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黑风高之际,我把周月白拖进小树林,扒拉着他的衣服,小声的问他:「周月白,我大学了,可以谈恋爱了吗?」
我以为他会答应,谁知他含糊道:「再等等!」
听他这么说,我猛地推开他,含泪控诉:「周月白,你是饼哥吗?」
一个饼,画了又画,要馊了!
(1)
周月白成为教官,我是有点惊讶的。
后来我才知道,学校带领大一新生军训的教官都是从高年级里择优选出来且在集中训练过后成功通过了考核的人,这是学校的传统。
他的出现,在连队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舍友李苗苗兴奋得掐得我胳膊皮都紫了,不停说着她八卦到的消息,说他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
我努了努嘴,不置可否。
我缩在有100多号人的队伍里看着他,面对汹涌的议论夸奖,他倒是镇定,假意腼腆的笑了笑,说:「从现在开始,军训就算正式开始了,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女生就……」
高中的时候,面对我舍友的夸赞议论,他也是这么笑的。
李苗苗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小声问我:「你觉得教官学长帅不帅?」
她说因为自从周月白出现以来,全连就我最淡定,站着纹丝不动,面对如此帅哥还能岿然不动,未免有点暴殄天物了。
可不是刚刚才强调了不让搞小动作和讲话吗?
我又看了看周月白。
黑亮垂直的发,棱角分明的脸,幽暗深邃的眸子,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小麦色的皮肤,结实的臂膀,隆起的胸肌……
和以前一样,又帅又阳光。
李苗苗又捅了捅我,我刚想要回答她,就听见一句:「遵守纪律,不要搞小动作!」
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她立马站好,而我,还维持着微微扭头的姿势,听见周月白喊:「江心!出列!」
一时间,连队里鸦雀无声。
我刚跨步出去,就听他说:「我刚刚强调了,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搞小动作。」
我搞小动作了吗?
我刚想解释,就听到他又说:「50个俯卧撑」,然后他又指了指李苗苗,「你去帮她数。」
到这里,我瞥了他一眼,就往旁边的空地走去。
(2)
「1,2,3,4……」
李苗苗蹲在我的正前方,一边满脸心疼的看着我,又一边老老实实的帮我计数,滴水不漏,我真的栓Q了。
在我竭尽全力做到第10个的时候,我终于成了小趴菜,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小声的跟她商量,以为我跟她的关系。其实是可以放点水的,不用那么老实。
她担忧:「可以吗?我害怕万一教官发现了,你会被罚得更惨。」
我劝她:「不会,你就漏几个数,不会被发现的。」
我要的并不多,能少做一个是一个。
但没想到,我刚说完,她的声音就突然洪亮了,直接脱口而出:「50!」
……
我真的会谢,摊放在地上的手,越发抖得厉害。
果然,我一抬头,就看到周月白正朝着我俩在的位置走了过来,那边已经解散休息了。
他走到我面前,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我,似笑非笑道:「不到两分钟,你就做完50个俯卧撑了?」
我很不爽。
本就挺拔修长的身材,此刻在一身迷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气宇轩昂了,就像一棵笔直的小白杨。
李苗苗被迫退到一边,我瞪了她一眼,然后吸了吸鼻子,又在周月白的注视下,不情不愿的重新摆好姿势。
周月白看了李苗苗一眼,看得后者直缩脖子。
他道:「行了,李苗苗,你归队」,然后又用下巴指了指俯在地上的我,「你继续,我给你数。」
李苗苗愧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逃似的跑开了。
我哀怨的看了一眼周月白,然后一边继续做,一边听他唠叨:
「姿势不对。」
「俯卧撑不会做?」
「双手略宽于肩,双脚并拢,挺胸收紧腰腹部,屈肘让重心下降至胸部快贴近地面1cm的位置,稍停,再集中胸部力量快速推起…」
一边说,一边帮我调整姿势。
可正确的俯卧撑姿势,让我更加受不住了,于是在做到第20个的时候,我小声的抱怨:「周月白,你凭什么只罚我一个人?」
违反纪律的又不是只有我,况且,也根本算不上是我。
周月白一条腿屈膝,蹲在我面前,好整以暇的睨着我:「我现在是教官,你直呼其名,是想再加50个吗?」
去他大爷的教官,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瞪着他:「凭什么?」
「嗯…」,周月白挑了挑眉,顿了一下,思考了一秒钟,然后继续说,「凭你这瘦弱的身板该锻炼了」。
我:……
关他屁事。
(3)
周月白还算有点良心,在我勉勉强强做完30个后,就放我归队了。
然而我刚一归队,休息就结束了…结束了…束了…
他拎起胸前挂着的口哨有序吹了几下,喊出口令:「全体都有!成横对一一集合!」
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
李苗苗扶着气喘吁吁的我,先是道歉,再低声安慰,最后问:「你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教官盯上你了……」
还没等我思索好应该怎么回答她,就听到周月白又喊:「五秒没站好的,俯卧撑准备!」
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
对这么多美女,没有一点怜惜之情。
我光速站到他面前,一动不动,目视前方,也就是他的胸膛。
是的,他把位置调整过后,好死不死,我变成了一排C位。
我听见他微不可闻得笑了一下,也许是幻觉。
我看着他的胸膛想,我做了什么?那还得从他的身份说起。
他是教官,是学长,也是我高中明恋过的人。
所以我算是作了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