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楚将军去了一趟青楼,便带回来一女子,恩宠无限。
我无名无分只是将军府的通房丫鬟。
但我却清楚,这不过是因为我像极了某个人。
“既是青楼出来的,你在躲什么?”
只一句话,便让我仅存的一点自尊也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语的屈辱感。
刚开始躲闪他还会觉得新鲜,由着我胡来,但时间一长,他也没了耐心,捏起我的下巴就是一声怒吼。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再想拉过被褥盖住身上的春光的时候,他已经不给我这个机会,附身吻了下来。
陌生的气息钻入口腔,丝毫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而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样的话我听过很多回。
我娘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牡丹坊的老鸨,所以我一出生就在青楼。
但我娘从不让我抛头露面,只把我关在屋内的小院子里。
她告诉我,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但是牡丹坊的姐姐们告诉我,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最令人神往的天堂。
两种完全不同的说法,我更信姐姐们的,因为她们每次说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所以我经常着偷偷溜出去。有时候会被些男人发现,我连忙逃跑,他们就会骂我来了青楼还想装高贵。
直到有一次我看到那人将眉儿姐姐折磨得不成人形。
怒气直冲脑门,我直接冲了进去,拿起桌上的茶杯准确地砸到那人头上,渗出丝丝血迹。
那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捂着头,眼神凶狠的看向我: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打我,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我当然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欺负我眉儿姐姐就是不行。
语毕,他一步步走过来,直到将我逼到了墙角,又才嘀咕了一句:
“牡丹坊还有这样的绝世美人儿?要是能让爷乐呵乐呵,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哈哈哈哈”
他说完突然大笑起来,嘴里的酒气扑面而来让我想吐,连忙别过脸去,对着他的胯下又是一脚,趁他喊疼的功夫,跑到眉儿姐旁边,查看她的伤势。
“小贱人!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吃了痛,他怒气更甚,声音也高了几分,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人。
他一手捂着胯下,一手拿着匕首,像刚出地狱的厉鬼向我走来。
就在匕首马上要刺到我身上的时候,突然房间里又多了个人,轻松将他手里的匕首翻转过来插到了他胸口,鲜血涌出,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咽了气。
虽然我自有办法躲开,但毕竟是来人帮了忙,我正想谢谢他的时候,我娘已经快步赶了过来,用她那带着些魅惑的声音道:
“呦,楚将军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客人与我们姑娘的玩笑罢了。”
围观的人也很快附和,指责眼前的人不应该打扰了别人的雅兴。
但是他的目光却没有一点偏移,从始至终,都直直的落在我身上,良久才用手指着我:
“多少钱,我要她。”
他大概以为我也是这牡丹坊的接客女子之一。
我娘刚想反驳,那人又将手握住了要间的佩剑,眉毛微挑,大有我娘不同意就灭口的意思。
见状,我娘也深知躲不过,眉毛一闪,只得狮子大开口,妄图将他逼走,但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就这样,我成了将军府的通房丫头。
走之前,我娘特地将我拉到一旁,塞给我一个荷包,告诉我关键时刻能保命。
我没在意,她一个老鸨,有啥能让我在这位人称活阎王的楚将军手里逃过一劫?
第二日,京城就流传出楚将军刚得胜归来,就在牡丹坊花一万两黄金买下一青楼女子,恩宠无限的流言。
将军府的一众妻妾闻言也都想来瞧瞧,到底是怎样的美人,让她们的将军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也要买下。
不过都被紫叶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随即是伺候我洗澡。
一夜的缠绵,让我有些行动不便,紫叶看在眼里,过来扶我到了浴桶,眼神里有些疑惑。
我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她才笑笑安慰道:“以后就不会痛了。”
以后?我才不想有以后。
只是如今,一切由不得我。
她将我洗干净,换好新拿来的衣裳,又才带我到梳妆台,要替我上妆。
“我们要去哪?”
既然要上妆,当然是有事要做。
“将军得胜回朝,宫里为他准备了庆功宴。”
“我也去?”
我一个青楼出来的,无名无份,自然没有资格去这种大型宴会。
她也愣了一会,替我画好眉才轻叹了一口气。
“将军吩咐,我也只是按规矩行事。”
楚恒熤进来的时候,紫叶还在替我束发,见他来,连忙行了个礼。
“不如将军先去,再等怕会误了时辰。”
他却毫不在意,走到身后的软塌上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无妨。”
通过镜子我能看见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才送到嘴里。
昨日没看清楚,这会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更是无从挑剔,只是乌黑的眸子有些深不可测,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正看得入神,他突然抬起头,鹰隼一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不由一慌,赶忙看向窗外。
察觉到我的不便,他干脆将我横抱起来,这一抱就是直接到了宴会,他都未曾松手。
哪怕是见了皇帝,也只是轻点了点头,便顾自的抱我到一旁的副位坐下。
女眷本是坐在屏风后面的,偏我被他禁锢在怀里,在坐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扫到我身上,让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耻辱感又升了起来,只得尽量将头埋在他胸前。
他有所察觉,却偏不时给我喂些吃食,让我不得不将脸露出来,众臣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让他很是满意。
我自认没有跟他有啥瓜葛,这会也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
出了宴会,皇帝传楚恒熤到书房,他才将外衣脱下来垫到地上,让我靠在书房门口的柱子上,叮嘱我不要乱跑。
我当然不敢乱跑,毕竟这宫里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
我正无聊得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呵斥:“见了娘娘还不跪下!”
睁开眼,正看到那被称作“娘娘”的女人抬了抬手,后面的宫女立马不说话了。
她附身只看了我一眼,又不屑的起身,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吩咐后面的人:“带走。”
说是带走,却并没有人扶我,我只得忍着痛跟着。
到了地方也并没有让我坐,反而是跪在她脚下。用一副高高在上的眼光打量我。
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她才缓缓开口:“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楚将军身边的女人…”
她故意顿了顿,起身走到我身边,附到我耳旁:“都活不过两天。”
这我还真听说过,将军府的人过来瞧我的时候就有人打趣猜我还能活几天。
我没答,她也不恼,继续回到她的软塌上:“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她的手笔了。
但她已经是皇帝的嫔妃,又怎么跟楚恒熤扯上的关系?
见我仍没有反应,她终于有了些怒气,手一挥,门外就来了几个拿着棍子的壮汉,毫不费力地将我压在地上。
我娘也经常打我,但都是装装样子,不敢来真的,如今却是真的棍子落在身上,只得咬紧食指关节,不让自己发出声。
“我可是,楚将军花了一万两黄金买回来的,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会怪罪于你?”
虽然知道楚恒熤怪罪她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万一他会来救我呢?
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闻言,她笑得更开心:“哈哈哈,怪罪我?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罪我!”
楚恒熤心疼她?难道他们……
皇帝嫔妃都敢偷,楚恒熤倒是比我想还要厉害几分。
但我现在只得寄希望于楚恒熤那边,不管是皇帝还是楚恒熤,只要来一个人,总能制止这场酷刑。
起码,别死在这。
几棍子下来,衣衫也有些不整,露出些缠绵后的痕迹,让她怒气又多了几分:
“这么轻是怕打不死她吗?!”
下一瞬,身上的棍子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