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发生了一起离奇凶案。
屋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却留下了一张老旧的sd卡,视频里的男人浑身是血,躺在卫生间。
而我,成了嫌疑人。
门铃响起,我停下正在给猫喂粮的手。
打开门,我脸色一僵。
这是我家第一次来警察,出示证件后,唐亮被我请进屋。
看见他身上穿的制服,我有些害怕。
倒水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唐亮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切地询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一出声,我心里咯噔一下,倒水的手一僵。
滚烫的开水泼在我的手背,瞬间红成一片。
他顿时眯起眼睛,盯着我上下打量。
“我,没见过警察,有些紧张。”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他没说什么,只是提醒我赶快处理伤口。
我像是才反应过来手上的疼痛,走到厨房,冲洗手背。
几分钟后,他说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我邻居的事。
我下意识地撇清关系,“我不认识他……我们不熟……我刚搬来没多久,也不怎么出门,所以……”
在他鹰隼般的眼睛注视下,我再一次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唐亮笑了笑,“小区这么大,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么好像知道我们要问的是谁?”
我的手心直冒冷汗,头脑一片空白,再也想不出解释的说辞。
我被带上了警车。
后来,我就记不清了,大脑里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等我找回思绪,已经戴着手铐坐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不怎么亮的灯一处光源。
很昏暗,也很冷。
依旧是那名警察。
坐在我对面,没有了刚才的和善,一脸严肃。
“姓名?”
“温……温言。”
“年龄?”
“26。”
“职业?”
“自媒体,宠物博主。”
“哪里人?”
“沿海。”
……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没有一丝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思绪逆着时间倒流,想起那晚的事,一股寒意涌上我的背脊。
“不知道。”我嘴唇颤抖着否认。
他估计没见过害怕成这样,却还在狡辩的嫌疑人。
他直接拿出一张照片,问我认不认识。
我没有否认,他叫金标,是我的邻居。
我说,我刚搬来这个小区没多久,也不怎么出门,和小区里的人不熟。
唐亮笑了笑,“刚才好像你早就知道我要问的就是他?”
我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唐警官,一大早一堆穿制服的人在他们家进进出出,谁都知道他们家出事了好吗?”
唐亮:“那你知道出什么事吗?”
我抬起头,“我怎么知道。”
“他失踪了!”
“啊?”
唐亮紧皱眉头,“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我沉默着,很久没有说话。
在他不耐烦的催促声中,我交代了前因后果。
三个月前,我搬来了这里,刚搬家的那一天,恰巧碰见金标。
他很绅士,西装革履,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身材健硕,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
他主动帮我搬大件行李,也没有急着要我的微信。
反而是我觉得不好意思,主动加了他的微信,邀请他吃饭。
他没有拒绝,渐渐地我们联系越来越多,我自然也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可他根本不想和我发展,只是想yp而已。
我的别墅是租的,他的是买的,有太多条件比我好的女人等着他选择。
知道他的真面目后,我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他失踪有什么好意外的,花花公子一个。
说不定撩骚奔现被人杀了。
这事儿又不是没有,只不过之前的受害者是个女孩。
“所以你就杀了他?”
唐亮听完我的话后,突然厉声质问。
“因为他玩弄了你的感情。”
“你以为你们之间是爱情,没想到他只是想睡你。”
他步步紧逼,让我没有喘息的余地。
“我没有杀他!”我大吼出声,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怎么会为了一个人渣赔上自己的一生?”
“我还有三只猫,要是我坐了牢,它们怎么办?”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到崩溃。
我要求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唐亮想要继续攻破我的心理防线,“心里没鬼你找什么律师?”
我说:“唐警官?这应该是我的权利!”
我没有陷入他的自证陷阱。
他们再也没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尽管没有一丝证据,他们还是把我关在拘留所一个晚上。
就这样,一夜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律师准时赶到,他闯进拘留室,气势十足。
“警察同志,二十四小时已经过了,你们要是没有证据,就请放了我的当事人。”
唐亮自知他熟悉法律条文,在他那里讨不了好,只能把矛头转向我。
“温言,你说你没有犯罪,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林律师把我挡在身后,“唐警官,我的当事人见到警察就害怕不可以吗?”
“没有做亏心事,见到警察怕什么?!”
林律师忍不住笑出声,“法律有规定不能害怕警察吗?”
唐亮:“……”
他们提取了我的DNA,是我的义务,我很配合。
那天之后,我家对面出现了一辆捷达,走在路上,我都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瞟我。
房东隐晦地提出让我重新找房。
我也觉得没有在这里住下去的必要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神经一直紧绷,一整夜的睡不着。
就连直播时被猫不小心抓伤都没注意。
还是弹幕提醒,我才发现,手背虎口到腕部多了一条血痕。
血不停地往外渗。
……
唐亮再次登门,给我看了一段我的直播回放。
画面里,我起身去拉被猫抓开的窗帘,突然整个人一动不动。
僵硬了很久。
接着我唰地拉起窗帘,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我把头埋在双腿间,呆坐了十多分钟。
我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爬起来,一路踉踉跄跄。
后面就只有声音传来,好像是反锁大门的咔嗒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您二十三点的闹钟……”
一阵铃声响起,我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再次走进画面,没有和观众道别,直接关了直播。
我侧身坐着,以一个回避的姿势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唐亮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从这里刚好能看到金标家卫生间的。”
“你说巧不巧,案发现场就在他们家卫生间,我们到的时候窗帘也是拉开的。”
“就像今天一样。”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站起身,不自觉地后退,想要远离那扇窗户。
唐亮阴沉着脸,他已经大致猜到,上门走访那天我为什么那么害怕。
为什么他告诉我金标只是失踪,我却在下意识里认为金标已经死了。
一开始他就搞错了。
我不是嫌疑人,我是目击者。
一个胆小的目击者。
唐亮扭过头来,继续问我:
“你那天究竟看到什么了?温小姐,请把你看见的如实告诉我们,这对我们办案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沉默良久,我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唐亮怒了,凶狠地走到我跟前,“你知不知道协助公安机关破案是你的义务!”
“你知不知道你隐瞒线索知情不报是犯法的。”
他这把我当傻子的言论,让我嘴角一抽,眼眶条件反射性地一紧。
再抬起头,我一副害怕的样子,坚定地摇了摇头。
“唐警官,有义务作证和不作证无罪不矛盾。”
唐亮阴沉着脸,他很为难,金标的案件上面催得很紧,他却明知道我目击作案现场,就是撬不开我的嘴。
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让金标的父母来求我。
我坐在警局接待室,看到金标父母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
眼里的兴奋转瞬即逝。
等他们踏进接待室,我已经恢复如初。
窗户被打开,窗外的冷风顺着灌了进来。
我浑身冰凉,有些不敢看坐在椅子上眼睛通红的两人。
我以最快的速度想要转身离开,却被唐亮拦住。
“砰”的一声,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我的眼前闪过一丝黑影。
金标的母亲红着眼睛抓住我的手,修长坚硬的指甲陷入我手腕的肉里。
“不许走!”像是我欠她钱一样的语气。
“你今天不把我儿子当天的事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我匆忙要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