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五年,我与陆宴洲重逢。
他生意顺利,情场得意,在众人拥簇下挽着未婚妻巡视商场。
他看见穿着朴素工服的我,笑得轻讽:「沈婳,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为了报复折磨我,他无所不用其极。
而后来,他猩红双眼,满手伤痕,哭跪在我面前: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勾着高跟鞋晃了晃,「当然不能。」
陆宴洲现在是海市圈里最顶尖的存在,呼风唤雨。
新商场的剪彩仪式上,陆宴洲英俊的脸格外显眼。
他身段高挑,西装笔挺,双眸冷漠地扫过全场。
他的未婚妻白清清挽着他的胳膊,大方地冲记者们一笑。
一袭白裙,典雅美人。
突然陆宴洲盯向我这边,眼中寒光凛凛。他朝我走来,声音低沉又冷静:「别来无恙,沈婳。」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我的心还是陡然一颤。
我低着头说:「陆总欢迎光临。」
白清清靠在他肩膀上,温柔地问:「宴洲,这是你朋友吗?」
「沈婳,沈氏集团的千金,顶级名媛。更是整个京市的小公主,放眼当年没人敢逆着她来。」说着,他轻笑一声,凉薄又短暂,「不过现在,沈氏破产了。引以为傲的地位没了。」
「哦这样啊。」白清清了然一笑,没有再顺着打听了,话锋一转问道,「宴洲我们去吃日料吧?」
「你先去,我马上来。」
陆宴洲和白清清在我面前吻别。
等到周围的人都被陆宴洲的保安清空了,他一把将我摁在坚硬的墙面上,「来,让我看看。」
「陆宴洲,放手……」
因为无力的挣扎,我锁骨凹出一道深刻的骨窝。
陆宴洲的手指从我肩膀滑下来,所到之处像点了一把火。
他意味深长地问我:「沈婳你过得怎么样?当年那个用钱羞辱我的沈大小姐哪去了?托你的福,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眼眶一涩,手慢慢攥紧,「其实当年我……」
「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为了恶心我吗?」
言语间的讽刺让我心底一颤,再说不出一个字。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他,当时我负债数十亿,自杀未遂,不想拖累他才分得手。
陆宴洲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沈氏垮了,你爸在办公室暴毙,你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帮你,要多少管够。但条件是不见光,没承诺,只解决生理需求。」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我,言语直白。
我呼吸微紧,看着眼前这个一起长大,如今却蜕变到陌生的男人,果断拒绝:「不可能!」
这些年我努力生活,只为了有朝一日与陆宴洲重逢时不那么狼狈。
然而他竟想让我卖自己,当情妇!
陆宴洲轻笑一声,面露不耐之色,凑近我耳边:「有骨气。沈婳,别想着跑,否则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抓到。」
「你要……报复我?」
「呵。」陆宴洲似乎笑我明知故问。
这时,手机响了,他放开我。走到一旁接电话,语气温柔:「我这就来。带她?好,知道了。」
放下手机,陆宴洲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清清要见你。如果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的话,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他说这话时,毫无怜悯之心。
我垂眸道:「我和陆总没有任何关系。」
我来到日料店门口,白清清朝我招了下:「进来。」
我刚走过去,就听见陆宴洲指着手机上的婚纱照说:「这个吧。」
白清清侧脸贴着陆宴洲的肩膀,柔声道:「我要告诉爸爸,我最爱的男人实现了对我许的所有承诺!」
她发完了消息,才不紧不慢地抬头审视我:「真美。宴洲,这就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模样吧。」
「什么样?」
「身材好,长相又显小。」
「也就那样吧。」
「如果她现在愿意和你在一起,今天陆太太就不是我了吧?」
陆宴洲不想聊这个话题,眉头拧起。
谁知白清清突然问:「你们睡过吗?」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宴洲,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陆宴洲抿了一口酒,神色冷淡:「没有。」
我也跟着说:「没有。我和陆总没有任何关系。」
白清清皱起眉毛扫视我们两人。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正当我要出门,白清清突然喊住我:「你等等。」
「你这身衣服好像是H家典藏限定款?十多万。海市就两件,一件在我这,另一件在我表姐那。你这件哪来的。」
「我穿的是仿版,几百块钱。」
白清清笑了,慢慢说:「你还真虚荣。要是遇见不识货的没准还真信你穿得起十万的衣服呢。什么层次还要跟我穿一样的?假货也不行!」
她从包里掏出五百元现金放在桌面上,「我给你钱,你把这衣服剪了吧。」
说着,就有两个人上来扒我衣服。
当她们拿着剪刀要剪时,突然手一抖,「白小姐,这件……是京市那件。正品。」
白清清脸色一变。
陆宴洲却面色平静,从怀里掏出空头支票,签了一个数字,然后扔到地上,「沈小姐如今也没有场合要穿这样的衣服,不如换成钱实在,这件衣服我买了。」
我弯腰捡起那张支票,指尖微微用力,十万。
陆宴洲看向白清清,语气里带着宠:「剪吧。」
「我们这不算欺负她吧?」白清清问。
「怎么会呢。我们付过钱了。」
我没出声,指甲掐破掌心,生疼。
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顶级纯手工编织面料在剪刀下变成了一块块碎布。
珍珠崩落,满地都是。
恰巧这时,店里来了几个白清清的熟人,好笑地打量我的狼狈。
然后他们越过我说:「两位订婚了吧,要是有好消息记得告诉我。」
白清清腼腆地笑了,「宴洲说宝宝的事情已经排在他的计划里了,应该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哦。」
他们谈话声愉悦,没人注意到夹在中间的我,穿着单薄浑身冻得冰凉。
陆宴洲那么厌恶我,我想昨天应该是我们最后的交集了。
第二天商场的下班时间一到,我立刻换了衣服,涂上口红,准备去KTV上夜班。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一条消息进来:
「晚上七点,停车场F0888车位。」
我隐约觉得是陆宴洲,心怀忐忑地去了停车场。
没想到,一双银色高跟鞋却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语气不善地道:「竟然是你。你对我未婚夫旧情难忘吗?」
「白小姐,你误会了。」
白清清哼了一声,「误会?他告诉我了,你是他的初恋。现在你缺钱,而他有钱,我很难不怀疑你打着爬床的心思出现在他身边。」
「但告诉你,你挤不进来。他给我买了一座岛用我的名字命名,公司上市他在纽交所敲钟后第一句发言就是要娶我。吃我爱吃的菜,穿我喜欢的衣服。」
「你知道你出现的那天晚上,他哄了我多久吗。」
正在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车窗落下,低沉的男音传来:「清清,你跟谁说话?」
白清清收起讥讽的嘴脸,换了一副温柔面孔:「沈小姐她居然知道你的停车位。是不是找你的?」
陆宴洲从车上下来,目光落到我身上,「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本想说:你发信息让我来的。
但瞥见正望向我们的白清清终究没说出口,只道:「路过。」
「这么低级的借口你也讲得出来?」陆宴洲皱着眉,他个子高,垂下眼皮俯视我,「以后少出现在清清面前,她会多想。」
白清清靠在车门旁,环着手臂,漫不经心地,「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专挑在我眼前晃,刚才还跟我说你们当年的事呢。」
「我没有!」
突然一只大掌勒紧我的脖子。
「沈婳,你怎么敢,你贱不贱。」
下一秒,陆宴洲松开了我,将我甩到一旁。
我大口呼吸,眼尾覆了一层血红,胸口的绞痛一阵高过一阵。
「这些年你变了不少,又聋又瞎。」
我这话直戳陆宴洲的心肺,他脸色僵硬。
白清清开口道:「宴洲,开除她。」
我指尖用力掐着掌心。
陆宴洲沉默了一瞬后回答:「好。」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明明知道我需要这份工作。」
他毫不客气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