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要被嫡母卖给80岁老头做妾,我设计顶替了我那嫡母女儿入了宫
如今成了当今圣上最宠幸的妾,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坏事做尽。
可我不能停,停下,这把刀便会掉在头上,而最好的的回击方式,便是……弑君
“听说了嘛?崔大人家的小姐跟巷尾那个穷书生私奔了。”
“他家那个二小姐是个蠢笨的,干出这事也不奇怪。”
“什么呀!是大小姐私奔啦。”
我的嫡母做梦也没想到,她捧在手里如珠如宝的女儿,生平第一次违背她竟是干出这样的‘大事’。
其实嫡姐之所以会看上那个穷小子,是我一手安排的。
我知道,她如果不跟那个穷小子私奔,入宫的机会永远轮不到我。
我那表面和善大方的嫡母,只会把我打发给那个七十岁的韩大人,又或是那个性格暴虐的贾侯爷。
这么多年,我在她手下小心翼翼地苟活,没有一处敢违背她的,她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只因为崔大人是真的爱过我母亲,她装着一副慈母的模样把我养在膝下,背地里的阴狠却没人看见。
嫡姐要日日早起学琴棋书画,我不用,她说是为了让我多睡会。
于是崔大人夸她疼我,斥我不知上进。
嫡姐暗纹素缎,别一支玉兰簪,而我珠光宝气一身富贵。
于是圈里的夫人们赞她宽厚,贬我俗气。
她病了,嫡姐去上香祈福,我被诳去找什么药草,回来后却被说是去游山玩水。
所以我是白眼狼,不知感恩。
我知道,她这招比起那些动则克扣鞭打的嫡夫人们要高明许多,叫捧杀。
我如她所愿,长成愚蠢的模样。
一朝入宫,便脱胎换骨。
今天的我,竹纹青衫,白玉素簪。
在崔府我难有这样素净的时候,如今穿来倒也有几分别样的雅致。
“崔莺时,你今个怎么不穿红戴绿了?”孟珂是光禄寺卿家的女儿,自诩清高一向瞧不上我,逮了个机会,就高声地嘲弄了一句。
“今日有牡丹国色在前,难不成要像孟姐姐一样班门弄斧吗?”我上下打量了她,穿得颜色倒不算出挑,只是鬓上簪了四支金钗,生怕闪不瞎谁的眼。
“你!”她一甩袖口,就带着她一左一右两个姐妹走了。
那两个我也认识,左边蓝衣服的叫林似玉,太常博士家的,右边粉衣服的叫丁宁,詹事司职家的。
家里官职都不高,跟着孟珂混,但并不怎么敢惹我。
我虽是挂到嫡母名下的,总归也算半个嫡女。崔瑁官拜中书侍郎,实权在握,这个我最厌恶的姓氏却是我的护身符。
“你好像人缘也不太好啊。”葛氏冷不丁地从我身后冒出来。
我同她原本没什么渊源的,只是刚进宫那日,平章事府的那几个贵女明里暗里嘲笑她穿的土,我替她说了一句话。
她当下倒也没有感激我的意思,反倒那些贵女又嗤笑了我一番。
“那葛姐姐同我好吧,好不好?”我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一句,话是柔的,心是冷的。
却不想,她正儿八经的。
“葛雾儿。”
“啊?”
“我叫葛雾儿,我父亲是陇右郡公,他们都唤我雾儿姐”她提起陇右的时候有种不自觉的骄傲,却并不令我讨厌。
其实我早知道她,陇右郡公手握兵权,是那儿的土皇帝。
我笑眼一眯,“好,雾儿姐。”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与我来示好,但我知道与她交好总比与她交恶要强。
群芳宴定在了酉时排云台,那是齐宫的第一高台,要登几十阶的台阶。
我想大约也是要考验采女们的礼仪规矩,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
葛雾儿说她打小扎马步学功夫,骑着马奔的比她哥还快,故而她带着我一口气走了一半儿,还不带喘一下气的。
但我不行,琴棋书画我还偷摸学了些,可强身健体的事儿,崔夫人绝不会叫我做。
她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无非是想将我养成一颗圆球。但我身子倒叫她失望,天生吃不胖,我夜里也常抠着嗓子眼儿催吐,一边吐一边怨恨。
“雾...雾儿姐,等等。”我吁出一口浊气,停下步子带着些微的喘意。
“你这身子不行啊,将来怎么给无阙哥哥生孩子。”
“无阙哥哥?”
且歇了一歇后,她缓下步子与我一同上去。
“就是陛下,他还是皇子时,同我父亲一道带兵出征匈奴,在陇右住过一段时日。”
我半垂着眼,一阵尚不明晰的思绪从我脑中划过,很快看向她。
“那雾儿姐倒比咱们更占得先机,将来若做了娘娘,我少不得要来蹭些饭吃。”
她一贯的直白,上下打量了我眼。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呃...”我被她这一通直球弄得有些说不出话。
“在这聊什么呢,仔细误了时辰。”一顶藕荷色小轿停在了旁边。
我和葛雾儿相视一眼,矮身作了礼,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唱词。
随侍的丫头提醒了一句。“这是徐婕妤。”
“徐婕妤夏祺。”
徐婕妤掀开了轿帘儿,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她梳着一个随云髻,简单的簪了支玉扇垂步摇,点了两支珍珠小钗,瞧着很是清雅。
“是新入宫的采女么,怎么还不上去。”她声儿也温和。
“阶高路远,恐伤了仪容,想着相互瞧一瞧可还得体,一时便停了下来。”我生怕葛雾儿不管不顾地说出些声,先半抬起头回了这话。
“宫里的路是难行些,有个守望相助的,倒也是好的。也不远了,本主同你们一道走上去罢。”
说完她就下了轿,我与葛雾儿跟在她身后,一阶一阶地走上去。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这段路,只记得这日的风很柔,徐婕妤直挺的背影的夕阳微光里往前慢慢行去。
而亦步亦趋的我,渐渐只剩下一道拉得长长的影子。
到了地点,我第一次见到太真娘子。
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软烟罗薄衫,配同色百褶罗裙,肩上搭一条缠枝牡丹花夹缬披帛,而腰封上缀着粒硕大的雪白珍珠,红底一点白,无端的风情万种。
她懒懒地半靠在皇帝身上,与人共乘御辇而来。
黛眉翠,口脂红,配上帝王的盛宠,一时衬得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娘子其实只比采女高了一阶,是从七品。
太后当场皱起了眉。
“小小娘子,居然与皇帝共乘。你虽是奴婢出身,但既已是宫妃,难道没学过宫规么!”
“母后莫怪,她不慎扭了脚,是朕允她上御辇的。”与我的想象不同,皇帝的声音很是清润。
我坐得远,其实看得并不真切。皇帝瞧着约莫也只二十来岁,面如冠玉,一身银白色常服,锦缎下是遮不住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太后不是皇帝亲母这桩事倒不是什么秘密,说是母子二人,大约也有些隔阂。
这事儿,我感同身受。
故而皇帝这句话,一下就噎住了太后发难的心,她也只好作罢。
随着皇帝身边大太监一声“宴开”,宫娥们鱼龙贯入,一碟碟珍馐佳肴上了桌。
只是宫里的宴儿,食从来不是重点。
“妾恭贺陛下、太后娘娘,新秀们婉约秀美,必能为陛下稍纾烦忧,亦能为大齐延绵子嗣。”
开口的这女子很是雍容华贵,体态也丰腴些。敢在众人前第一个敬酒,想来她就是张贤妃了。
皇帝自然也给她面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太后又发了话,叫采女们逐一上前来问安。这是秦姑姑教过的,实则问安只是个托词,还要一展才艺。
我私心觉着,这和春风楼的姑娘们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那儿有满座贵胄,而这儿只有一个嫖客。
照着各采女的家世,头一个上去问安的是王太师的嫡长孙女。王太师是三朝元老,向来以刚正不阿出名,他家的女儿们也个个是顶守礼的,尤以王嗣音为最。
从前闺秀们宴饮,大多是躲着她的。
她实在是太烦人了,口头禅是“这不妥”,然后就会说出一大通应如何才是妥的,这期间引经据典、长篇大论,比三藏大师还啰嗦。
王嗣音写完一篇洋洋洒洒的《莲赋》后,皇帝当场就封了她为容华,赐号安。
第二个上去的便是葛雾儿了,陇右郡公横霸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