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在我留学的五年期间变成了植物人。
他们都说因为我她才会变成这样。
我看向手里的死亡证明。
没关系,我会给她陪葬。
我家条件不好。
家里人更是重男轻女。
好消息是家里只有我和我姐,没有男孩。
坏消息是我妈被迫成为了生育机器。
在打掉了第四个女孩以后。
我妈被医院判处永远失去了怀孕的能力。
于是我妈沦为了劳动机器。
我姐在初三就被迫退学。
而我,是家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本来我也应该被退学的。
但是我姐说她供我上学。
她经常一下子打好几份工。
除了每个月把工资交给我爸之后还能有钱供我读书。
当年我作为大学里唯一一个交换生。
老师,同学都为我觉得光荣。
不仅是学校的光荣。
对于我们的小山村也是头一份。
所以尽管村长,村支书等轮着来我家劝我爸。
我爸还撕了我的签证,将我锁在屋子里。
说是那什么洋鬼子的东西不许去。
倒不如直接工作去挣钱,省得浪费几年时间。
我断食了好几天企图用这些来威胁他。
却忘了他巴不得我赶紧死掉,为家里省掉一碗白饭。
后来我妈送饭的时候我常常用渴望的眼神看向她。。
可她在触碰到我眼神的时候也只是马上移开。
她不忍心,可是她也不敢和这个男人争辩。
我爸畜生,我妈懦弱。
只有我姐。
那个初三就被迫辍学。
挣钱供我读书的姐姐在一个晚上将我救了出去。
连带着的还有一份新的签证。
在我落地英国的那天,我听说。
她被爸嫁给了当地有钱有势的流氓头子。
我在英国学习,在英国工作。
因为我姐在给我的信中说,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替她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今年是我在国外的第五年。
我必须回来。
因为我姐已经一年没有再和我通过信了。
我踩在国内的土地上,看着那张高铁票。
姐,我回来了。
我现在已经可以救你出来了。
下了高铁,我就看见一大推人拉着乘客往车里拽。
那是一些小城市揽客的手段。
它们的价格通常贵的离谱。
我刚想离开,却被一个人拽住。
拽客拽到姑奶奶我头上来了。
我甩开手刚想开骂。
“妹子,是余家妹子不?”
面前的男人挫个子,两双手不停的搓来搓去。
余盼楠是我的名字。
我点点头。
面前的男人乐了“嘿,我就在照片上看过一眼,没想到还真认出来了。”
“你是谁?”
面前的男子抽了抽鼻涕“你不认识我,你姐嫁给我哥的时候你都出国去了,现在你可是真时髦啊,我都没敢认你。”
我皱了皱眉。
“我叫李乐,我哥叫李斌。”面前的男人见我不信赶紧报上名字。
李乐问我是不是要去银杏村,他能带我去。
我看向他身后的三轮车点点头。
上车后他过转头呲牙对我笑”这个钱...“
我示意他开吧,不会少了他的。
他才喜笑颜开的开着三轮车走了。
我记得我姐给我的信中明明说李家是个暴发户,怎么看这李乐也不像啊。
倒像个见钱眼开的二流子。
我顺势打听“我怎么没听我姐提起过你?”
李乐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明白。
只说是后来认的表亲,我姐可能就没和我说。
我听到这提起了警惕。
因为我姐确实和我说过林斌有一个弟弟,却不是表弟。
到了地方李乐催促我赶紧下车。
我将计就计的下车,甩给他一千块钱。
李乐眼睛都直了。
“一个问题一千。”
李乐立马拿过钱开始数。
“我姐在哪?”
“银杏村的窑洞里。”
窑洞?
她不应该在李家吗?
我把手中剩余的钱都扔给她。
“带我去。”
李乐乐的直点头。
李乐带我走到了银杏村偏僻的地方。
那不能称作窑洞。
应该说是一个山洞。
我姐就躺在山洞里面的石床上。
残缺不全的碗里装着几口水,衣服敞开着。
身上盖着的小毯子遮不住我姐身上的伤痕。
像是在向我宣誓着这么久的暴行。
这帮人渣,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我想过我姐可能会过的艰难,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想走过去拢起她的衣服,把她带回家。
李乐却突然把我拉进旁边的石头后面。
门口随后走进来了两个男人。
带头的金链子挂在脖子上,穿着杂牌短袖毅然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李乐示意我别出声。
只见后面跟着的男的将我姐扛起来,顺手还在屁股上拍了一下。
“大哥,这娘们都成植物人了,还带回去干啥?”
“你懂个屁。”
说着还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余家老二回来了,听说在外面挣了大钱,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姐了,咱们不得好好的讹一笔?”
扛着我姐的男人恍然大悟般的应和着那个男人。
我怎么能忍?拿起旁边趁手的木棍就要冲出去。
却被李乐按了下去。
李乐虽然个子小,力气却很大。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姐被她们带走。
直到他们走的远了,李乐才放开我。
“呼,还好没被他们发现...”
李乐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我把包里随手带着的的小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余家妹子你别冲动,我是怕你拿着木棍子打不过那俩。”
我一个人回来怎么可能随身不带武器?
我将小刀深入他的皮肤“放屁,你就是怕被他们发现。”
“余家妹子你这可太冤枉我了,你姐姐被他们带走不会有事的,毕竟还得用你姐管你要钱呢。”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我收起了小刀。
“你们早就知道我要回来?他们派你来接我给他们通风报信?”
李乐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随即把刚才我给他的那些钱都塞回我兜里。
“我们确实知道你回来,但是不是他们让我来接你的。”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他说“香嫂子...太惨了。”
我姐叫望睇。
是我姐嫁过来以后婆家改的名字叫余香,说是原来的名字太难听,没有气质。
当时我姐写信给我时候我还觉得好笑。
一个暴发户家庭还要什么气质?
我问我姐,你想叫什么名字?
她再给我回信的时候说她想叫余艾梅。
她说名字里带梅字的命都好。
我们村子上有个财主家里的闺女名字里就带梅字。
我当时就想我以后要把我姐带出那个小山沟。
然后让她改成自己喜欢的名字。
李乐说我姐嫁过来以后刚开始还是不错的。
后来就开始走了下坡路。
经常能听到那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喊叫。
后来李斌和一个女人相好并且怀了孩子。
李斌不想买来的女人白花钱。
不和她离婚也不让她离开家,就当个保姆照顾他们。
不知道怎么有一天就疯了。
后来我姐就被扔到了这个石窑里。
听到这,我恨不得现在就扒了他们的皮。
“村子里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帮帮我姐的吗?”
李乐笑了“你知道这是哪吗?银杏村,李斌他们家最大。”
“何况这村子偏僻,一些光棍找不到媳妇还不得拜托他们老李家。”
我一下子明白了。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毕竟我也还得依靠他们家。”
我点点头。
看着李乐离开的身影,我觉得,他们对我姐做的这些,单单只救走我姐姐真的不够。
我出现在李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列队欢迎我了。
“哎呦,这就是余家妹子吧,大城市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上来拽着我的手。
我回应着她眼睛却看向角落里绻缩的那个女人。
大夏天,女人大着肚子却长袖长裤。
结合我姐曾经和我说过李斌大男子主义从来不允许她穿裙子之类的。
我猜她应该就是李斌当年的那个姘头。
还以为会是个狠角色,没想到却畏畏缩缩的。
我不着声色的推开她的手“姨,怎么没看见我姐啊?我姐夫呢?难道是不欢迎我这个小姨子来做客吗?”
我刚觉得好笑,李斌就从里面跑出来,甚至鞋都没穿上。
“那咋能呢,这不着急的鞋都没穿好就出来了。”
李斌他妈把我往屋子里迎进去。
“没看见客人来了吗?怎么不去倒茶?”
李斌他妈边指示着那个姘头边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我哼了一声“我姐呢?怎么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