去了自己的卧室。
我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
平常姜盛楠的偏心，我没有当回事，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着将来小艺长大了出去了就好了。
可是现在小艺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林艺这个人了。
看到墙上的全家福，我又想起了我的小艺。
生活在天天有争吵的家里，感觉我的天被蒙上了一片黑压压的云。
姜盛楠又在拿着手机听博主唱歌，还有模有样的哼着调调。
我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不过就是声音有点大，姜盛楠便觉得我在向她示威，拔掉耳机便朝我走过来。
使劲拍我房门。
「裴优，你什么意思？你快出来。」
林子言从床上起身一边询问我又咋了一边去开门。
「子言，你看看你的好媳妇，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姜盛楠抓着林子言的手指着我。
我把小艺的衣服放下走到她身边，「我又怎么惹到您了？」
「你那么使劲的关门是啥意思？看我在唱歌，对我有怨？」姜盛楠说。
这句话给我整沉默了。
「我只是关一下门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