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被水蛭吃了,更离奇的是,她变成了水蛭。
为了供养“它”,我只好天天给我妈吸血,小区里的干尸也越来越多。
这天我突然发现家里的墙上多了两个洞,我凑上去正看到邻居的眼睛。
这事得从上个月说起。
我男朋友林逸是个生物学家。他从泰国湄公河带回来一条罕见的水蛭。
他说这种水蛭是从未见过的物种,很珍贵,也很可怕。
而他们考察队是受到一位张老板的委托。因为那位张老板得了重病,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连国外医院也束手无策。
所谓病急乱投医,张老板不知从哪儿听说这种水蛭能治病,便出钱资助林逸的考察队去泰国。
考察队一行最终在泰国湄公河附近一条偏僻的村落里发现了这种水蛭。
当地村民对这种水蛭很是敬畏,禁止任何外人接近水蛭繁衍生息的池塘。
然而,带队的刘教授不甘白跑一趟,便派助理黄浩偷偷在晚上溜到池塘,偷了一条。谁知黄浩在偷水蛭的时候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当晚,村民们很快发现池塘边的脚印,察觉到水蛭被偷,便群情汹涌地打算兴师问罪。
要不是刘教授说尽好话,留下水蛭和赔偿款,他们一行人估计就得死在异乡了。
本以为一无所获。殊不知,回到曼谷旅馆时,偷喝池塘水的黄浩当天晚上突然发病,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刘教授赶紧派人去请医生。
医生还没来到,黄浩却已变成了一具干尸。
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一条肥大的水蛭从干尸的嘴里爬了出来。
而这正是林逸带回来的水蛭!
“妈呀!”
听了林逸的叙述,我吓得浑身一颤。
“你赶紧把这可怕的东西带走啊。别放在家里!”
林逸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想带回研究所。可因为出了人命,所以刘教授让我带回家放两天。得等事情处理好。」
「你就不怕被这东西咬到?」我颤巍巍地指着被放在水杯里的水蛭。
水杯盖着盖子,它爬不出来,只是安静地在水里游动。乍看之下,倒无特别之处。
它真的能吃人?
「放心吧。只要别动这水杯,盖着盖子,它伤不了人。」林逸笃定地说道。
可我的内心依然充满恐惧。
噢,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就被水蛭咬过一次,那种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洗刷不掉。
当年我7岁,弟弟才3岁。
那个夏天,我和弟弟在池塘边玩,一不小心一起掉进池塘里。
正在田边干活的妈妈听到哭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奋不顾身地跳进池塘,却只救弟弟,对我不管不顾。
等我一个人湿漉漉地爬回岸边,妈妈走过来直接给我一个耳光。
“你死了就死了,别连累你弟弟,那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我默默地低下头,流着泪,忍受着脸上和内心的疼痛。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我不受家里喜欢,因为我是个女娃。
妈妈不止一次说过,弟弟才是家里的宝贝,而我只是个赔钱货。
那天,我默默跟在妈妈后面回家,总觉得小腿有点疼,但我不敢告诉妈妈。
反正,她不会心疼我的。
等到了深夜,我实在受不了,才发现小腿上竟然有一条水蛭在吸我的血。
我硬生生地把它扯了下来,用力踩扁。
到现在,我小腿还留着那个伤口呢。
入夜,我睡得正浓,却隐隐约约听见客厅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在这个宁静的黑夜里显得阴森森。
「林逸,醒醒呀。好像有谁在哭。」
我想推醒林逸,可他睡得很死。
没法子,我只好一个人爬起床,战战兢兢地循声找过去。
原来!那哭声是从养着水蛭的杯子里传出来的。
我打开灯,观察着它。而它竟然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盯着我。
紧接着,它用一口熟悉的男声说话了。
“小美,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吓得连退几步;「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
而且,这把声音,有点耳熟耶。
水蛭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黄浩呀。」
黄浩……不就是林逸那个变成干尸的同事吗?
我认识他,怪不得声音听起来有点熟。
黄浩接着哭诉;「小美,我死得好惨啊。我想托你带个消息给我家人。」
「哇……别找我!」
水蛭竟然懂人性。遇到这种事,我真怀疑自己做梦了。
我吓得赶紧跑回房间,用力推醒林逸。
听了我的话,他自然是一脸不信,于是便跟我出来。
没想到,那条水蛭却死活不肯说话了。
这就尴尬了。
林逸哭笑不得地点点我的脑门;「你是睡迷糊了吧?水蛭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我无言以对。
难道,我刚才真的在做梦?
翌日,林逸先回研究所了,留下水蛭在家里。
说实话,这货让我心里慌慌的,我都不敢靠近放水杯的角落。
没想到,我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时,黄浩的声音又不期而至。
「小美,小美。」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这回,绝对不是做梦。
我来到水杯旁,盯着那条水蛭。
「妈呀,你真的会说话。那你昨晚在林逸面前干嘛装哑巴了?」
黄浩说;「有些不能说的理由……」
我说;「有啥不能说?你对我还遮遮掩掩,我又凭什么要帮你呢?」
「好吧。我说,就怕你接受不了。」
「赶紧说吧。」
「因为……是林逸偷偷把池塘水倒进了我的水壶里,我才会误喝,从而被水蛭吃掉。」
「不会吧……」
听到这儿,如同晴天霹雳。
我摇摇头:「不可能!林逸不可能这么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哼,你以为他不会?看人不能看表面哦。」
黄浩随后说出的惊天秘密,让我呆若木鸡。
片刻过后,我才回过神,握紧拳头;「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黄浩说;「今晚将是我的葬礼,你把我带到灵堂就行!」
我答应帮他这个忙。
这天晚上,我偷偷化装来到黄浩老家的乡下,离城不远。林逸和研究所的同事都纷纷来参加葬礼了。
黄太太是个30岁不到的少妇,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倒有几分姿色。
按照黄浩的吩咐,我把装着水蛭的水杯放在灵堂后面,就在他的棺材前。
夜深人静,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寂寥可数几个人,不是在刷手机就是在睡觉。
只有黄太太独自在后堂守夜。
殊不知,到了下半夜。
「哇啊!」
猛然,从后堂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便看到黄太太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她双手捂脸,哀嚎不已。
人们刚围上去,却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一条水蛭附在她的脸上,任凭她怎么扒拉都扯不下来。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而黄太太疼得在地上直打滚,不停哀嚎;「我错了!阿浩!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她在求谁的原谅呢?
可那条水蛭依然死死地粘附着她,吸她的血,躯体也越变越肥大。
等到其他人用尽办法把那条水蛭弄下来时,黄太太已经变成了一具可怕的干尸,哪里还有半分姿色可言?
那条水蛭此时吃饱了血,肥得像条狗,看着够吓人。
“呜哇!怪物!打死它!”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们被内心的恐惧驱使着,一拥而上。
恰巧刘教授闻声赶了过来,他疾呼;“住手!别打死它!”
可太迟了,群情激奋的人们还是把水蛭给打死了,溅了一地的血。
刘教授看着水蛭的尸体,脸如死灰,他肯定在担心怎么向张老板交代。
我躲在门后看着这一切,不敢久留,赶紧溜走了。
翌日清晨,林逸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回到家,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质问。
「是不是你把水蛭带到葬礼上的。」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是黄浩让我这么做的。他真的变成了水蛭!」
林逸盯了我良久,憋出一句;「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回来的早,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逸;「水蛭把黄太太给吃掉了。」
我装作大吃一惊;「啊!为什么?!黄浩吃了他老婆?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林逸不耐心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别问我!还有,这事你可别说出去。」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