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捅了一刀躺在医院,父母和哥哥忙上忙下给我熬汤补身体。
隔壁的阿姨说我家庭幸福美满好福气。
我露出八颗牙没说话。
因为哥哥对我畸形的爱。
和蔼的养父经常偷窥我。
懦弱的养母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我当成荡妇。
我只想让他们下地狱。
所以我利用了一个疯子,最后被他全城通缉。
1.
遇见付朝的那晚,学散打的朋友说,他在巷子里围堵了一个鬼祟男人正带着一个少年,那男人保准是个人贩子。
想起快过年了,最近人贩子四起。
警局已经出了悬赏令,一个人头五万。
我激动的抄起一根木棍带头冲了上去,眼瞅着拐角处一道人影过来,我套上麻袋就是一击闷棍。
“就是你这臭不要脸的搞事啊!”
说完我上去就是一脚。
“年底了,赶着冲业绩吗?!”
我正上头,朋友急忙跑过来,“姐,搞错了,你那是被拐的,这才是人贩子!!”
闻言,我停手,顺着朋友指去的方向看见被打晕拖起来的中年男人。
啊这……
2.
几分钟过去。
我满怀愧疚的坐在要点门口给清秀少年敷药。
尽管此时顶着一脸清淤红肿,但底子还是好。
眼睫毛比平常女生还翘,鼻梁也挺,唇色泛红。
乖乖,长得真俊。
直到听到他一声闷哼,眼睫轻颤,我才发现自己手一个用劲儿给人血都摁出来了。
我松开了拿医药棉的手,“失误,失误。”
或许是我的视线太直白炽热,少年红着脸轻声说,
“姐姐,你可不可以轻点,我怕疼。”
我老脸一红。
能不能用词清白点。
这时我朋友开口说把俩人一块儿送到警察局,我也竖起大拇指,盘算起我可以拿到多少悬赏金。
身旁人影落下,小可怜顶着一脸清淤委屈巴巴的靠近我,“姐姐,别送我去警局了。”
“不是你说照顾人家嘛,”朋友凑近朝我咋了眨眼,“盐姐,好机会啊。”
我没好气的笑骂,“滚蛋。”
还不等我反应,一旁准备要把人贩子送到警局的朋友突然出声。
“盐姐,小心!”
刚才晕过去的人贩子一脸阴冷的拿着刀朝我这个方向袭来,出声暗骂,“艹,婊子就他妈多管闲事!”
3.
我下意识将少年护在身后,自己挡在身前。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入了我腹部,血流不止。
这下真是人财两空啊!
等我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简直欲哭无泪。
我妈紧张的赶忙问我是不是身体很疼。
我爸和蔼的问我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喝点熬好的骨头汤。
我哥轻声问我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我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你们不懂,曾经有一份暴富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最后到手的鸭子飞了。”
三人顿时明白,松了一口气。
直到晚上,我懂事的说自己一个人也能照顾好,不用人守夜,三人才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先前所有的笑意全消失无踪。
隔壁还在开台灯看书的阿姨笑着说。
“小姑娘,你父母和你哥哥对你可真好啊,这忙上忙下的,家庭和睦,幸福美满,我这年轻时离异的还真是羡慕啊。”
我没了之前的热情活泼,死气沉沉地侧过身背对她,将被子盖上假寐。
羡慕我?
羡慕我的哥哥对我畸形的爱?
羡慕和蔼的养父竟然数十年如一日的猥亵我这个养女?
羡慕温柔的养母对这些熟视无睹,暗骂我是个荡妇?
4.
在我出事到现在也没有警察来谈那个人贩子的事情,直到朋友给我发消息说我养父母交代他不报警,反正人贩子也跑了,不要再麻烦下去。
其实他们不愿意让我和警方有任何联系,是因为早在十三年前,我就是他们在人贩子手里花了几万块买下的,名不正言不顺。
就算走关系给我上了户口,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怕被查出惹上祸事。
而做这些,只是因为他们的亲儿子,我的哥哥陈弥有肾病,我和他不仅肾源匹配,也是稀缺的熊猫血,而我就是他的移动血库。
一旦他上了手术台,我就是他的移植肾源。
我的健康,就是他们儿子的未来。
……
5.
半夜,我是被一声“姐姐”唤醒。
借着月光,入眼的就是一张放大的清秀少年脸。
隔壁阿姨睡得鼾香,我只能小声小气跟做贼一样,“你怎么来了?”
“叔叔和阿姨他们一直都在,我不敢来,只能在医院门口等他们走了才来。”
清秀端正的少年脸上有清淤,揪着衣服乖巧的看着我,轻声细语道,“姐姐是为我挡刀,你对我有恩,我该报答。”
我抿了抿唇,“倒也不必,你这脸也是我打的,算是两清了。”
他眼里盛满细碎的光斑,认真的问我,“姐姐,为什么要替我挡刀呢?”
我一愣,随即叹息一声,“谁让我心地善良,仁爱广博,大爱无疆。”
他嗤笑出声。
隔壁阿姨一个嘟囔,我下得赶紧捂住他嘴,见阿姨翻身打鼾才回过神。
我砸吧砸吧嘴,随即收回手就看见他满脸通红。
我试探的问,“多大了?”
“十八了,”顿了顿,他说,“姐姐,既然你都说自己仁爱广博,那我可以借住你家吗?”
“什,什么?”
“我家里出了事,现在没地方可以去了。”
言外之意,就只能靠我。
他期待的望着我,要是下一秒我拒绝恐怕嘴就瘪了。
“……”
一大清早,我一身病服和他打出租回了我租的套一小公寓。
看着沙发上穿着我的毛绒睡衣睡下的少年,啊不对,是付朝。
心下暗喜,真是请君入瓮了。
……
6.
什么人贩子,什么巧遇,这一切都不过是他接近我的手段。
早在几个月前,我通常在学校图书馆熬毕业论文,我晚上回去总是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踪,可以转头只有两三声猫叫惊悚。
我以为是最近没休息好,可等我回了在校外所租的房子,却发现屋内明显有人来过。
半夜我起来喝水,透过窗帘缝隙,我看到了楼下抽烟的少年,隐匿在树下,阴森恐怖。
此刻我的手机有一则陌生消息。
——“我找到你了。”
我心跳加速,后背满是汗,手机直接被我扔在地上。
从那之后,我心惊胆战。
而他日日和幽灵一样在我周围,在暗处盯着我。
直到大四毕业,直到我回到南燕市,直到他正面和我有目的的相见。
我也终于搞清楚他到底是谁。
付朝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当年我是逃出保育院。
我就是保育院所研究出来的第一个成功的克隆人案例。
而所谓外人称知的“保育院”,表面是个普通收养孤儿的地方,实际他们做着挂羊头卖狗肉。
那里有重重保护监控。
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在实验成功后死在了研究台上,活下来的是我这个克隆人。
如果没猜错,付朝就是当年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屁孩儿。
而他现在找到我,说明这七年保育院始终没死心要抓我回去。
毕竟,我是唯一一个成功活到现在的克隆人。
而当初的小孩儿现在恐怕被保育院所培养,心里黑的早就洗不干净。
对于他为什么找到我没有通知保育院的人此刻我没清楚。
至于昨日我挡刀,只是要一步一步取得他的信任和心疼。
我要让我那所谓的亲爱养父母和哥哥下地狱。
我要让付朝做我的刽子手,替我杀人,且心甘情愿。
而我能全身而退。
7.
就在我想着接下该如何布局,养父陈平汇拎着保温盒来了。
等付朝躲进房间我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