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说要娶我,转身却娶了别人。
为了争夺皇位,他暗中灭了我将军府满门,让我受控于他。
他还给我下毒,毁我武功,任由别人欺辱我。
一年后。
齐昭跪在我脚边,痛哭流涕:“蔓蔓,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我转身把他丢进蛇窟。
将军府四十七口人命,我要他血债血偿!
……
今日我父兄凯旋而归,平定了边疆忧患,山河内外皆安。
爹爹说,百姓至少能过上二十年安稳的生活。
他也算可以安心了。
百姓更是热情地要为我父兄立生祠,人人效仿。
我及笄在即,爹爹想要为我说门亲事。
不入官侯之门,只希望我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只可惜事与愿违。
在我十五岁生辰这天,数十名黑衣人潜入将军府。
他们手起刀落,见人就杀。
不一会儿,血气弥漫着整个将军府,惨叫和屈辱声不断。
我在院子里看到爹爹和兄长。
爹爹被砍断四肢,兄长被挖去双眼,切断舌根。
大姐二姐遭受凌辱,衣裳不整。
母亲跪在佛堂,身首异处。
“娘!”
我的眼泪不自主地流下来,哭喊推着母亲冰冷的尸体。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身后忽然传来齐昭的声音,他身上多处伤口,将白衣染红。
外面到处都是火,让他脸上的血看起来很恐怖。
“齐昭,我爹娘,我大哥大姐二姐他们全都死了。”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一名黑衣人循声而来,还没开口说话。
齐昭手起刀落,黑衣人的血喷溅在我脸上。
他脖子上的血汩汩流出,死死地盯着一边,眼神里不可置信。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齐昭拉着我。
而我抓着娘亲的胳膊,她的头颅就在神龛下面。
喉咙再也遏制不住,发出一声声悲鸣和怒吼,我一把抢过齐昭的剑,在黑衣人身上又扎了几个窟窿。
血溅在我的脸上,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我成了灭门惨案里的遗孤。
皇帝有意将我许配给齐王,但碍于我满门遭屠,只能让我住在齐王府。
不久后,皇帝便查出来那是我爹和父兄歼灭的山贼余党所为。
山贼余党被全数歼灭,也算祭奠了将军府满门英烈。
在我生辰过后的第七天。
齐昭陪着我将家人下葬。
我语气平淡地问齐昭:“你想要做皇帝吗?”
“蔓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齐昭惶恐地四处张望,“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
我依旧面无表情:“你娘是宫女,身份卑微不被皇家认可,在你六岁那年,她被污蔑与侍卫私通,她被九块大石压在井底,至今还没捞出。”
我每说一句,齐昭的脸就白一分。
“这是皇帝做的,他有意立你为储君,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皇后的儿子,只可惜一年后皇后产下龙子,你便成了弃子,齐昭,我想报仇,难道你不想吗?”
齐昭哑了半晌。
他走过来抱住我:“蔓蔓,我一直心悦你,但我不想这份感情掺着这些,这句话我就当没听到。”
我乖巧地靠着他的肩膀,勾出一道嘲讽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扎扎实实,感受到沉甸甸的恨。
办完将军府的丧事后,我跟着齐昭住进齐王府。
那天有个道士一直坐在齐王府门口。
我和齐昭出门,便见他拿着酒壶,靠在石狮边:“恭喜齐王,新人入门,升官加爵啊!”
齐昭已是王爷,这升官加爵,可不是好事,要是让旁人听去,在里面大做文章,齐王府难保就是下个将军府。
齐昭脸色发黑,让人将道士收押柴房,之后便和我出门添置新衣。
裁缝量好尺寸,就被齐昭打发。
齐昭说,司马丞相有意要把司马娉婷嫁给他。
朝内,和我爹水火不容的,就是司马涛这个丞相,他也是皇帝背后的智囊。
如果司马娉婷嫁入齐王府,那就代表司马涛在众多皇子里面,选择了齐昭。
“那就恭喜齐王。”
齐昭抓着我的手:“蔓蔓,我只心悦你,我不会娶司马娉婷,而且我五弟对娉婷有意,要是让娉婷进了齐王府,那就是让我们手足相残,你向来聪慧,帮我想个法子。”
不等我想到法子。
司马娉婷堂而皇之地进入齐王府。
她是来找我的。
我在院子里看书,一道鞭风从耳边打过,桌上的糕点都被打翻。
周围的下人吓得躲在一边。
“虞蔓蔓,你不要脸,居然缠着我的昭哥哥!”司马娉婷一鞭子下来,我后背多了一道伤。
鲜血蔓延出布料。
司马娉婷笑意更盛:“以前有虞将军护着你,这下,我看谁会护着你。”
她接连打了两鞭子下来,我后背火辣辣的,司马娉婷还让人带了一桶盐水过来,泼在了我的身上。
身上的伤口越疼,我就越是疯魔,还笑了出来。
司马娉婷浑身不对劲:“虞蔓蔓,你笑什么,要不是运气好,此时你已是阶下囚。”
见我不为所动。
司马娉婷越说越多:“你爹勾结山贼,想要篡位,被我爹发现,圣旨下来之前,你爹和山贼窝里反,火烧将军府,圣上念将军功绩,才没有将此事公开,否则你怎能在这里。”
“我最想的,就是撕烂你这张脸,看你拿什么魅惑昭哥哥!”
鞭风拂过耳边,朝着我的脸颊打来。
“司马娉婷!”齐昭忽然出现,握住了鞭子,余劲将司马娉婷推到地上。
齐昭看到我后背上的伤,眼眶发红:“蔓蔓,对不起,我……”
真是扫兴。
“把她赶走。”我丢下这句,转身进了房。
晚上,齐昭来找我。
“你是不是早知道,将军府灭门,是父皇做的,所以在头七那天,才会跟我说那样的话?”
我翻了一页书:“不难猜出。”
齐昭站在门口:“最近不要出门,消息我封锁了,不会再有人提这件事,我给你换了一批新的下人,你的伤口还疼吗?”
“多谢你的药,好多了。”我放下书,朝齐昭笑了笑:“你去休息吧。”
齐昭没有走,顿了片刻:“蔓蔓,你是不是恨我,如果下午我没有及时出现,司马娉婷就会死,是吗?”
他说的没错,将军府灭门之后,我的身边多了一批护卫,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替我解除危险。
齐昭救她一命,同时那批护卫,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对不起,蔓蔓,我也是逼不得已。”
说完,齐昭就走了。
齐昭让我别出门,可马上就是我娘生忌了。
山上,我给娘带了她爱的糕点,又给爹爹和兄长,带了酒,给大姐二姐带了新的衣裳。
我眼眶发红地在山上呆了半天。
下山的时候,遇到几个下三滥的地痞。
他们把我抓了起来,说是有人给他们钱,等他们办完事,就杀了我。
让我冤有头债有主,去找要我命的人。
破庙里,我衣裳凌乱,在他们快要得手的时候,齐昭出现了。
将我救了下来。
齐昭脱下外衣给我披上,在他的逼问下,几个地痞说是收了一个女人的钱。
她身边的丫鬟喊她娉婷小姐。
齐昭把他们杀人灭口了,看着我的视线更是愧疚。
“蔓蔓,对不起,那些人是将军的余党,娉婷打你的时候,他们暴露了,被父皇的人给抓获了。”
我淡淡地看着双手:“齐昭,刚才我完全使不上力。”
“迷魂香无色无味,是这些地痞的惯用手段。”他眼眶一红:“蔓蔓,跟我成亲吧,这样也能杜绝丞相的打算,我不想娶司马娉婷。”
“齐昭,再等等,我还在守丧期。”
见我终于松口,齐昭紧紧地抱着我。
我靠在他的胸口,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半个月后,京城多了个采花大盗,已经犯了不少事儿。
受害者全是官家小姐。
天子脚下犯法,气得皇帝摔东西,命司马丞相和司法殿的大官,七天内抓到采花大盗。
可就在两天后,司马娉婷不见了。
全城搜捕,都没看到司马娉婷的踪影。
等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
她在天香楼接了几天客。
司马娉婷被下了药,不能说话,老鸨以为她是哑巴,就让她受了点刑,送到一个随州商贾手里。
这件事发生之后,整个天香楼都被封了。
所有知道的人,都被灭了口。
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司马娉婷嫁入齐王府。
可是她不能如愿当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