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下半身被脱光,犯罪嫌疑人已经被警察按倒在地上。
可我知道,那人不是真正的凶手。
目击证人正是此时被压在警察身下的那个男人。
我大喊着:“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他反问我,“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冬日的午夜十一点。
萧瑟漆黑的路上有些瘆人。
“囡囡,还没到家吗?最近咱们这不太平,隔壁街上租房的小姑娘让人糟蹋完又给杀了,我让你爸爸出去接你。”
我知道我妈为什么如此担心我。
半年前。
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一个外地来打工的小姑娘被人残忍的在出租屋里面杀害了,经过判断是先被人凌辱后,又被人杀害的。
更加丧心病狂的是,下体被人用硫酸损伤。
导致最为关键的证据缺失,至今凶手逍遥法外。
按照警察的话来说,这一片设施落后,且居住人群复杂,很难找到凶手。
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件事情也被人渐渐的淡忘,只是提起来的时候,人们还是不免有些心慌。
街边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多少还有点吓人。
看看手机上最后一格电,“妈,外面冷,别让爸爸出来了,我这就到家了,手机没电了……”
话音刚落,手机就彻底熄灭了,还好再拐个弯就到家了。
我们这里属于城中村,都是平房,本地人和外地人参半,外地人图方便便宜,本地人等着拆迁。
周围安静的吓人,我也加快了脚步,可我却突然听到身后一个重复的脚步声传来。
我不敢回头,目光看向一侧被路灯投影过去的墙壁,隐约看到那里有一个婆娑的身影,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并且跟我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害怕极了,几乎跑起来。
可身后的步伐也跟着我加快了。
“你家在哪里啊,别跑呀!”一个粗旷而苍老的男声突然传来,吓得我魂都没了。
我越跑越快,直接喊叫着朝着前面的胡同跑着。
“囡囡!”一个熟悉的声音划破寂静,我爸就像是一尊大佛,用他浑身的佛光照亮了我。
“爸!”我一下扑进爸爸的怀里面,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旁边那条路修路了,我给你打电话想提醒你,也打不通。”
“我……我手机没电了。”我带着哭腔,挽着爸爸的胳膊,才平抚了心情。
拐过胡同的时候,我大着胆子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身影闪了过去,心中猛然一惊。
幸好老板不是每天都那么变态的让我们加班,但我正常的下班时间也快9点了。
北方的晚上,9点已经很黑了,由于冷,所以街道上的人也不多。
我爸出去工作还没回来,今天没法接我。
我正想着不会像那晚一样那么倒霉吧。
可越想什么越来什么。
一个黑色的身影,这次直接拦截在了我的面前。
我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救命!”
那人伸手捂住我的嘴巴,被我一脚踢开,我吓得连连后退,可是身体瘫软的却有些跑不动,腿脚就像是不听使唤似的。
眼前的人是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身上的棉袄也破破烂烂的,足足的像是一个流浪汉,浑身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可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就像是一只熊一样站在我面前。
就在我以为他要伤害我的时候,他突然从兜里面掏出来一个充电宝,扔在了我的面前。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他用一种几乎空洞的目光望向我,我下的浑身颤栗。
然后他转身离开。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隔壁邻居路过也看到了我。
“囡囡,怎么了?东西掉了。”隔壁阿姨提着水桶捡起地上的充电宝递到我的手中。
我一时间没有平复下来,应了一声便目瞪口呆的拿着充电宝回家了,自己怎么走回去的都不知道。
回到家就睡了。
翌日清晨。
街头巷尾进来几辆警车,我们城中村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受害者还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性。
听说被人脱光了衣服,侵犯了以后,又被杀害了。
我站在门口有些后怕,那个身影不停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心想着昨晚死的人也许会是我。
“是不是劫财的啊?”
“劫财能来咱们这穷地方?听说除了身上的衣服,就丢了一个充电宝,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偷这东西的?”
邻居路过我身边,低声絮叨着。
而我的脸色瞬间变了,充电宝!
昨晚那个人就是扔下一个充电宝离开的啊!
怎么会这么巧!
我拿着手中的充电宝,惴惴不安,在父母的陪伴下,我去了公安局。
“这东西哪里来的?”警察看着我递交过去的那个极具女性色彩的充电宝询问道。
“昨晚我被人尾随,那人扔给我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警察都有些意外,“尾随?扔给你的?”
我点点头,“对。”
“就没做其他的?没说其他的?”
我想到那个人对我说的那一句“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摇了摇头,“没了。”
可能这句话有些触及到我父母的情绪,我爸带着质问的口气问,“警察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
警察也意识到什么,立马道歉说,“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正常询问一下,那你能否说一下那个尾随你的人的特征,我们立马派人去查。”
我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描述了那个流浪汉的形象,警察和我道谢后,我们便离开了公安局。
临走时,我看着那个被贴满粉色贴纸的充电宝被放进了一个证物袋里面。
三天后,公安局让我去领回那个充电宝。
“这个不是已经作为证据了吗?”我有些疑惑。
“经过我们的调查取证,证明你说的那个人没有作案时间,和那起案件无关,那东西也不属于被害者的,所以这一切应该是个误会。”
“误会?”我高声喊道,心中难安,“可是那个人尾随我了啊,难道你们都不处理吗?”
“但是他没有对你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而且看起来他似乎精神状态不好,我们也没有办法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理,带回来调查48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那非要等他对我做出实质性的伤害才行吗?”我愤愤不平道。
可是任由我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他们有他们的执法标准和规定,也只能不停和我说着,“抱歉,请保护好自己。”
我走出街道,路口的那家小超市是唯一有监控的,警察估计也是在这里提取的监控录像。
我走进去买了两包饼干,和老板娘也算是老邻居,提出想看看那天的监控录像,老板娘一口答应了。
画面里,那个流浪汉从7点多一直到9点,始终站在那条路口上来回溜达。
而根据警察说那个女人也是在这个时间点被害的,这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却在我的脑海中染起。
这个流浪汉在这个路口等谁?
那个路口明明是我下班的必经之路啊!
他,等的是我。
这件事情让我处在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
我们没有办法搬家,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也没有多余的钱搬家。
我的工作也不是说辞就辞的,谁都需要养家糊口,我也一样。
所以只能继续生活下去,可是这也不是办法。
爸爸和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离开。
原本那流浪汉被抓起来的三天里,没有人再尾随我,可是他一放出来,又开始尾随我。
那一晚,我又感觉到他尾随我,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我给父亲发了短信,我们约定好的。
我走到亮灯处,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这声音立马引来了不少的邻居,“怎么了囡囡?”
“王姨,这个人他跟踪我,不止一天了。”
王姨把我拉到身后,怒视着眼前的流浪汉,后来刘姨张叔的也全都出来把那个流浪汉给围起来了。
我爸这个时候也跑过来了,“大家都是老邻居了,咱们这里最近不太平,谁知道和这人有没有关系。”
大家也纷纷开始应和。
“老张,这人是不是租的你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