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的起身,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人压在了床上。
外面月亮的光透进屋内,左铃看清了男人的脸。
“阿律。”
“左铃,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要死的不是你?”
他不知道,她真的要死了,癌症晚期。
死之前,她大度的,把心脏捐给了他的白月光。
然后,他疯了。
…………
哐——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佣人闻声冲了上来,不断的敲门。
“先生,宗先生你怎么了?你开门啊。”
伴随着嘶声裂肺的:“滚!”
翌日,遣走下人,别墅里就剩下了宗律一个人。
他缓缓推开了左铃卧室的门。
宗律抱起左铃的枕头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将自己的枕头挪到了一边,又将左铃的枕头放在了旁边。
祁辞给宗律打电话。
“宗总,陆家那边……”
“那种脏东西,就该清理掉。”
翌日,陆吉父亲被警察带走,因为警方查出他十几年前涉及一起案件。
祁辞来到别墅,敲了几下门,没人开。
打宗律电话也没人接。
他只好输入房门密码。
客厅里没人,但是茶几上有很多气球,沙发上堆着一大束红玫瑰。
餐桌上还摆了两瓶红酒,两个杯子。
这气氛祁辞觉得不对。
他大步跑上楼梯。
“宗总?”
哐当一声。
祁辞赶紧往出声的地方跑。
宗律正在左铃的卧室,卧室中央摆了个梯子。
他站在上面,耳朵上掖着笔,诧异的看着慌张跑进来的祁辞。
祁辞低头,地面上安静的躺着一个滚刷。
宗律:“你来的正好,把刷子递给我。”
祁辞满头雾水:“宗总在做什么?”
“小铃今天过生日,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她跟我说,想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星空。”
宗律笑了下。
一句话,让祁辞的动作顿在了半空。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左铃死了,还过什么生日?
“下周我不去公司了,事务你代我打理。”
宗律手里动作不停,“我带小铃去趟昆仑雪山。”
祁辞汗毛立了起来。
出了宗家,他祁辞想联系自己的心理医生朋友。
可想到宗律的身份,他联系了宗律的父亲。
宗律认为左铃还活着。
这是妄想症。
二楼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在响,宗律没听到。
于琪昨天就醒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很快见到宗律,可直到现在连电话也没人接。
祁辞这边刚结束了与宗父的通话,于琪的电话就过来了。
“阿律在哪?”
“宗总在家。
宗律等到天黑,左铃没回来,也不接电话。
他打开微信,给左铃发消息。
“你去哪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排骨,再不回来就要凉了。”
“小铃,祝你生日快乐。”
外面雷声,紫色的闪电闪过,宗律神色一紧,抓起车钥匙。
左铃最怕打雷,他得去接她。
可换好鞋后,他陷入了沉默,该去哪里接她?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有人敲门。
宗律唇勾起,开了门:“你怎么才回来,冷不……怎么是你?”
于琪站在门口,病号服外面罩着一件外套,脸色不好看。
“阿律,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她往屋里看了两眼,没看到左铃。
可是闻到了玫瑰的味道,也看到了红色气球。
于琪很快反应过来,今天是左铃的生日。
她委屈地咬紧了下唇。
一阵刺痛穿过她的心脏,痛的她瞳孔扩张。
想说的话没说出来便跪在了地上。
宗律脸色一变,抱起她往车那边跑。
他还是在乎她的,于琪想。
随后就没了意识。
浑浑噩噩中,说话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一定要救活她……”
“保护心脏……”
宗律对主治医生道:“一定要救活她!”
“她身体里的心脏不能有事!”
……
接到消息,宗父宗母赶到医院。
宗律有些意外。
“爸,妈,你们怎么来这了?”
崔絮眼眶有些红:“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宗峰脸色微沉,“我给你请了心理医生,你现在就去看。”
宗律眼神却一凉,“你什么意思?”
宗峰:“你在家里准备了什么!”
他们来医院之前,先去了一趟宗律那里。
张姨不在,厨房里甚至还煮了排骨,桌上两个红酒杯,两份碗筷。
宗律抿紧唇:“小铃生日。”
“死人过什么生日。”
宗峰冷笑。
崔絮见宗律表情不对,捏了宗峰一把。
宗律眼神逼仄:“小铃她一向健康。”
宗峰气的发抖:“你怕是疯了。”
他本来对祁辞的话存疑,但是现在他确定了,宗律脑子有问题。
宗峰拨了个电话:“都过来,带少爷上车!”
可没有人能带走他。
拳拳见血,宗峰的人被打趴在地。
宗峰咬牙,扬起手中的拐杖砸中宗律的脖子。
他闷哼一声。
崔絮慌忙去拦儿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宗律是真的病了。
……
精神病院。
院长站在门口迎接宗氏的人。
只见五辆车列队开了过来。
“宗先生。”院长走过去,“您来了。”
宗峰颔首,“犬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
宗律主动推开车门下来了,“我自己走。”
精神病院的招牌上布满了锈,医院内部倒是干净。
院长在前面给宗峰带路。
宗律双手抄兜在后面走,门诊大堂正中央挂了一个时钟,宗律看了眼。
十一点半了。
还有半个小时今天就过去了。
他还没跟左铃说生日快乐,锅里的排骨怕是凉了。
宗律从兜里掏出手机,发微信。
“我来医院了,你回家没有?”
“我会尽快赶回去,锅里的排骨凉了就不要吃了。”
他手指顿了顿,“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不回我信息?”
宗峰拧眉对院长道:“希望能尽快检查,尽早治疗。”
宗律被专家带进了办公室,宗峰崔絮则跟院长进了会议室。
专家轻松挑起话题。
但是宗律话不多,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
专家注意到了:“方便问一下,您在等谁的消息么?”
“我妻子的。”
专家视线移到他凌厉的眉骨上:“你这道疤怎么留的?”
宗律抬手摸了把,笑着与专家对视:“上学的时候,小铃被人跟踪,我跟那几个人打了一架。”
血流的特别多,左铃哭的特别难过。
就在那天,他与左铃第一次接吻。
“方便问一下,您与太太是怎么认识的吗?”
“赛马场。”
宗律回忆起了初见的场景,清晰的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与几个朋友走进赛马场,挑马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喝彩声。
马场上,穿着红色骑马服的女孩单手拽着缰绳,纤细的腿夹着马肚子,白皙的小腿上是双泛着冷光的皮靴。
她侧身,从地上捞起了彩头。
她的腰一定很软。
那是宗律见她时的第一个想法。
专家见宗律陷入了回忆里,盯着他的表情,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各种测试进行了一整夜,翌日一早,报告交到宗氏夫妇手里。
“主要是心理障碍,其次出现了很严重的幻想以及妄想症状。”
建议留院治疗。
医生给宗律注射了镇定剂,饶是如此,他仍激烈的挣扎。
“我的妻子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
宗律在精神病院里住了半个月,前一个星期没有任何自由。
宗峰的人在附近看守,医院的安保也十分严格。
直到一星期后,综合评估宗律较为稳定,才给了他活动时间。
宗律坐在树荫的椅子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左铃为什么不来看他?
他的手机被没收了,可是他想她。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要她回来。
宗律最主要的是心理障碍。
专家准备催眠治疗,定在三天后。
这期间,每一天宗律都会坐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门口。
母亲来过两次,左铃一次都没有。
树叶落在宗律的脚边,是左铃喜欢的枫树叶,他弯腰捡了起来。
“宗先生。”有人叫他。
他转头。
“专家叫你去治疗室。”
李专家一早就等在治疗室。
宗律烦躁的闭上眼睛,专家开始对他进行催眠。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了左铃,。
很久很久之前的左铃,少女脸上还有婴儿肥,清纯可爱。
画面如同倍速的电影一晃而过。
宗律的手指攥的咯吱咯吱响。
床上的人情绪波动特别大,李专家没有停顿,继续进行催眠治疗。
宗律逐渐发抖,眼角逼出泪来,整个床因为他发抖震得厉害。