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车祸后,我多了个男友。
还是跟我作对多年的死对头。
他一本正经地说:「然然,我是你的男友,我们交往很多年了。」
假装失忆后,我的死对头居然说是我的男友,还要对我负责。
我听到姜迢在病房门口跟医生说他是我的对象,等到我的父母赶来时,他又重复了一遍他是我对象。
我是在装失忆,不是真失忆好吧。
我出车祸了,被抢救到医院时,医生说我有可能会有脑震荡,会失去一些记忆。
我并没有失去记忆。
玩心一起,当我的死对头跑来医院看我时,我问道:「你好,你是谁啊?」
死对头姜迢沉默了一会儿,定定地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捂着脑袋就想要说我装的。
姜迢淡淡开口:「我是你的男友。」
「哈?」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姜迢浅笑,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嘴角的两个酒窝很显眼。
姜迢伸了伸懒腰,淡定地说:「是啊,你有男友。」
「你忘记了,你可是求着哭着让我跟你在一起的。」姜迢笑着说,「你还说,你爱我爱到疯狂,只爱我一个人。」
「你——」放屁!
姜迢开口:「不会吧,你就是这么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他皱着眉毛,俊秀的小脸一副被我伤透了心的样子,「你果然是个负心汉,把我骗到手就不认了。」
旁边病床的阿姨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个负心汉一样,还啧啧摇头。
我忍。
自己说出来的谎,怎么也要圆下去。
我从牙齿挤出几个字:「谁说的,你可是我对象,我怎么可能会忘。」
姜迢眨了眨眼 ,摸摸我的头 ,「乖,我亲爱的小女友。」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而且这摸我头的手法怎么这么像撸狗。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淡定地收回手:「不好意思,摸旺财摸惯了。」
旺财是小区的流浪狗。
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地说:「旺财是谁啊?」
「唔,一只黄色的——」慢悠悠地拉长尾音,「狗。」
冰冷的薄唇吐出杀人诛心的词语。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果然是死对头,难怪这么讨人厌!
我在医院住了下来。
我觉得我身体好了,想要出院 ,再跟姜迢在医院,我怕是要被活活气死。
医生轻飘飘地看我一眼:「你还没有做手术。」
「你脚骨折了。」姜迢在旁边幸灾乐祸,「小宝贝,你还没有做手术呢。」
我被他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姜迢现在执着地叫我宝贝。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我要是说我装失忆,我妈能把我头拧下来当球踢。
我妈在我住院当天来过了,冷静地站在床前:「你不会是装失忆吧?」
我想点头,热泪盈眶,妈妈给我一个台阶,我就可以不用装失忆了。
「你要是敢装失忆,我把你头拧下来。」
我的眼泪僵在了眼睛中,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可能装失忆呢,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了。」
妈妈摸了摸下巴:「那行,反正你也不认识我了,我跟你爸出去旅游,让姜迢照顾你吧。」
「哎?」
妈妈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差点以为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了,居然背着我们还找到了姜迢。」
妈妈拿起包,顺手拎上来看我带的玫瑰:「你这次的眼光妈妈很满意,小姜这个孩子不错,你要不把握住,你就等着吧。」
玫瑰被她拿走,我估计是要送给我爸。
我被我妈丢给了姜迢。
我好闺蜜姚佳出去旅游了,要是姜迢不管我,我怕是会饿死在医院里面。
毕竟,我现在一天的伙食都是姜迢给我带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不希望我的死法传出去是被活活饿死的。
「吃苹果吗?」姜迢在削苹果。
我扭头看了一眼,一个饱满的苹果被他修得坑坑洼洼的,只剩下一个果核了。
「不用了,你吃吧。」我露出假笑。
姜迢看了一眼手中的苹果,默默丢进了垃圾桶里。
「小宝贝。」姜迢突然扑到了我的身上,温热的气息侵入我的鼻息。
「你干嘛?」
我没忍住,脸红了。
不得不说,姜迢是有点美貌在身上的。
尽管脾气让人不敢恭维。
病房门被推开:「我是不是来错了……」
我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抬眼看去,一张斯文俊秀的脸——我的男神。
姜迢是我的竹马,兼我多年死对头。
我从未见过有比他还要让我讨厌的了。
白瞎了那一张脸。
我跟姜迢一起长大,从小到大,我帮姜迢背了不少黑锅。
比如——
他带我去爬树,大人赶来,姜迢跑得飞快,只剩一个我傻乎乎地坐在树上。
我被揍时,他在不慌不忙地从外面进来。
指责:「苏然,你怎么可以去爬树呢?」
我泪眼朦胧。
「你这也太不乖了,我比你大一岁,我都不会去爬树。」
这一波风险转移,我成功地被打得更狠。
甚至连说是姜迢带我爬树的事实,我妈说:「你别因为姜迢说了你,你就可以推锅。」
再比如——
我上课逃课,他在外面蹲我。
我想要恋爱,他举报我早恋。
我考试成绩差,伪造我妈签名,他直接告状。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死对头就是死对头。
他追了我学校了。
绝了。
度过了艰难的,没有对象的四年大学生活。
我大学想谈恋爱,但是姜迢天天围着我打转。
我出门搭讪个帅哥,帅哥认识我:「你好,你是姜迢女朋友吧?」
我:「……我是他死对头。」
我露出想要谈恋爱的意思,朋友们说:「你不是有姜迢了吗?」
我:「……姜迢是我的死对头。」
朋友们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小情侣真会玩。」
我被姜迢弄成了注孤生。
思绪回来。
现在,男神在门口。
我被姜迢搂着。
怎么想怎么暧昧啊。
男神是个可爱弟弟,貌美漂亮,就是胆子小了点。
好不容易跟害羞弟弟关系近了一点,现在估计是要前功尽弃。
男神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红着眼跑了。
跑了?
跑了!
我都大学毕业工作了,姜迢怎么还影响我恋爱。
「怎么,宝贝,那人你认识?」我陷入淡淡的薄荷清香的怀抱。
我听出了姜迢话里的恶意。
我为我死去的爱情祭奠。
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不认识。」
姜迢满意地点点头,微哑的嗓音带着笑意。
「我还以为我的宝贝要背着我红杏出墙呢。」
「……怎么可能。」早晚甩了你。
我觉得我跟姜迢八字不合。
我跟他从小吵到大,打架也没有少打。
姜迢可以说是我一辈子的克星了。
就没有见过这么烦人的讨厌鬼。
但是我现在住院,不得不在姜迢手下服软。
「看什么呢?」姜迢拿着手机走进病房。
我低下头不跟他说话,姜迢也不恼踱步在我的身前,高大的身子遮住了我。
「怎么了,小女友?」姜迢低哑磁性地声音想起,嗓子刻意的压低,带上了缠绵的味道。
我还是不肯说话,依然低着头。
空气中听到姜迢轻笑一声,「小女友,还在生气啊,你脚伤了,我抱你去上厕所不是应该的吗?」
这时我抬头了,瞪着他:「有护工,姜迢。」
我越想越气:「你昨天晚上明明可以早点叫护工帮我上厕所,你为什么要自己帮我?」
姜迢笑眯眯,一副拳头打在棉花上面的样子,「然然,我们是情侣,什么事情没有做过。」
他摸了摸我的头 ,清冷的气息闯入我的鼻尖,整个人笼罩了我。
「然然虽然失忆了,但这个都是我们之前经常做的,后面然然也要习惯的呀。」
我不是真的失忆好吧。
我刚想开口,姜迢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很轻柔,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小宝贝有什么想要聊的要联系一下阿姨吗?」
姜迢每次要恶心我的时候都会叫我「小宝贝」,还搬出了我妈。
我果断跳开这个话题。
跟姜迢比恶心人我是比不过他的。
我想到了什么,皱着的眉松了下来:「姜迢哥哥,你不上班吗?」
语气黏腻,说完我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快点说自己要上班,我的眼睛亮晶晶的,实在不想跟姜迢在一个房间里面待下去了。
隔壁的阿姨已经出院,现在病房就我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