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魔界的一只鸡。
神魔之战时,神族陨落,风神遗落两颗蛋,一颗落在了天界,一颗落在了魔界。
后来天界和魔族达成和平协议,万年来虽暗流涌动,却依旧能和平相处。
所以我被送到了天界,成了长白仙君的弟子,苦心修行。
长白仙君本是天帝最小的儿子,他的仙馆向来无人问津,清冷的很,所以我闲暇时就会在仙馆的院落里种一些花花草草。
六百年的时光,清冷的仙馆变得花红柳绿,寡言的长白,也变得爱笑了。
院落里有一棵苍梧树,迟迟不开花。
长白仙君说过,待苍梧树开花,便与我成婚。
可苍梧树开花那日,乌啼神女却冲进院落里摧毁了整片花园。
我穿着喜服与她抗衡,却被打的遍体鳞伤。
直到一股强大的法阵将我拖入天池深渊,我看着长白身着喜服临水而望却不肯救我时,我才明白为何乌啼神女说:「那苍梧树不开花,是因为长白不想娶你,这三界唯一能配得上长白的只有凤神血脉,你,配吗?」
长白心生不忍的看着我,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我苦笑:「恭祝长白仙君和凤神,永结同心。」
2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一个修眉俊眼,头上长角的男子,他眯起眼睛瞧着我,我从巨大的窒息感中醒来,惊魂未定,下意识扑进那男子的怀里大哭。
那男子身躯一僵,随后又嫌弃的把我提起来,说:「别哭,烦死了,我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微微一愣......我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了......
我不是在天界修行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一旁的玄衣男子说道:「回禀龙神,是长白将她扔下来的。」
长白?长白......有点熟悉,但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这小子真是贼心不死。」男子气愤道,随即把我放在地上,我这时才发现,我竟身处在水中!
我看着周身晃动的水和游动的鱼,再看看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以及这个男子身后跪着乌泱泱一片人,一时间我有些看呆了,迟迟缓不过神来。
男子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群人道:「此乃凤神血脉,万年来唯一的凤族公主,还不快快见礼。」
话音落,号令长空,那群人齐齐高声道:「龙族臣下,见过凤神娘娘!」
我吓了一跳,急忙躲到那男子身后,小声地说:「我不是凤凰,我只是一只鸡。」
那男子又把我拎了出来,放在了他宝座的扶手上让我站稳,说道:「你是不是凤凰,天界那群庸才看不出,难不成本座还看不出?你若非凤族血脉,又怎能入我归墟之境?本座乃是龙神,舟横,万年前神族陨落,龙族便隐匿于归墟之境,而凤族神长则遗落一颗蛋在三界之中,本座设下此结界,若非凤神血脉,是万万闯不进来的,而那个长白,早知道了龙族下落,只是日日守在天池无计可施,现下遇到了你,才将你丢了进来,可听明白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举起手问道:「那他找你们干啥啊?」
「居心叵测,想以龙神之力挑起三界战乱。」舟横悠然自得的靠在宝座上,慵懒的看着我。
3
我突然想起,魔君老爹今日好像要来天界寻我的,我一时想不起他为何要来寻我,但倘若见不到我,必然会惹出麻烦的!「那......那你能送我回去吗?要是魔君他们找不到我就麻烦了。」
话音落,舟横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说道:「你如今躯体已碎,涅槃咒尚未成型,只剩残魂在此,简言之,你已经死了,就算你回去也没用。」
闻言,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宝座上,浑身都在颤抖,问:「为什么?」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手心,说道:「你虽是凤神,但尚未羽化,冒然闯入结界,是必死无疑,若不是我发现及时用魂灯留下了你的魂魄,此时你早已魂飞魄散了。」
明白了,但又不是很明白,我泫然欲泣:「那......那我......已经死了?」
说完,我咧开嘴就哭,偌大的龙宫里,群龙跪拜,观摩一只鸡嚎啕大哭。
我哭的正厉害,那舟横竟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捏住了我的小鸡嘴,然后叹了口气,说:「别哭了,有点吵,想复活?」
我被捏住了嘴,无法说话,只能认真的点点头。
舟横挑眉看我,笑着问:「那你讨不讨厌仙族?」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舟横蹙眉:「为什么?」
我挣扎着摆脱了他的手指,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依稀记得......天界好像对我挺好的。」
舟横凑近我,勾起唇角,说:「那到时候,咱们留他们一个全尸?」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意思?
舟横起身,面对那群人,高声道:「凤凰神脉,天造奇身,今,凤族公主塑身归魂,尔等可来相助?」
「臣等,愿来相助!」
我毫无存在感的在他身后不停的问:「什么意思?啥就全尸啊?什么意思,哎!你这条龙把话说清楚啊!」
可是没有人听我说话。
4
正当我喋喋不休的时候,只见原本下面跪着的那群人,突然腾空而起,化身为一条条龙,在宫殿上空盘旋,霎时间,宫殿之外风云变幻,似有海底飓风骤起,汇聚四海之灵力,在群龙之中形成一束光,直到那束光照在我身上时,我被刺的睁不开眼睛,只听见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源源不断的响起。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缓,骨骼好似在噼里啪啦的生长一般。
半晌,我感觉到那阵光芒渐渐消失,正准备睁开眼睛时,身子却猛然被人紧紧抱在怀中。
我睁开双眼,只见舟横那刀刻斧凿般的脸近在咫尺,我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有点香香的,我忍不住凑上前去闻了闻,可他却脸颊悄悄染上了红晕,而后别过头去,对着群龙道:「你们先退下。」
「是!」
待群龙退去,他松开了我,然后转过身去,沉声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闻言,我低头一看,慌乱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我怎么知道!我身体都被结界撕碎了你问我怎么不穿衣服!」
舟横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瞬时间,我的身上便多了一件羽衣,此时他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我,原本那双布满烦躁的双眼,顿时瞪大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羽衣,问道:「怎么了?不好看吗?」
「好......好看。」他语无伦次,而后伸出手,凭空变出一支凤钗,替我将头发挽了起来。
他细细的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该回去了,此时魔君已经在杀去天界的路上了。」
我心中一惊,但又想到他刚才的话,心有余悸的问道:「我,我回去天界的人不会把我烤了吧?」
舟横冷笑:「本座与你同去,本座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舟横带我回到天界的时候,魔君果不其然已经带人杀进来了。
5
一白衣仙君和魔界的二少主掠浪打的有来有回,气势不相上下,电石火花间,二人都生出了杀意。
反观魔君和天帝这边就和谐多了,两人正在......扯头发骂街。
「你个老不死的!鸡你都偷!老子什么东西你都想要!把鸡还给我!」
「谁他妈偷你鸡了!我看你就是胡搅蛮缠!」
「我今天不把你脑袋给你锤进十二指肠里算你厉害!」
「神经病啊!老子堂堂天帝偷你鸡干甚!!!」
我左右看看,掠浪和白衣仙君那边打的火热,我凑上去恐有生命危险,算了还是先拉魔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