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他冷着脸,看见我偷看别人上厕所。
我大声辩解:“帅哥,我说我不是偷窥狂,你信吗?”
第二次见面:他在我身上里留下了两个发红的手印。
第三次见面:我在男厕所门前看告示,他正好从门里出来。
我:我真不是偷窥狂!
第四次见面:他用镜头记录下我的语言。
后来,他说:“你只能看我。”
五一假期,和闺蜜约好一起去B市爬山。
爬上来我感觉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闺蜜去了旁边的公共厕所,我靠在一棵树上往四周望。
我看着看着,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左下角,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不断张望,跑到有灌木丛遮掩的一棵树后面停了下来,又警惕地探了探头。
我内心:大叔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然后我的眼睛渐渐睁大了,内心震惊,他是解皮带了吗?
下一秒,我确定了,因为那人稍微侧过了身,正好在扣皮带,整理上衣。
可是他只要再走爬上来一两百米就能够到达厕所了啊!我甚至下意识转头想确定一下厕所的位置。
然后就和一个帅哥对视了,帅哥真的又高又帅,皮肤白,身材好,大长腿,树影斑驳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更帅了。
我第一反应:哇,这颜值。
然后帅哥冷着脸皱起了眉。
帅哥往上厕所那人方向看了下,然后目光又在我身上停了一会儿。
在帅哥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我只想守住我的单纯。
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帅哥,我说我不是偷窥狂,你信吗?”
帅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然后冷酷无情地转身走了。
这下好了,人家可能不止以为我是偷窥狂,还觉得我有病。
我在原地呆着,脑子里一会儿是那人偷偷摸摸地在大庭广众之下上厕所,一会儿是那个帅哥皱眉看着我的样子,思绪纷飞。
“卿卿,我好了,走吧!”
姜小娜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立即分享了我遇到的奇葩事,果不其然,她吐槽了一会儿后,关注点立马放在了帅哥身上。
“真的很帅吗?天呐,我怎么没遇到!”
“姜小娜,你个只关注色相的女人!一点都不在乎我受伤的心灵!”
旅行结束回到学校,累的半死,那事儿想起来还是有点儿尴尬,但反正互不认识,我很快就释怀了。
学校这两天举办运动会,本来是记者部的人安排采访的,结果人手不够,就从广播部拉人去采访。
我不幸中奖。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工作证和手机,艰难地站起身,准备出门。
姜小娜躺在床上幸灾乐祸:“你回来记得帮我带份饭!”
“知道了!”我一把扯上宿舍门,拖着腿一瘸一拐地下楼。
我要采访的是男子5000米的冠军。
出来得急,结果忘记带眼镜了,我度数不高,两只眼都没超过150度,但看远处的人脸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枪声一响,远处跑道上的十位选手开跑。
第一名穿着红色球衣,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个穿黑色运动服的男生,才开始三四圈,第三名和前两名的距离就有点大了。
只剩最后一圈,我的视线牢牢锁定红色球衣,打算凭借红球衣找人。
突然一阵惊呼声响起,我向跑道上看过去,没想到,只剩半圈的时候,黑色衣服的男生居然赶超成了第一名!
等所有选手跑完,立马进行颁奖,我用手机拍远方显示屏,显示大屏上排在首位的叫祁宴。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我拖着腿下了看台,到一楼运动员们补录的地方,在运动员们出来必经的门口守株待黑衣祁宴。
20多分钟过去了,第一名的人影都没见着。
这都快到吃饭的点了,天也暗了。
我看了眼门口工作人员,请求进跑道找人。
跑道中间一堆人聚集坐着,一群黑衣服,最中间的那个看着比较帅,他旁边就是那个红球衣。
我径直走到那堆人旁边,看着最中间的人,帅是帅,但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眼熟?那群人看向我,红球衣笑着问:“老规矩,要采访是吧?”
我只好点头,看向黑衣服男生,“您好,请问您是祁宴吗?我是记者部采访您的工作人员,请问您有时间现在接受一个采访吗?”
祁宴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我盯着他的脸,这脸好看是好看,就是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祁宴带着我往补录的地方走,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就在这采吧。”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每一个答案都异常简洁。
“你喜欢跑步吗?为这次比赛做了那些准备呢?”
“还行,没做什么准备。”
“你觉得跑5000米最重要的是什么?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一直平稳跑,没什么很大的困难。”
我:该说不说,有点气人。
我假笑:“那一定是因为你平时经常锻炼,坚持把跑步这项运动融入生活,把每一次跑步都当做比赛来认真对待吧?”
祁宴挑了下眉,似乎是扯了下嘴角,给了个吝啬的笑,声音依然低沉平静:“你说得对。”
“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祁宴彬彬有礼地问我,眼里居然带着好奇和探究。
我微笑:“谢谢您,今天的采访结束了哦。”
离开前,他突然问我:“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表情戏谑。
我一听,本来采访就烦,虽然长得还行,但这搭讪套路也太老了:“抱歉,没见过,拒绝搭讪。”
然后他笑了,很真心实意的那种,“嗯,拜拜。”
我目送他走回赛道,啧——怎么背影也感觉有点熟悉?
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六点二十了,只有四十分钟就要到交稿时间了。
见旁边有张桌椅,我坐过去,开始苦兮兮写稿。
我听着耳机里刚才的采访对话,不得不承认,虽然对话有些过于简单,甚至听起来很装,但那人的声音还真挺好听的。
这对一个声控来说的确有点吸引力。
差不多写完稿子,交稿时间还剩三分钟,哈哈,任务完成,心情愉悦。唯一的悲伤是手机在完成他的使命后,彻底没电了。
我艰难地站起来,拖着我的两条腿慢慢往外走。
这个地方的路灯又坏了,天黑了看不太清台阶。
我低着头,平移我的脚,直愣愣地往下一台阶踩,这难以言说的酸疼感,差点膝盖一弯,腿一软,栽下去。
突然一阴影靠近,压根没一点儿反应时间,一股冲击力袭来——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
“诶诶我去,撞到人了!”
“啊!”我被撞得往地面倒,手伸出去下意识想要抓个什么。
伸出去的左胳膊被一只手抓住往上扯,被抓住的地方甚至有些疼,一个向上的冲劲,加上腿软,又被那个撞过来的人一绊,我不可控制地向抓我的那人方向倒去。
在我双腿跪地倒下之前,那人一手抓着我的手臂,一手环过我的肩膀,抓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把我向他的方向拖,然后用力往上提。
我成功地站稳了,除了腿有点隐隐颤抖之外,还能感觉到环住我肩膀的手臂散发的热度,以及我两只手臂隐隐的疼痛。
他见我站稳立马就撒开了手,向旁边移了一步,隔出了距离。
我是病毒吗?
我扭头看旁边的人,原来又是祁宴。然后我默默也移开了一步。
摔倒的那位正好是红球衣。
他爬起来,看见我,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儿吧!”
我瞥了眼旁边无声站着的祁宴,“没事儿。”
看着祁宴,我说了声谢谢,好死不死,我的大脑仿佛又抽风了一样来了句:“就是胳膊有点疼哈哈。”
祁宴终于又把目光落到我身上,表情渐渐有些一言难尽,看起来好像是有些惊讶和抱歉?
他旁边的人惊呼:“我去,祁哥你这下手太狠了吧,人小姑娘手臂都让你给抓红了”。
借着他们手电筒的光,我这才仔细看了下我的手臂,两个清晰发红的五指印,难怪我感觉疼呢!
“祁哥,你这太过分了,还在人家小姑娘身上留下手印了!”
祁宴看着我,语气陈恳:“抱歉,我送你去校医院买点药吧。”
“没事儿没事儿,很快就消下去了,这么看还挺对称的哈哈。”
沉默,是今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