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扮男装的摄政王,我和皇帝本来密谋成婚,没想到一夕之间互换了身体。
我替他御驾亲征,他替我留在摄政王府,每日接受老摄政王的各种盘算,如何把皇帝弄死在战场上,自己称帝。
后来,我真成了皇帝。
我身为越国摄政王,身上肩负着辅佐新帝以及稳定朝局的重任,却无人知,我居然是女儿身。
我八岁入宫成为皇上伴读,十二岁中榜出入朝堂,十六岁被他派去出征,十八岁立下战功,二十岁荣登摄政王之位。
打从我见皇上第一面起便喜欢上了他厮厮文文的模样,更是在他十六岁差点被宫女扑倒时对他定情倾心,我曾暗中许诺要嫁给他,护他一生周全。
可我爹一心谋划着如何除去皇上扶我上位,于是我只能日日周旋在皇上与我爹之间,想着两全之策,甚至与他谋划着如何从我爹老摄政王手中夺回实权。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早朝才上一半,战报突临,越国四周城池均被侵犯,一时间众臣纷纷看向我,希望我能够主持朝局。
无人询问皇上的意见,他顿时脸黑如铁的看着我,我稍稍一愣后眼神示意他大胆说出心中所想,不怕啥,说错了我替他兜着。
于是皇上挺了挺脊背,大声道。
“众爱卿,朕想……”
“此乃家国危难之时,不如皇上挂帅亲征,老臣想有皇上的威仪在,定能威摄四方震退敌军。”
我爹突然开口,皇上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连同我一起惊呆在原地。
散朝后回到府中,我立马问着我爹。
“爹,您这是要逼皇上出征么?”
“啪”的一声,我爹一个耳刮子扇下来,我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气的直发抖。
“爹,您说过只要皇上肯娶我为后,您便不再逼他了么,他自幼身体孱弱又伴有顽疾,哪里能够披甲上阵,您这样分明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我爹狠狠的瞪着我,恨铁不成钢的道:“百年前,我商家拼死保楚家坐上皇位,三代人至此,我商家高居摄政王之位,楚家亦稳坐帝位,一直相辅相成,可直到你出世后,一切皆有了变数。”
商家三代单传,唯独到我这里生了个女娃,我爹担心女娃护不住商家的地位,便叫我女扮男装混入朝局。
当今皇上楚挽尘与我同年同月生,我自幼伴读他左右至今已有十三年之久。
“镜花,你说皇帝愿意娶你为后,他是何时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们又可曾背着父王行苟且之事?”
我大惊失色:“爹,女儿一直牢记爹的教诲,不曾敢越雷池一步,至于皇帝那里……我还未向他表明真身。”
“哈哈哈……”
我爹大笑出声:“那你岂敢断定他一定会娶你为后?左臣相昨日才将他爱女的画像送入宫,还有左都御史以及户部尚书那个老狐狸,他们都在打皇帝的主意,这你知道么?”
“知道。”我点头,“他们送进宫的画像皇上都让我一一瞧过,他说他此刻心无旁骛,不想成亲。”
事实上,我爹不知道,皇帝自打在十六岁那年差点被宫女扑倒后,整个人便性情大变,别说是宫外的官家小姐了,就是他自己嫡亲的妹妹,他也是不大愿意见到的。
但皇帝对我却是极好的,不论国事家事他都会与我一同商议决断,朝堂上我们里应外合,私下来勾肩搭背,上月皇帝还压着我逼问,若他是个女儿身我是否愿意娶他为妻,一生一世不再纳妾。
我当时心慌极了,生怕他察觉到什么,可心里却甜的像拌了蜜一样,他是不可能当我的妻了,可我却能做他的皇后,一生一世护他左右。
可自打十天前皇帝背着我见过一次左臣相后就变了,他变的疑神疑鬼,还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小叛徒,斥责我为什么要和我爹一起谋夺他的江山。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敢让我爹知道的,因为我爹真的在谋划怎么杀死皇帝然后扶我上位,他若知晓了皇帝的猜忌,指不定要加快计划提前送楚挽尘上西天了。
我夹在皇帝与我爹之间,一个自幼相处的情谊,一个生养栽培的恩情,无论是轼父还是杀君夺位,我都做不出来,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娶我为后,楚商两家共揽天下。
“爹,给我三天时间,我定会从皇上那里拿回一旨聘书,只要我稳坐皇后的宝座,这越国也就有了商家的一半,您也不必……”
“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到底是妇人短见,不论我如何栽培扶植,你终是难当大任。”
我爹气的又一巴掌甩下来,打的我鼻血直流:“楚挽尘哪里如你看上去那般好哄骗,这些年爹安排在朝中的人手悉数被他调去了外省,如今朝中已有一半是他的人,若由此而往,商家怕是要被驱出朝堂,回家耕田去了。”
我捂着生疼的脸颊,却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我爹。
拔除我爹的下线扶植皇帝自己的人上位,是我和皇帝共同努力的结果,他总说自己被我爹压的没有用武之地,又在我面前顾影自怜,说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却事事都要听摄政王的安排,岂不哀哉。
我从小被我爹左右惯了,从来不敢有自己的想法,对于皇帝的境遇我心中颇有同感,因此,在皇帝让我看了他未来想要如何扩大越国版图,如何扶农助民的大展宏图后,我决定帮他一起摆脱我爹的制衡。
是夜,我提刀入宫,直奔御书房。
我是摄政王,这宫里有一半的侍卫任我商家差遣,这是先祖楚皇登基后立下的规矩,百年不曾变过。
“摄政王,皇上已经安寝了。”
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拦在门口,我一脚将他踢开:“睡下又如何,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紧跟着我又一脚踹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宫里多的是我爹的眼线没有拔除。
“商镜花,你太无理了。”
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阅奏折,看到我闯入后气的脸上青红紫白的:“朕如今还是越国的王,你便敢如此放肆,若是朕的真的挂帅出征,这越国的天指不定要姓商了。”
“啪”的一声,我把腰间的佩刀扔在他面前,抬高下巴冷哼道:“骂啊,再接着骂。”
皇上愣了,他起身怒指着我,瘦弱的身躯抖如筛糠。
“你你你……”
“你可愿娶我为后?”
我自幼混迹军营从不喜欢拐弯抹角,更加不会小女子的扭捏扮娇,相比较下来,楚挽尘倒是更适合当个女子,他病弱且傲骄,明明连把刀都提不动,还总说要铲除内贼强攻外敌,最后一揽天下。
窗外不知何时电闪雷呜,我在楚挽尘错愕的眼神下褪去外衣,然后逼近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按在我胸前。
“楚挽尘,你我相识十载有余,我可曾骗过你?”
楚挽尘手指微动,在我皱起眉时又乖乖的避开视线,支吾道:“你,你骗了朕十三年。”
“这不算骗,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我是男子,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是我爹命我扮成男儿,我又何曾是愿意的。”
“你爹要我出征,我这样的去了战场上就是个死,娶了你难不成要你守寡么?”
楚挽尘急的满头大汗,我顿时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来人。”
我对着门外大喝一声,随即一把推开楚挽尘,在太监进门前快速的理好衣裳。
“皇上,摄政王,有何吩咐?”
看吧,这就是楚挽尘的憋屈之处,不论在哪,不论是何人,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他们都得问过我的意见,否则,皇帝一人说了屁也不算。
“拿传国玉玺来,着礼部拟旨,皇上三日后会迎娶商镜花为后。”
太监吓傻了,虽然朝中人人得知我这个摄政王唤了一个女儿名,可大家看到的从来都是一个身披银甲的铁汗子,这皇上怎么能娶男子为后呢?
“敢问摄政王,是哪个商家?”
“夜已深,此刻宣礼部尚书进宫,怕是诸有不便。”
楚挽尘声音弱弱的说着,甚至都没有太监问的理直气壮,我嘴角一勾,道:“那老尚书已经被我绑在宫门外,皇帝差人接他进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