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多年的同学突然在朋友圈发了新动态
【害死我的人,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
众所周知,她当年是自杀身亡,现在怎么又会发布这样的文字?
是恶作剧还是诈尸还魂?
已经尘封在记忆里那些故事背后的阴谋正在被一点点揭开。
“哐当— —”
我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摔了下去,刚贴的新钢化膜因为凹凸不平的地面碎成了蛛网状。
“你怎么了小宇姐,脸色怎么突然这么苍白,身体不舒服吗?”
和我一同约着下班吃饭的同事帮我捡起来了手机一脸关切地问我。
我哆嗦着接了过来:“胃有点疼,你先去吃饭不用等我了,我回去吃点胃药就好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这胃疼是老毛病了,她也没多说什么。
我强行按住自己发抖的双手,走了几步坐到路边的长椅上。
闭上双眼。
再睁开眼睛,手机屏幕微亮的光有点刺眼。
我看着微信列表里大学同学发过来的截图。
是一条朋友圈动态。
“你们想我了吗?”
可这动态发布者的名字 周念念,和今天这个日期 3月17号,让我毛骨悚然。
夜色慢慢降临,越来越冷的空气让我恢复了一丝理智。
[是恶作剧吗,谁这么无聊?]
我发过去的消息久久没有收到回复,我不想承认自己现在内心受到的触动。
但是黑暗中人来人往的路边,心跳的声音吵得我不能静下心来思考。
“叮咚— —”
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看向屏幕,点开同学发过来的新图片。
是周念念哦哥哥在她动态下的回复“念念,是你吗,我和爸妈都好想你。”
[不像恶作剧,她家人看起来都不知情的样子,怎么回事啊?]
我刚准备回复她,就看到大学的班群消息炸了锅。
[太吓人了吧!]
[这是谁恶作剧吗,还是诈尸了?]
[你能不能别乱说,大晚上怪瘆人的,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好公民不要搞这种封建迷信。]
我关掉对话框,把手机关机扔进包里,走进充满寒气的巷子里。
好不容易回到家刚打开门,胃里一阵翻腾。
“呕— —”
我顾不上换脱外套鞋,几步冲进厕所趴在马桶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今天没吃几口东西又在外面坐太久受了凉,本来只是和同事随口一说,这会儿是真的胃痛起来了。
我囫囵吞了两粒胃药,拉过被子蒙头就睡了。
越来越热的感觉。
我好像变成了熔岩里浮浮沉沉的一片叶子。
“你看周念念也太搞笑了,不自量力和蠢驴一样。”
“是啊,你闻闻她身上是不是还有奶味,不愧那些男生说她是奶牛啊。”
“好淫荡啊,像个夜场女真恶心!”
白色的牛奶从我头上浇下来,我拼命用手去抹掉脸上黏腻的液体。
但是不论我怎么用力地擦,就是擦不完。
脸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我惊醒过来。
又做噩梦了。
我摸了摸脸,满脸的泪水让我心里一哽。
看了看日期,3月18号了,17号这天终于过去了。
我打开手机就看到微信消息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有同事问我身体状况的,还有一些以前的同学来打听昨天那条朋友圈的,还有……一个好友申请。
黑色的头像也没有名称。
只有一条申请备注
[小宇,你不会忘记我吧,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周念念是自杀死的。
大四那年的3月17日,她从我们宿舍顶楼一跃而下,很多人都看见了她跳下来的过程,我也是目击者之一。
她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也是同寝舍友。
我们一个宿舍四个人,周念念、方娜、姚羽然和我。
大学刚入学的时候,因为是一个省份来的,我们俩最先熟悉起来,很快就一起出入成了四个人里关系最好的。
周念念脸蛋长得很漂亮,身材更是前凸后翘,皮肤白皙,脸上有几个浅棕色的小雀斑,给她更添了几分自然诱人的美。
学生群体里家境关系还不是择友条件,而长得好看就是绝对优势,素面朝天还是在大学环境里如鱼得水。
就算姚羽然是家庭条件最优越的,也总是落后周念念一截。
周念念就连性格都好得让人无可挑剔,老师喜欢她,男同学都追她,就连女孩子们也夸她。
她在我们宿舍里格格不入。
一群长相普通得再平凡不过的人,在她身边就像是绿叶一样的陪衬。
我们宿舍一开始关系都很融洽,大家一起上课,互相帮忙占座。
周念念的追求者们经常送来零食礼物,她也都拒绝了,强行送来的也都进了我们的嘴里。
我们宿舍关系发生改变是大三那年。
毕业前一年所有的评优评奖都和最后的应聘就业相关联,大家也都卯足了劲地想多争取一些荣誉多拿一些证书。
周念念已经拿了很多奖项。
老师还是让她去代表我们班级参赛,引来了很多人的不满。
我们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周念念总能唾手可得,我和方娜就是混在中游,而姚羽然总是班里的第二名。
背地里嫉妒在咕嘟咕嘟地发酵。
我们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谐友好。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平静的湖面突如其来被掷了一个石子,本来脆弱的关系被这个石子击破粉碎。
一天大家和往常一样回到宿舍。
全宿舍的人震惊地看着姚羽然从柜子里拿出了滴着水的电脑。
“谁动了我电脑?”
姚羽然气得声音尖锐。
电脑坏了,可是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
姚羽然家庭条件最好的,在我们一个月生活费吃饭都紧巴巴的时候,她随便出手就买了电脑,我们当时都很羡慕。
她很生气,但是所有质问的话都是冲着周念念说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自己愤怒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周念念。
周念念否认了。
监控在一个星期前就通知要升级更新了,是没有记录的。
姚羽然没有证据,只是怀疑。
可这些怀疑,就足够在小圈子里让一个没办法自证清白的女孩子三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彻底崩塌。
“看看,这不是偷电脑的贼嘛,弄坏人家东西不敢承认还装清纯。”
“就是,看她平时正正经经的样子,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情是一点不含糊,家里没买不起别用,弄坏别人东西算怎么回事啊?”
很快消息就传了出去,大家都在指指点点,甚至对周念念当面讽刺。
开始我还会替她辩驳几句,可是后来我就变成了大家嘴里那个“嫉妒别人有钱就搞破坏的那个人的同伙。”
周念念自始至终都没替自己说过一句话。
她说清者自清,但是谣言越演越烈传来传去已经变了味道。
有人说她故意勾引男生给她花钱,甚至有人有模有样地说她看见周念念上了老男人的车。
我害怕了。
我开始远离她。
“啊— —”
夜里我们晚自修回来走到楼下,就看到有人从楼顶天台上一跃而下。
周念念就那么披着头发,头发上还有牛奶流下来。
她已经被刻意针对了半年了。
回到宿舍湿哒哒的被子是日常,所有的生活用品每天都会自己长了脚跑到垃圾桶里,连不认识她的同学们都会在学校的论坛里骂她几句。
不踩她一脚的人,瞬间就会被一起敌对孤立。
我因为替她说了一句话,也被那群人攻击了,我选择了不再接近她,甚至删除了我们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一直在忍受。
可能负能量让她终于无法承受了,才会选择自己了结生命。
我和她对视了。
她眼神里有痛苦、埋怨,还有一丝轻松。
她跃下来的那一瞬间,她头上的牛奶好像滴到了我的脸上。
我就这么一直擦,到现在还没擦干净。
我同意了好友申请,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
[你是谁?]
[你不应该心里最清楚吗,小宇?]
[别闹了,这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玩!]
对面半天没回复,我用手指敲打着屏幕,打出来的句子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掉。
一张图片发过来了。
[你……周念念?你是周念念?]
我慌张地发过去消息,因为那张图片里,是我送给她的发卡。
她的葬礼结束后,我偷偷地把发卡在她灵堂里烧掉了。
可是现在却好端端地被拍了照发过来。
真的是周念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