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要杀他的得力干将裴安。
他以为裴安和他的宠妾苏姝私通。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我和苏姝的计谋。
目的是让相爷死无葬生之地。
我们成功了。
而我也失去了裴安…
我叫顾卿,我父亲顾文忠早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驰骋沙场,立下不少功劳。
先帝为感念父亲,遂封父亲为国公,赐府邸一座。
我父亲在朝为官时兢兢业业,廉政清明。
却在太子登基一年后,因一封伪账死于狱中。
[小姐,你当真要嫁给沈公子。]丫鬟小泉问。
沈钰,是户部尚书沈清的胞弟,就在三天前他向我提亲了。
我丝毫不意外,因这一切皆是我计划之内。
五年前,在父亲提审期间,我曾去求与父亲关系好的几个叔伯,希望他们能从中周旋保父亲一条命。
各位叔伯一口应允。
就在我满怀希冀等待的时候,我被虏了。
掳走我的人就是沈清。
我之所以万分肯定,因黑夜中那人说
[沈清,你再不动手,我就禀告主人,你知道后果的。]
然后我听到刀刺进身体的声音,血沁透衣服在胸膛晕染开来,可我的身体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不久,那人便离开,只剩下沈清。
他抱着我在黑夜中行走,他手臂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溅在我胸口。
他用障眼法骗过那个男人,他刺的不是我的心脏,却是他的臂膊。
后来,我偷偷回过一次京城。
彼时我父亲已被处死刑,国公府亦被抄家,因是其幼女顾卿携带私款畏罪潜逃。
那年我十四岁。
这五年里,我一直在寻机会接近沈清。
只因他知晓我父亲死亡的真相。
机会在一个月前不期而至,我无意间结识了沈钰。
当得知他兄长是户部尚书沈清时,我演了一出戏。
一个月前,沈钰出游,行至一荒郊处,忽然冒出一群土匪。
土匪手持尖刀向沈钰刺去,我以身挡剑。
沈钰为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向我提亲。
我跟随沈钰到了京城。
沈钰安排我住在沈府的内院,并带我去见了沈清。
时隔五年,再相见,他已然不记得我。
面对沈清我心绪复杂,他是仇人亦是恩人。
沈清鲜少与人来往,他既不应酬,亦无不良嗜好。
每天除了上朝办公,闲暇时间大都在书房度过。
一时之间,我竟无法从沈府获取任何线索。
直至,苏姝出现。
我入府五日后,苏姝从庙里祈福回来。
苏姝两靥微红,丹凤眼,笼烟眉,一袭薄纱长裙,走起路来摇曳身姿。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儿。
据丫鬟说,苏姝是沈清五年前带回府的。
我们原先以为二公子会娶她的。
丫鬟不假思索道,而后捂住嘴巴,惊慌的看着我。
我安抚道
[无妨,你只管说。]
苏姝初到府上时,沈钰很宠她。
她胃口不好,他亲自下厨给她做桂花酥。
她想家,他便在院子种满海棠。
他带着她游走于达官贵族举办的各种宴会。
丫鬟都以为,他会娶她。
然而,一年前,苏姝和沈钰有过一次大的争执。
沈钰把她房中所有的东西都摔个稀碎,并连夜让人砍了院子里的海棠树。
那天以后,他们形同陌路。
而我之所以注意她,因她是五年前沈清带回府的人,更因她是澧县人。
我莫名觉得她与父亲的案件有关。
我父亲入狱前,江南澧县发生水灾,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朝廷拨款二十万两白银用于赈济灾民。
并下令让我父亲全权监督此事。
父亲奉命前往受灾地。
奔波忙碌三月有余,灾情得到缓解。
父亲功德圆满的回京。
可就在父亲的接风宴上,沈清拿出父亲呈给他的账本,账本上记载了每一笔赈灾款的具体去处。
沈清说
[经户部鉴定,顾国公所呈账本盖的地方公章皆为伪章。]
因为兹事甚大,朝廷特意委派钦差大臣下到澧县彻查此事。
调查结果证明父亲所呈账本确是伪账。
账本里面诸如开仓赈粮,发放医药等实际数目和账目上均不相符。
又如账本上周济的灾民名单,有一半并未收到灾款。
于是,我父亲以私吞灾款十万两白银哐镗入狱。
此事一出,满朝喧哗。
我父亲成了文武大臣口中的伪君子。
[顾姑娘,听说你先前为救沈…钰受了伤,我带了些西域的药材,听那宝贤堂的掌柜说这药有助于调五脏和六腑,姑娘若不嫌弃,就请收下。]
苏姝从丫鬟手中拿过药材递给我。
[那就多谢苏小姐了。]
[小泉,把昨日沈公子送过来的红茶拿出来。]
我转头对小泉说道。
苏姝是一个聪慧的女子,闲谈时,我有意提及一些关于她身世的话头,都被她巧妙的绕过去。
一个下午下来,除了知晓彼此的一些喜好,竟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有效的消息。
直到天黑,沈清命丫鬟来唤我们去用膳。
我们前至大厅,沈清坐在主位,沈钰坐在他左侧。
我正犹疑时,沈钰起身牵着我往他身旁的位置落座。
我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苏姝,果然,她面容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餐桌上,气氛僵硬。
除了沈清询问几句。
苏姝只低头吃饭。
沈钰亦绷着一张脸,偶尔给我夹菜。
而我全副心思都放在沈清对苏姝的态度上。
苏姝对沈清有些许抗拒。
那天之后,苏姝偶尔会到我房中坐坐。
和苏姝熟稔了之后,我挺喜欢她的。
苏姝性子沉静,说起话来温温婉婉的。
我俩大多时候只是安静的看看书,绣绣花,和我一样,苏姝也不爱刺绣,有时我俩也会打趣看谁绣的更丑。
有几次,我都想问她和沈钰的事,又觉得我身份不合适怕引起她的怀疑。
这天晚上,沈钰突然过来,当时苏姝在缝腰带,我在看书。
沈钰看到苏姝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她手中蓝色的腰带脸色冷了下来。
苏姝抬头瞥了他一眼对我说
[我先回去了]
说完卷起缝了一半的腰带起身离开。
我送她至门口,回头看沈钰,他两手握拳,胸口起伏不定,似极力在隐忍。
我见状对他说道
[我今儿也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沈钰听完,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快步离开。
我尾随他至西院的假山旁。
秋天的夜里,空气有股寒意,苏姝站在池边的身影越发显得单薄。
沈钰在她身后静静的凝视她,月色下,仍能辨别他脸上的痛苦,彷徨之意。
[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沈钰低吼。
苏姝似受了惊,猛的回头,见是沈钰,转头擦拭眼角的泪水,冷然道
[沈钰,我们说好的,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之间…再无半点纠葛。]
[再无半点纠葛?苏姝,你是骗自己还是骗我,你知道我最钟爱蓝色,你敢说你这条腰带是缝给他的,你说,你说啊,只要你说出口,我发誓我沈钰这辈子再也不纠缠你。]
沈钰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