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颠鸾倒凤,我那新婚夫君一脸餍足的从我身上离开。
谁知夫君走后,我的贴身丫鬟连翘突然告诉我,她偷听到,夫君早在大婚前便开拔去了边关战场。
我脸色煞白,那昨夜要了我一夜的男人又是谁?
十六岁那年,我与母亲上山礼佛,路遇一场疾风暴雨,将我与家人的车架打散。
雨水将我单薄的衣衫淋的透湿,将我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羞涩地抬手正要遮掩,一位青衣公子撑着油纸伞将我牢牢护在伞下。
待字闺中的我正要拒绝他的靠近,可抬眸瞧见的却是他透红如胭脂的耳垂。
我一时看呆了去,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袭青衣风度翩翩,想他骑马倚斜桥时,也必是一位满楼红袖招的少年郎。
这般美少年,定不是那等孟浪之人。
一如我猜测的那般,他全程非礼勿视,将我送入附近农家避雨后,便要离开。
我慌忙扯住他衣袖,恩将仇报道:“奴家衣衫损毁,被郎君瞧见,未来怕是难以觅得良人,郎君...郎君...”
我欲语还休,眼波即羞且媚。
说我不知羞耻也好,下贱也罢,少年郎那绯红的耳朵,反叫我上了心,这样羞涩知礼的少年,绝不会是像我爹那样的男人。
十六年的岁月我都是照母亲的意愿而活,如今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赌一赌我的眼光。
为了坐实名誉损毁的污名,我扭捏着让自己肩头的衣衫滑落,露出一抹香肩。
一番矫揉造作后,果然满意地听到他一声闷哼,青筋绷的死紧。
“那...那小生让媒人上门提亲,娶姑娘为正妻。”
他周身气度不凡,想必家世显赫,出身公侯之家也是有可能的。
现下许诺正妻之位,已是很有诚意。
可男人的诺言我不敢尽信,我不罢休,非要他留下信物抵押才肯相信。
书生将系在腰间的青竹玉佩解下赠我,那玉佩样式古朴,色泽也算不得佳品,我只当他是随手拿来应付我的东西,并不看在眼里。
“那姑娘如何才肯相信小生?”
他满口礼仪良善,明明动情于我,却半点不敢逾越,分明一幅君子之姿。
我心里已是相信他了,可还是忍不住逗上一逗。
“奴家想与郎君...巫山云雨。”
想他这般恪守礼仪,若是我做了他的女人,那他必然会负责到底。
“不!不可!”
他惊慌抬眸,急急往旁边走了两步,抬眼却见我已然衣衫半褪,藕荷色的肚兜包裹着,颤悠悠的晃人心神。
真是个呆子,我心里忍笑。
人却挨他更近,对着他滚烫的耳垂,吞吐之间,娇弱可怜:“求郎君疼惜奴家...”
书生的呼吸愈渐急促,终究是忍无可忍地一把掐了我纤腰,将我按倒在身后的老旧的八仙桌上。
自及笄时起,我就知自己极美,容貌的美只是其一,我的身子更能勾动男人的心。
果然,这羞涩的小郎君也并不免俗,可他最后只是喘息着埋在我的脖颈。
并脸色酡红地抖着手将我身上散落的衣衫遮掩严实,咬牙承诺:“姑娘不必再试探我,小生以前程发誓,若是今生相负于姑娘,便罚我一生名落孙山。”
我信了。
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对寒窗苦读十八载的书生来说,这便是最最恶毒的誓言。
得了承诺,我后知后觉的将自己收拾完善。
头一回在外人面前袒露香肩,我也并非是不知羞耻的,只是良人难得,一朝错过,我怕是会悔悟终生。
既得了他许诺,我方才的色胆便顿时一散而空。
而后有些羞涩的嗫嚅,“公子,我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穿着有些冷……”
书生不好意思再看我,白玉面盘上的酡红逐渐蔓延至玉色颈项。
“姑娘稍等,小生去去便来...”
他理好衣衫,三两步便夺门而出,速度快得仿佛身后有野兽在追。
稍有头脸的大户家公子,早在弱冠之前便已有通房丫头来供他们发泄欲望。
可书生却畏女色如虎狼,像是从未经过人事。
公子走了,我身上的衣衫贴着实在难受,见左右无人,只好红着脸将湿衣服脱下,整个人埋到了床榻里。
今日之事这般顺利,我很是满意。
正是窃喜,白色的窗纸上突然映出一道颀长的男子身影,我骇了一跳,一手抓紧床上棉被遮蔽躯体,一面高声叫道:“郎君,是你么?”
话音方落,木门被从外推开。
我心脏急速跳动着,若是被旁的男人发现了...
思绪混乱中,来人转过破旧的帷幕,我瞧见书生那张清隽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
“郎君,我唤你,你怎生不应呢?”
不光没有应我,而且疑点颇多。
他一袭青衣换做了短打,雪白的朝天靴变成了玄色皮靴,鞋帮处满是污泥点子。
羞赧青涩的表情也变得阴鸷而又嗜血,盯着我雪白肩头的表情更像是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我瑟缩着向床头闪躲,他该不会是反应过来,我是故意色诱于他,借此诓他做夫君吧?
“你——啊!”
我想说,便是姻缘不成,也不必这般怒目相视吧?
谁知,语尚不成句,他便猛然撤掉棉被,没有衣裳遮羞,我尖叫一声后,狼狈地用双臂环胸,勉强遮掩自己隐私。
可便是这最后的‘遮羞布’,须臾间,竟也被他钳制着用我破碎的衣衫,捆绑在木头床柱上。
“郎君...不要...”
颜色艳丽的绳子勒得我生疼,我一面泪眼婆娑地呜咽着求饶,一面死命挣扎。
可越是挣扎,他盯着我的眸光便越发黑沉不见底。
我心知,他怕是反悔了,突然又想与我生米煮成熟饭。
泪珠儿滚滚落下,这样的他,哪里还有方才翩翩君子的半分模样?
我甚是委屈,自小到大,我除了曾在幼时,随母亲上香途中救助过一乞丐外,便不曾见过外男,长到十六载,便是厚着脸皮自称一句‘冰清玉洁’也不为过。
今日一朝看错了人,还几乎将自己清白都给了他,我真真悔的要死呀!
他没给我多久自怨自艾的功夫,便要去解自己的衣衫,炙热的唇瓣落在我的耳垂,灼灼目光莫名停留在我脖颈的点点红痕。
那是‘他’方才做的孽,现下不单装作不知,竟还无耻地做出一副捉了妻子奸情的愤怒又无助模样。
当真好演技,当真好...无耻呀!
他冲着我的脖颈发泄,我只看见他乌黑的发顶。
“郎君...”
“花锦,我是沈知夏,本将军要你记住,我会娶你,你只能是我的妻,冬至后有一场战事...”
我正被迫承受着,他絮絮叨叨地念了什么浑话,我竟是一句都没能入耳。
周身肌肤,凡他大手所过之处,都泛起阵阵涟漪,我泪光氤氲,已是情动。
可最后关头,他喉头滚动,豆大的汗珠儿从挺峻的下巴滑落,分明也忍得很痛苦,却突然说什么‘不能让我失了清白。
否则若我有了身子,来不及娶我过门,有损我名节。
除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我身上从头到脚都笼罩着这个男人的气息,他现下竟然还扯什么劳什子的名节。
书生当真是这世上最最虚伪的东西。
便是不能,这个男人紧紧将我拢在怀里。
直到夜幕擦黑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哭着求他说:“公子,奴家若是再无消息递给爹娘,便是不怀上公子的骨血,名节怕是也难以保住啊!”
他撑起身子,低低浅笑,漂亮的眼睛盛满了温柔地将我望着:“嗯,那便饶过你这一遭,下不为例。”
我认为这一遭风月情事,便是偿还了他那雨中送伞的恩情也多有剩余。
可他占尽了女儿家的便宜,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要占据道德制高点谴责我的错处。
我何错之有?
最大的错,便是傻乎乎地扮演猎人,把这沈知夏当成了甜美可人的小白兔。
殊不知,我才是那小白兔,还将自己拔毛洗净后,跳进了猎人的怀里,让人家吃干抹净。
为了少生事端,沈知夏给我送来一套农妇的衣衫后便离开了。
半柱香后,急红了眼圈的爹娘哭天抢地地将我抱进怀里问长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