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尚书府的千金,为了顾全大局,我忍痛和青梅竹马提了分手,成为了当朝的太子妃。
却发现素未谋面过的太子竟然暗恋了我多年......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吾在此处,等我的少年郎。”
我登上这开封城墙,远眺那愈发清晰的军马,笑得灿烂。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少帅王焕之,我的焕之。
宋军首场胜战,龙心大悦,特摆酒设宴,邀全城贵族参加。我身为尚书千金,自是陪同父亲前往。“宴上鱼龙混杂,切记小心行事。”父亲提醒我。“诺。”我着一袭淡粉裙,珍珠别针点缀,清雅而不招摇。
焕之是武将,又是功臣,坐在父亲对面,见我便笑。
这喜宴倒是来了许多未曾见的陌生面孔,不乏年轻貌美的贵家小姐。想必是趁着这个机会,赢得陛下赏识,亦或是得到少帅爱慕,都不亏。
“哎呀,将军,对不住,奴家把酒倒您衣服上了。”我看着对面那媚俗女子作戏。
“来,奴家帮您擦擦。”说罢便往焕之身上靠,气得我咬牙。李侍郎家的小姐是吧,明日就让父亲写折子弹劾你!焕之也是一脸无措难堪的望着我:“不用,不用。”就径直把外衣脱了。嘴里还振振有词:“西北之地甚是炎凉,还是京城这般暖人啊!”
我被他的求饶态度逗笑了,大伙也哄笑一堂。
“爱卿好兴致!既然你首战大捷,为我大宋长足了风气,朕就予你一个请求,无论是何,朕定竭力做到!”皇上与少帅共饮。
焕之望了望我,便径直走向御下:“皇上,臣的确有一事相求。”
“何事?”皇帝来了兴致。
“臣,心悦于张尚书家千金张俪,请陛下赐婚。”一字一句皆铿锵有力。
群臣哗然,我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皇上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后说:“恐怕不行,张俪乃朕心仪之太子妃,望爱将另择佳人。”这下太子便也站起身来,与我四目相对,眼里全是陌然。
“是。”焕之把头埋得更低,低到我看不见。
父亲急忙拉我一同向皇上行礼:“臣,谢主隆恩!”
消息便传出去了,整个尚书府一片喜气盎然,唯有母上大人苦恼。
“我绝不会将女儿送到那吃人的皇宫里去!”
我的姨母,便是那早逝的元妃,依稀记得小时候常去她那玩,最是馋那皇宫点心。
只不过姨母谢世后,便才无理由再往那皇宫跑了。
我倒与平常没有两样,只因那夜听闻焕之喝的极醉,便特意托了厮送去了信聊以慰藉。
即日便来了回信,焕之说他要同我私奔,情愿舍弃现在的所有,时间定在大婚当日。
我愈发觉得这囚牢无聊了,倒是姐妹们常来找我叙旧,说是怕以后极少见着了,亦或是拉拢关系。倒也罢,何况又有谁会与那春华楼的点心过意不去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婚期定下后,这日子便有盼头了,府上的人都忙了起来。
我真是既期待又紧张,好像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又好像一切都早有预谋。
婚礼那日,母亲被父亲软禁了起来,未能送我。
倒是父亲,定定的看着我,随即说道:“俪儿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不掩的自豪却也抹不掉眼眶的微微湿润。凤冠压得我头飘飘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竟有些许恍惚。
太子大婚,全开封都热闹非凡。而我,是那最幸福的新娘,接受万人瞩目,接受众人祝福。一天下来,倒也累极了。
头顶着红盖头,手持着红苹果,仔细听着那愈发近的脚步声。
红帕被掀起后,整个世界瞬间光明,有些刺眼。定睛一看,是绝美的容颜,是赵伉。
“太子......”我与他从未熟知,这便是头一回打交道.
他浅笑,甚是好看:“累坏了吧!”
说起来,我对他仍有些许愧疚,今晚便是要负了他。
“妾身不累。”我低下了头。
他拿了个极其精美的木盒走来:“张俪,在我这,你就不必拘束了。”
打开是一副好看的和田玉镯:“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说等我结婚的时候要交予自己的妻子。”
是那位先皇后,是赵伉的生母。
“如此贵重!恕妾身不能收。”愧疚令我百般拒绝。
“张俪。”他叹了口气:“说了,不必这样的。就算要走......也带着它吧。”
他闭上了眼:“算是乞求,可以吗?”
我鄂然,傻在原地:“你知道?”
他点头:“若你一心要走,我定不拦你。”说罢将玉镯放在我的手心。
“为何?”
“我定不会违你心。”
我自是不信这番话,一个今日才认识的人何至于如此?
于是我并未放松警惕,他见我如此便自嘲:“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猛地点头,往嘴里塞了块桃酥,是有些饿了。
“那你可知,最可怕的是什么?”他给我递了杯水。
我不答,他便自顾自说了起来:“是权势。张俪,你可知道父皇为何要把你许给我,而不是王将军?宋朝重文,你父亲张尚书权势自是大,可若你与那人结成亲,张王两家功高震主,父皇岂能如你愿?”
我惊然,怪得那晚群臣议论纷纷。
“倘若今夜你与那人走了,你有想过后果吗?”他转过身来看我,眼神有种道不明的情绪。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你后悔。”
我不傻,自然是猜中了结果。成功了,便和焕之浪迹天涯,留给张王两家万劫不复。若是没逃成,或许我没事,只是那势头正猛的焕之就不得而知了。
“你好好想清楚,是走是留凭你取舍。”赵伉走了,留了镯子躺于我手心,还带着些许温热。
是夜,我候在那桌前,一道黑影闪过,是焕之。
“俪儿!车马我已经备好了,带上包裹跟我走吧!”他似乎很急。
“焕之,坐下来陪我喝喝酒吧!”我却不慌不忙地给他倒了杯桂花酿。
“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快些走吧!”焕之似乎很意外。
我将酒递给他:“我敬你!”一饮而尽,杯中酒不留丝毫。
“俪儿,你先跟我走。我们以后日日对酒好吗?”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却被我猛地甩开。
“焕之,抱歉,我不能和你走了。”
“为何?”他眼中充满了疑惑,这少帅到底是年轻气盛。
“今日初见太子殿下,忽觉他异常俊俏,让我动心了。”我转过身去,泪水在打转。
“你对他动心了,那我是什么?俪儿,你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了吗?”焕之声音略带哭腔。
“忘了,我只知道你误闯太子妃寝宫,按律当罚!”
“你走吧!焕之,我们没有关系了。”曾经的爱恋幻化成泡影,倾刻间烟消云散。
对不起,焕之,我已经嫁作人妇,不再是你的俪儿了。
过了许久,人走茶凉,我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小声啜泣了起来。
第二日赵伉欣喜地跑过来,见我仍在,重重的将我抱在怀里:“我就知道你会留。”
力气太大,弄疼了我,嘶得一声惊到了这个小孩子:“对不起......我,弄疼了你。”
“无碍。”我现在担心的是面前这块“行事布”,净如白纸。
“不必担忧。”赵伉见状从侧后抽出把小刀,毫不犹豫往手肘上一滑,血便落在那布上,散成一幅好看的画。
“这是做甚!殿下这是要吓坏妾身!”那人却乐呵呵的拿布包扎:“无碍,习武之人,小伤而已!”
请安倒是繁琐,赵伉说皇后甚是烦人,现如今便见识到了。
“俪儿,到母后这儿来。”她握着我的手, 瞟见我手上戴着的玉镯,眼神暗了几分。
面上还是笑着的:“俪儿啊,如今嫁予太子便要好好学习皇家礼仪,尽好太子妃的职责。还有,要多为皇家开枝散叶,切勿......”
是赵伉打断了她:“好了好了母后!我们还要回东宫让俪儿熟悉熟悉人呢”
“欲留你们在这儿用膳的,罢了罢了。”皇后拂了拂手,尽显其雍容华贵之资。
刚出中宫,便被一位尤甚可爱的女童拦下了:“你是嫂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