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到一个男人,长得很俊。
我逼他以身相许,娶了我。
后来,他被京城来的大官接走了。
说他是太子爷,是高高在上的人。
邻里都嘲笑我配不上他。
而我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跑!
逼太子为「娼」,再不跑我小命就没了!
我是一个山大王,在这寒江山已经有十七个年头了。
我爹盘踞这山头占山为王,又老来得子生了我。
因我爹极其喜爱大唐女将樊梨花,将这白虎山改名为寒江山,还给我起了个常梨花的名字。
这山里喽啰多,物产也丰富,寒江山又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任凭州府年年剿匪硬是没剿动。
气的我爹年年说,「喂,你们有完没完啊!」
山里的村庄有教书先生,我爹为了让我识几个字,将我送去读书。还告诉我在座的以后可能都是朝廷大官,让我巴结着点,以后我犯事了好捞我。
平日里又教我常家枪法,他说这个天下闻名,别人想学他都不想教。
我撇了撇嘴,你就吹吧。
慢慢的,我的枪法越来越出神入化,我爹夸我有他当年的风范,有独当一面的水平。
后来我才知,我爹这是要把整个寒江山交给我,自己好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寒江山看着不大,事不少,不过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
昨天你踩到我地里的萝卜了,今天你薅我家葱了,明天你偷我家鸡了,后天你睡我媳妇了。
偶尔拉架还会误伤到自己,我一直寻思找个人专门做这种差事,不过山里人听说都退避三舍。
我们寒江山虽然是土匪,但我们奉行的是「劫富济贫」的理念。
我们的口号是今日吃饱饭,明日不下山。
我们的偶像是梁山好汉。
一转眼十七岁了,我连个男人也没有,原因有二。
第一,谁也不愿意给土匪头子说亲。
第二,我单纯好色。
想我常梨花也是寒江山一朵花啊,长得丑的我看不上,长得矮的我也看不上,块头大的我怕他家暴,长得书生气的我又怕他死在我的塌上。
总之,喽啰们都说我矫情。
那谁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得选个满意的。
我爹说,我这点像我娘,我娘当初就是被他英俊的外表,完美的身材,盖世的武功所吸引的。
我打量着面前这个胡子拉碴,挺着个大肚子的老头,摇了摇头,「爹,胡说八道会遭天谴的。」
我爹出山玩去了,留着我看家。
一日,我正无聊地躺在树上闭目养神。
就听冬瓜在远处喊我,「大王!大王!山下路过两个人!」
「路过两个人就路过……看着有钱就抢,没钱就给点钱。」
「有帅哥!」
「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亲自前往。」
我「蹭」一下直起身,这好事能放过?
赶忙取了我的红缨枪带着百八个喽啰下山。
山下,倒真有两个男人在四周徘徊。
一个面红齿白,眉如远山,面如冠玉,那一双凤眼如云波般涌动。那修长的身材,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腰间挂着一块金镶玉的玉佩,还配了一把剑,穿着的衣服做工精细,上面还有那苏绣的款式,一看就价格不菲。
而另一个……只是男的。
「咳咳……」
我在他们面前,用红缨枪敲了敲地面。
「这,本来有一座山的,现在没了,我开的!这,本来没有一条路的,现在有了,我修的!要想从这过或者离开,留下买路财。」
「当然,人也可以留下。」
可能是被我的出场方式帅到了,面前那位英俊潇洒的男人只是直勾勾的瞅着我,没有半点反应。
嗯?难道是我说的不清楚,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莫非是看到我这绝世容颜心动的说不出话走不动道了?
我正臆想着,冬瓜摇了摇我,「大王,他们跑了……」
「哪里走!」我一个跟头又到了他们前面,帅男人不得不抽出腰间的剑,与我撕打起来。
不得不说这男人还是有两下子,不过这兵器讲究一寸长一寸强,几回合下来,便败下阵来。
「小的们,人抢到了,咱们走!」我连忙上前,一把就将他扛起来,任凭如何挣扎我就是一溜烟往回跑。
「那个随行的男人不要。」
「看起来没啥用,还浪费粮食。」
到了山寨,我将男人放在椅子上,这男人一路上挣扎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但不失为一种凌乱的美学。
路过的小喽啰看看我,又看看他,然后咂咂嘴。
喂,不要想歪了好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递给他一个桃子,山上种的,可甜。
男人接也不接,半晌,才说出一个字。
「猪。」
「嘿,好心给你吃怎么还骂人呢?」
男人也有脾气,倒是直接闭上了双眼。
我见他腰上别着块玉佩便一把拽了下来,气的男人怒目横眉,「你!」
我什么我,呲嘴獠牙像个猴。
玉佩上刻着一个「珩」字,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那便叫你阿珩吧,我这山寨有山有水有树林,就缺一个如意郎君,你可当否?」
「滚。」
又是一个字。
这小子脾气可不好啊,需要重新考虑。
我也不激恼,毕竟攻略需要时间嘛。
但是光吃饭不干活可不行,我便将他安排去跟那帮每天小肚鸡肠没事找事的大姐们扯皮,这样还能锻炼一下他说话的问题。
偶尔抽个空,我也会去看看,毕竟,照顾新人是每个做领导的责任。
村庄依旧是今天你借了我二两小米,明天你摘了我家柿子,而阿珩的处理方式就是看着他们吵,然后一个字,「好。」
搞得大娘们很不爽,什么信访工作人员连事也不解决,还惜字如金。
来我寨里举报他「懒政」的更是不计其数,每次我只得陪笑道,「人才短缺,人才短缺,见谅哈!」
不过除了大妈村里那些黄花闺女俏寡妇倒是对我这个安排好评满满。
我日常视察正见那村里的阿花抓着阿珩的手,娇滴滴地说,「阿珩哥哥,人家心口痛,你给人家看看。」
好家伙,这一朵鲜花这么快就被这么多牛粪看上了?
我连忙过去阻止,拍掉了阿花的手。
「还阿珩哥哥,你那年纪都快赶上他娘大了,也不害臊,心口痛就去找老苗头,脑子有病就去撞树。」
老苗头是山里的兽医。
「你!」阿花被我气的连句话也说不出来,扭着屁股就离开了。
我瞪了眼在一旁吃瓜的阿珩,「也不知道拒绝。」
「没。」
阿珩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几日下来他倒是不着急,心情也大好,吃嘛嘛香,还胖了几斤。
「阿珩,你是哪里人啊?」
「京。」
「京城吗?」
「嗯。」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
……
好吧,接收问题有字数限制。
我这山寨一直是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分配方式,这阿珩话说不利索,活干不明白,只能充当个吉祥物。
为了防止阿珩逃走,冬瓜便成了他新的贴身侍从,这是冬瓜几日下来的得出的结论。
「大王,这阿珩不能是傻子吧?」
「应该不能,你看他还看书呢,那老子的《道德经》我都看不懂。」
我指了指对面半开着窗户的房间,正好可以看到靠在软椅上读书的阿珩。
「那正常人谁说话跟崩豆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
「兴许人家高冷呢?」
我白了冬瓜一眼,打扰人家看帅哥读书的雅兴。
阿珩确实高冷,为人还小气,洗澡也不让人看。
每次偷看都能被阿珩用各种东西打出去,弄得鼻青脸肿,我说我是摔得。
冬瓜,传下去大王昨天出门没站住摔得一脸青。
喽啰一,传下去大王昨晚跟村里后生睡觉出门摔得一脸青。
喽啰二,传下去大王昨晚跟村里后生睡觉被媳妇抓住了揍得一脸青。
喽啰三,传下去……
到我这里我已经是十恶不赦伤天害理的罪人了。
造黄谣也不能这么信口开河,我好歹还是个黄花闺女。
而阿珩看到我的囧样子,倒是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那一刻,我只觉得春风拂面,春暖花开,春心荡漾……
这就是攻略成功的第一步吧。
阿珩的美貌倒是传的寒江山的邻居们都想一睹天颜,一时间让我这山寨门庭若市。
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收个门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