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杀人是在我17岁的生日宴后,没人报案,我一路走来都「清白」。
我的大美女老婆自然不知道这件事,但她总在我闭眼睡觉时一边偷看我,一边喃喃自语,「我要杀了你。」
我不敢睁眼,因为她的确双手也沾满了血迹。
我和林思妤相亲认识,我第一眼就被她的一只浅蓝色瞳孔的眼睛给吸引了。
她送我一个盆栽当作见面礼物,让我拿回去放在床头柜上,花香能帮助助眠。
这种花如她的眼睛一样特别,一样漂亮。
她的姿色不赖,举手投足都温柔得像一只小白兔,对我从来没有脾气,总是笑眯眯的,爱吃甜品、爱做饭给我吃。
只要我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我犯得什么错她都可以原谅。
领证那晚,我劳累得睡熟过去。
后半夜我做了一个噩梦,火势烧得我浑身炽热。
在即将被烧死之际,我猛地一睁眼逃到二十五岁的现实里。
梦里的火大得如我十七岁生日宴那晚一般,只是被烧死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房间里漆黑一片,可我还是感受到一份注视自己的目光。
脸上传来阵阵热息,呼吸声在我耳旁响起,我吓得一颤,往被子里缩了一缩,大喊:「你是谁!」
林思妤低语道,「是死人啊。」
她语气严肃冰冷,仿佛真是一个冤魂在我身旁游荡。
我诚惶诚恐地开了床头的灯,险些撞倒她送我的盆栽。
灯亮时,她尖声嬉笑,鼓起腮帮子当水母,眨动异瞳撒娇道:「哎呀,没骗到你。」
我故作镇定附和说:「是啊,你骗不到我。」
「你做噩梦了吗?」
「梦到我被大火烧死了。」
「如果真是现实,那一定很绝望。」
「好在是梦。」
我叹了一口舒坦气,随后抱紧她。
她突然冷冰冰道:「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何会梦到被烧死,是你害怕什么,还是你心里有鬼?」
「就是一个普通的恶梦罢了。」
我极力扼制自己的慌张,将手盖在她的眼睛上示意睡觉。
她白皙如玉的下半张脸是我的镇定剂,在我即将吻上去时,她勾起诡异的笑,「你梦里的那场火,和那年的火,有几分相似?」
我后脊发凉,猛地推开她,再次逼问:「你是谁?」
她闭上眼睛假寐,不再回答我的话。
任凭我怎么询问,她只会恢复到小鸟依人的模样说都是开玩笑。
婚房里到处都是红色,红贴纸、红灯笼、红丝绸、红衣服,喜庆得像过年一样,整个屋子热闹得如火光笼罩。
我帮忙收拾衣服,一把小刀从一件红色衣服中掉出来。刀子上留有暗红印记,不是红龙果这类红色水果留下来的残余,就是血迹。
自我们搬到婚房后,每天都会发生奇怪的事。
先是她半夜不睡觉只看我,在我耳旁说些不是我杀她就是她杀我这类奇怪的话。
后是我养的宠物猫离奇失踪那天,她爆炒了一份口味独特的肉,且她一口没吃。
又是她外套里沾血的水果刀.......
我脖颈处传来一阵热息,把我吓得一哆嗦。
我侧过头看,她果真站在我身后,来得悄无声息,站得一动不动。
我说,「刀上有血,你切水果时把手割伤了吗,给我看看。」
她摇头笑了笑,「受伤的不是我,是你。是你喝醉了割手起誓只有我一人。但凡你敢移情别人,我就杀了你。」
赵海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他眼光很好,选择了我带他实习,毕竟我是即将升为宣传部副部长的人。
那天和他做完一个项目,他给我发了一则新闻:
「妻子太爱丈夫,想要将丈夫私有,丈夫却在外偷腥。妻子接受不了,将他杀死后分尸,并。将尸块烹饪后吃下,这样丈夫就完全属于妻子了。」
用刀分尸而后烹饪……我莫名想到林思妤。
我时常感觉她站在某个地方紧盯着我,或是窗户处,或是门缝处,而当我与她对上视线时,她总会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给我一个拥抱,并说她太爱我了,说我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血、肉、偷听偷看、晚上不睡觉只看着我,还喃喃自语说要杀了我。
新闻里,妻子为了监视丈夫,在屋里很多地方都安装了单面镜;杀了猫、狗、鸡等来练习刀法,方便分尸。
原本我并不害怕这些东西,可我总不自觉地将林思妤和我代入其中。
赵海继续念着:「分尸之后——」
我给了他一拳,出拳速度太快,以至于桌子上的文件都飞了起来。
他立即捡起掉在飞掉到桌下的文件,就在这时,他轻拍我的小腿,做出嘘的手势,让我也蹲下。
看见办公桌下的东西,我心头一惊,一秒愣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正是一个小型监听器,并且正在运行中。
我张嘴演出口型问:「老板装的?」
「不知道。」赵海摇头。
同事们的桌子下都没有。
我也逼问了与我竞争副部长职位的对手,他只是双手一摊,耸耸肩说:「我的实力远胜于你,用不着来这些阴招手段监听你这个神志不清的人。」
我没与他做过多的交谈,甩了他一个白眼就走了。
离开公司后,我在车座下面也发现了监听器。
我不得不将最大嫌疑人指向林思妤。
「我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这是什么啊?」林思妤一脸迷茫,眨了眨无辜的双眼,不像撒谎的样子。
「我们是夫妻,你不应该对我有秘密。」
「你先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再告诉你我的秘密。」
我有秘密,但不能告诉她。
我转移话题说:「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
「但你的车也不止我一个人坐过,上个星期我们去郊外民宿玩,车里还有赵海和黄依依。」
「赵海是我的下属,他平日就待我很好,有话便直说,用不着装监听器。」
「但你和黄依依也不是简单的朋友,不是吗?」
我有些吃惊,难得她知道了我和黄依依的关系?
不可能,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的。
我太清楚她的占有欲了。
我说:「要不然再出去玩一次,叫上赵海和黄依依,看看他们对监听器的态度。」
她点头答应,看起来真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对林思妤仍然保持怀疑。
新房里找到了各种针孔摄像头,客厅的茶几下、飘窗上的玩偶熊眼睛里、厕所里的一个固定装饰物里都藏有针孔摄像头。
完成这些事的人只能是林思妤!
这种超级变态的完全监控使我毛骨悚然。难不成她真的是为了掌控我的行踪后将我杀了私有?
但有些方面她还是从一至终,比如那颗喜欢我、体谅我、照顾我的心。
她端来鸡汤和切好的水果盘,摸着我的肩膀安抚说:「你可能是最近因为升职造成的压力过大,好好吃完饭后睡一觉,兴许状态能好一些。」
可当我躺在床上闭眼时,仿佛听到她在我耳边说:「你看这些摄像头的镜头,像不像我的眼睛?但凡敢移情别恋,我就杀了你。」
她的异瞳仿佛飘在四面八方,整个房间里都是眼睛,在月光下晃晃荡荡。
以往只觉得林思妤说得杀人之类的话只是威胁我。
可我在民宿看见她杀黄依依的那刻,我惊恐得无法闭眼。
我歇斯底里喊:「你们快把林思妤抓起来!她杀了人!」
李警察说:「没有证据,我们不能轻易抓人。」
「我就是目击证人,我就是证人啊。」
「我派人调查过了,你说的那个民宿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黄依依真的被林思妤刺中心脏了!林思妤就是个跟踪狂、极度占有欲的变态。」
「好,你说林思妤杀了黄依依。尸体呢?」
「我……我不知道。」
「我不跟你多说了。你现在就跟你老婆林思妤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回家。」
我挣扎了一分钟,蛮不情愿地选中林思妤的聊天框,拨打过去,对方却是秒接。
「老公你跑到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家啊。我给准备了啤酒,还煮了你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再不回来肉都要炖烂了。」
我看着视频里她一脸无辜的神情,竟觉得有些可怕。
「过一会儿就回去。」仓促回应后我匆忙挂掉电话。
李警察问:「你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