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潜泳到一半,浮起来了。
不小心把在上面仰泳的老板顶翻了。
老板大受惊吓,在水里扑腾。
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
我一个猛扎,一米八八的老板被我抱出水面,姿势娇羞。
我连忙道歉。
老板脸色青里透红。
“先帮我把泳裤捞起来。”
一
我的老板闪腰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我,主动担起了照顾他的重任。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和一些跌打药膏,敲响老板家的大门。
一直没有人开门。
我才想起来,老板腰腿不方便,开不了门。
顾不得边界感,我打开老板家的密码锁。
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来到房间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对不起老板,这段时间我会对您负责的。”
老板趴在床上,深邃的眉眼拧起,幽怨看我,脸颊坨红。
“你都看到了?”
我……
他不会把我灭口吧。
突然想溜之大吉,任老板自身自灭,可篓子是我捅的,这该死的责任心,不允许我这样。
明天我不会左脚先踏进公司被开除吧。
我只是个苦逼打工狗,现在找个工作并不容易,我不想丢掉饭碗,眼下一定要伺候好这位衣食父母。
我倒了一杯水,细心地插了一根吸管,递给他。
“瞧您说的,这是老板给的员工福利。”
实话实说,老板的身材放在整个霸总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肩宽窄腰大长腿,紧致腹肌有八块。
当时我偷瞄了好几眼。
嗯……还有他的泳裤,应该永远沉在池底。
老板趴在床上,抬眸瞥了我一眼,目光冷冽。
可是红透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他喝了我倒的水,轻咳一声,“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本来是想给他请个护工的。
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凡事亲力亲为,不是表衷心的好时机吗!
万一老板觉得我靠谱,我还能因祸得福,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一想到可以出人头地,再也不用为了加班而秃头,我将胸脯一拍,“大到一日三餐,小到吃喝拉撒,我一定面面俱到,让老板早日痊愈。”
二
然后我把话说大了。
我蹲在床边,盯着老板红成一片的腰窝,如芒刺背。
完犊子了。
老板贴药膏,过敏了。
没错,我亲手帮他贴上的。
我扭头望着毫不知情并且试图伸手去挠的老板,他正一脸不对劲地与我对视。
我心虚别开目光,按住他的手。
“这个膏药副作用有点大,我帮你揭下来。”
老板脸上闪过疑惑。
最终他点头,“麻烦你了,小莫。”
我扯掉膏药,老板闷哼一声。
好家伙,粘掉一排汗毛。
老板攥着床单,泛白的指节微松,挣扎着起身。
我眼疾手快将他摁住。
“别动,有什么事情,我来就好。”
老板身子一僵,眸光缓缓落在我的脸上。
“我要去厕所。”
……
我尴尬了几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看个宝贝。”
然后我将一个空可乐瓶举在老板面前,试图跟他解释。
“你可以尿在这里。”
老板的家很大,卧室和卫生间的距离,打车都要二百块。
怎么能让一个闪了腰的伤病患者走这么远的路呢!
老板愣了愣,脸色由黑转红。
哎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必要时,可以不用把本社畜当女的。
我一脸正气地加上一句,“我可以帮您扶着。”
老板回过神,似是忍无可忍,将声音提高了八分,“莫!潇!潇!”
我如临大敌,一缩脖子,下意识应道,“在!”
老板吼一吼,社畜抖三抖。
辞职信的模板已经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想到,老板叹了口气,“瓶口太小,我还是去厕所。”
“?”
啧……一生要强的男人。
三
趁着老板去厕所的功夫,我走到那间大得惊人的厨房,打算征服老板的胃。
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
我十分有眼力见,扶着老板坐好,给他盛了一碗牛骨汤。
听说牛骨汤补钙,尤其针对伤病患者。
眼看老板喝了两碗汤,眉梢舒展,本社畜内心狂喜。
好耶!升职加薪再次向我招手。
老板最讨厌大蒜和葱,他连闻到这股味道都会恶心,我和老板吃过几次饭,每次都觉得他脱离这些佐料的人生简直毫无趣味。
这次关于葱蒜,我是一点都没有在雷区蹦跶。
吃完饭,我给老板冰敷,发现他的腰窝红肿依旧。
他有些茫然无措,由我折腾,我就给他喷了点云南白药。
他闻到味道,眉梢又皱起来。
我怕老板半夜起来上厕所,不敢离得太远,当晚就和衣缩在卧室的软塌上。
半夜,我昏昏欲睡时,听见一阵轻响。
昏黄的夜灯微垂,老板站在软榻边,正在给我掖被角。
他浓密的眼睫染一层暖色的昏幽,眼底的笑意在见我睁眼后有片刻的怔然。
我咽了咽口水。
万恶的资本家持美行凶不是第一次了。
这看狗都深情的眼神,以前总迷惑我和他一起加班。
闪了腰还不老实,一定是想让我赶报表。
老板轻咳一声,眼神飘向别处,“怕你着凉。”
……好像误会老板了。
我下意识起身,“谢谢啊。”
老板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床上。
“莫潇潇。”夜灯下,他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嗓音暗哑。
“嗯?”我看向床上的老板,有片刻恍惚。
“我越来越……痒……”老板趴在床上,挠着后腰。
四
我应该被千刀万剐,我忘了牛肉是发物,老板的腰本就膏药过敏,是不能吃发物的。
看着床上病恹恹的老板。
我真该死啊。
“对不起啊老板,你过敏了,明早我带你去医院。”
老板不以为然,挪了挪身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为了保住工作,我狗腿地将软榻上的被褥搬到老板床边的地上。
“今晚我就睡这里。”
在他不解的注视下,我掏出包里的“不求人”,向他晃了晃。
“挠痒痒这种小事,老板就放心交给我吧!”
这个挠痒神器是前不久公司去普陀山团建时买的,一直放在包里忘记拿出来,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场。
老板脸上带着三分惊讶三分羞耻六分鄙视,然后他拒绝了我。
仿佛我是个智障。
可是最终,嘴硬的老板还是一脸享受地拜倒在“不求人”之下。
折腾到后半夜,老板睡着后,我看着手里的“不求人”。
买它时,还闹了个乌龙。
公司团建,我们去了普陀山,一路人挤人,我拉着同事小丁冲出重围,结果走了很远才发现手里牵得是老板,而同事们早已被人群冲散了。
天色渐昏,我的老板又是个夜盲,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有些无措,于是我安慰他别慌,我带着他找路。
气氛有些尴尬,老板就任我牵着穿梭在人海,像个呆瓜,带着一种缺失脑干的美。
拐角处,有家卖木雕的小店,我深思熟虑,买了一个“不求人”,老板牵那头,我牵这头,不然我俩牵着手,被走散的同事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卖木雕的大爷乐呵呵,操着方言,“小娘,侬老公相貌蛮好!”
吓得我连连摆手否认,老板只是在旁笑了笑。
也是,我老板这种惜字如金的闷葫芦,是懒得和人解释的。
五
醒来已是早上,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卧室,我伸着懒腰,翻了个身,一下滚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不对劲!这不对劲!
我脑袋空空,顺着那紧致的腰线摸了好几下。
触感……软弹顺滑。
我睁开眼睛,一双深邃的眉眼在我眼前放大无数倍,老板正饶有兴致看我。
而我的腿正钳在老板的长腿上。
膝盖顶着的地方,不可描述……
尖叫划破上空,我弹射起飞。
再见了妈妈,今早我就要远航。
然后我趴在地板上,攀着床沿稍稍探头。
“老……老板,我怎么会在床上?”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啊,我打地铺睡在老板床边,怎么醒来就在老板床上了。
老板垂眸看我,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揶揄。
“你梦游。”
……??
离了大谱!走近科学都不敢这么拍。
我活了二十多年,睡眠质量一向优良,什么时候梦游过?
要不是老板闪了腰,我都怀疑是他……
老板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眼睫有些不自然的闪烁,他气急败坏。
“莫潇潇,我有理由抱你上来吗?”
我一愣,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